元和十六年,太子武清意图逼宫,得亏成亲王发现,救圣上于生死之间,圣上感念成王,救驾有功,道“真乃吾儿,孝心可鉴”遂传位于成王,原储君废除太子之位,圈与宗人府内,后因悔罪自杀。丞相苏哲因私通外敌,苏哲及其三子被判斩刑,苏家其余人等收回功名,徙三千里,编为军户。
已经在路上两天了,苏青想起那天在苏府还犹如在梦中,倪老侯爷走后,李老夫人就撞墙自尽。路林像是赶牲口一样的将苏家的人赶到大街上,甚至并没有去大理寺进行交接,就将他们交给了解差。
苏青裹了裹身上的囚衣,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转动了同样干涩的眼睛,这几天突如其来的祸事,已经让苏家人将眼泪都流光了。
再往前走,就要出了京城的界限,进入北直隶的地界了,天气会更冷,苏青看了看胳膊肘子处依稀看到的皮肤,叹了口气。
京郊处,有四座新坟孤零零的掩盖在一处低洼处,新起的泥土湿乎乎的胡乱的堆在一起,竟没有一点烧纸的迹象。远处传来嘚嘚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见一个少年裹着个斗篷驰骋而来,又沿着大路远去了。未几,那少年调转马头,又嘚嘚回来,翻身下马,竟又从斗篷里拽出个极俊俏的少年郎来。
“这是苏老丞相夫妻和三个儿子的坟茔,你理应拜祭一下,莫不要让忠臣走的太过孤寂,枉他追随了你祖父、父亲一场”高个子少年哑着声音说着,说着从行军囊里取出些干粮等物件来,摆在了坟前。
那矮个子少年也不罗嗦,直接撩起长衫就跪了下去。高个子少年抱着手调侃道:“你这样苏老丞相在世还不知道被你吓的道多少个折煞老臣呢”
那矮个子少年理也不理,站起来径直朝马的方向去了,高个子少年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好像触动那小子的伤心事。
两人默不作声,翻身上马,一路上不时的下马拜祭那些路边新添的坟茔,“听说,我爹和我娘是引着了帷幔活活被火烧死的,连尸骨也没有被收殓出几块来”那矮个子少年紧贴在斗篷里幽幽的说道。
高个子少年打马的手一顿,“别想些有的没的,就算是这样于你爹和你娘来说也算是解脱了,如今这形势,想这些无用,你爹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将你逃走的事情掩盖下来,为你夺得一线生机呢,如今上面那位肯定已经觉出来不对来了,要不苏家的人怎么连大理寺会审这道都没过,就急匆匆的被押解上路但是在路上又每天走走停停,弄的后面那些经过会审的人家都要赶上来了,还不是他认为苏家和你们家关系匪浅,指着苏家掉出你这条大鱼来。”
“苏家哪里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苏老丞相一向忠于祖父,若说推崇父亲,也是因为父亲心怀仁心罢了。本来,母亲还想着为我聘了……”黑马奔腾,带的风声萧萧,少年的话也被掩盖在风声里。
“前面就是通政使魏书的坟茔了,也是最后一个了,若说苏老丞相算不上是你父亲的人,可魏书可算得上是你父亲的嫡系了,听说魏家的人这次也被流放到西北去了,马上就和苏家的人汇合了,可见是一个不能钓出来,又要加一层饵了”
苏青感觉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就使出咬牙的劲来,要是有计步器,估计每天得有几万步。苏玠和苏璟搀扶着张夫人,脸色蜡黄,这些天因着伤心,又风雨兼程的赶路,张夫人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奈何这些解差每天光是在京郊打转,也不快赶路,但也不叫你停下来休息。苏青咬了咬牙,从粗布衣服里摸出个银豆子来,虽说也就偷偷藏了那么两个银豆子,想等到了地方,做本钱,可是也得活到地方不是。
苏兆满眼疑惑的看着妹妹苏青,朝着一个解差走过去,在离着解差一米远的地方突然摔倒在地上,苏兆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去。
“这位小官爷,你看这地面上有个什么”苏青笑着道,这两天冷眼瞧着,这周围必然有监视的人在,要不这些小衙差们必不愿意在这里兜兜转转,毕竟他们也得跟着走不是。
果然,那小解差一眼就瞅见了地上的银豆子,急着往周围看了看,刚想训斥,但转念一想,这么大冷的天,在这京郊兜来兜去,一点好处没有落着,还白白在这里挨冻,自己要是嚷出来了,不仅着银豆子得不了,还要吃着挂落,何必呢,且听听这小娘子有什么要求吧,况且这小娘子真是俊啊,比隔壁豆腐西施要他娘的俊上千倍万倍。这年头是个女的,头上簪枝花就敢叫西施……
苏兆见那解差的眼神直盯着妹妹看,一把把苏青护在身后。苏青叹了口气,大姐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是那砧板上的肉吗,不过想到这里,看着苏兆护着自己的模样,心里又泛起一道暖流。
“我想给我娘弄点热粥热饭,再弄点去风寒的药,不知道可不可以”苏青笑着道。
那小解差都被苏青笑的直了眼,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这小娘子就是穿着这粗布衣服都这样的好看,还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去。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去整热粥热饭,你看我们都是冷馒头冷水,小娘子不要想的恁多”
“我看上午路过的就有个粥铺,要不晚间驿站时弄点来也行,就麻烦你了”
“那边在干什么”另一个刚才在旁边坐着打盹解差指着这边嚷道,那小解差飞快的从地上捡起银豆子,脸上带着笑容跑了过去“闪大哥,小老弟我有好东西给你呢”
苏青眯着眼睛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个解差,看来是成了。
“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苏玠低声喝道。
“晚上我们有热饭吃了,开不开心啊”苏青笑着对苏玠道。
“啧啧啧,这还是我们苏府养出来的嫡女,小小年纪的就知道给男人要东西,真是败坏家风”吕氏阴阳怪调的道,苏二姑娘苏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苏兆的脸通的一下子就涨红了。什么也不想说,因为什么也没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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