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旁边的几个御史用目光为他点赞。
晏时玥做势思忖“要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那御史精神一振。
晏时玥道“行吧,那来来,咱们商量商量,有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她就把人都带到旁边偏殿,叫人上了茶。
一边问“要依你所言,本相这么做不妥”
“自然不妥”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御史道“依律、依理、依遁旧例便可既有事情发生,便该由刑部上下同心协力,查清此案怎能将人隔离开来”
晏时玥严肃的道“但此人告的是朝中大臣,咱们的同僚,此人又位高权重,门生故旧无数”诸人随着她的话,脸色都微妙的变了,她续道“若有人通风报信可怎么好”
大家面面相觑。
然后有人道“相爷怎可如此怀疑同僚的操守”
“因为我是小人啊,我先小人后君子。”她微笑着道“所以,诸位大人呢你们不怀疑同僚的操守”
诸人不答,她就一个一个的点过去“周大人”
被她点到的人,只得慷慨激昂道“自然不会怀疑”
“刘大人”
“不会怀疑只消把事情说清楚,此事不可泄密,相信刑部同僚不会明知故犯”
“赵大人”
“正是只需与他们说清楚便可”
他们并没意识到,他们已经掉沟里了,此事已经从“派兵围院的做法是否不妥”,变成了“派兵围院是否有必要”,极为微妙的变化,却大大不同。
晏时玥一一问过,然后正色道“原来诸位都如此信任同僚当真是君子之风本相十分惭愧”
她话峰一转,道“所以,诸位的意思是,我只要跟他们说清楚,此事不能泄密,然后就可以撤了羽林军,由着他们自行走动,而诸位全都相信他们不会明知故犯,通风报信,对不对”
诸人面面相觑。
晏时玥把茶杯猛然一顿“对不对”
诸人只能道“对。”
“没有人有异议,是不是”
“是。”
“真的没有”
几个御史互视一眼,起身拱手,同声道,“我等没有异议”
“好,”晏时玥就叫了一叶进来“传话给甲和,叫他们撤回来,然后外头的羽林军也撤了。然后你进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本相的话,此事事关重大,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可泄密,请诸位都需谨记。”
一叶应声去了。
众御史没想到这么容易,齐齐松了口气,还有些自豪,毕竟,是他们同心协力的说服了相爷呢嘻嘻嘻嘻
甲和不一会儿就进来回禀,说人手已经撤了回来。
众御史正想告辞,就听她继续道“你去阿耶那边,把顾九行或者李德全给我借来用用。”
甲和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顾九行就来了,晏时玥道“顾总管请坐。”
顾九行哪敢坐,连称不敢,晏时玥就道“那就请顾总管外头坐坐,微欣上茶。”
顾九行就退了出去,众御史万分不解,面面相觑。
晏时玥微笑着道“本相刚才说过了,我是个小人,诸位都是君子,胸怀坦荡,我远不及也。”
她顿了一顿“所以,为了表示本相派人围院是必要的,我派出去了几个影卫,一人跟一个,不多跟,只跟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内,这些人什么都不做,那就是本相枉做小人了,本相置酒向诸位,及刑部诸位赔礼道歉,但如果反之呢”她微微一笑,眼神在诸人身上一一掠过,含笑不言。
众御史已经惊的双眼圆睁,后背都汗湿了。
太可怕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位的手段如此老辣。
而且她坐在上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样子,哪里像一个韶龄的小娘子纵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臣,也不过如此
室中一时静的针落可闻。
有个叫刘敞的御史踌躇了片刻,咬牙站起,道“相爷,下官想去更衣。”
晏时玥微笑道“刘大人尽管去,刘大人放心,我是不会派影卫跟着刘大人的,毕竟刘大人可是监察御史,身担监察百官、纠正刑狱等等之职,我相信刘大人是绝不会明知故犯的,否则,怎么好意思再担此职呢你说是不是”
刘敞汗都下来了,又讪讪的坐了回去“下官再忍忍。”
顾九行还在外头呢
她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回头再跟明延帝一说不管他干了什么或者没干什么,他的官位肯定没了。
大家就这么静坐着喝茶。
事实上,除了晏时玥,也没人喝的下去。
很多事情,就怕细想。
有的人就在想,她吩咐的时候,根本没提影卫,也就是说,她在来此之前,就吩咐了影卫那不就等于,她对于他们会说的话,会有的态度,最终的结果,早已经了然于心
可笑他们还自觉得独擅胜场
也有人在想,她直接叫人去跟明延帝借人,而明延帝不可能猜不到她要干什么,可还是直接派了顾九行,而不是李德全或者随便哪个小太监过来,这不就是他的态度
不一会儿,影卫就一个一个进来禀报。
例如尚书李进忠立刻去找了林弗建啊例如侍郎周成益立刻去找了裕郡王啊
“诸位大人,”晏时玥语重心长的道“所以,你们明白了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刑部打头的两位大人都是如此,所以,你们说本相封院,有没有必要是不是无用功”
众人的脸被打的彭彭的,各自苦笑不答。
到这会儿,晏时玥也不为已甚,站起来往外走,一边又道“对了,顺便跟诸位说一声,那人状告林阁老杀人灭口,牵扯到四条人命”她回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道“诸位可要保密哟”
之前刑部的公文,只是派人去哪哪儿传人,并没写具体的人名和事情,可是她却偏偏把这一块跟他们说了。
这中间,对人心的拿捏把握,实在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谁说她不会做官的这还叫不会做官明明比他们会多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