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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别给你主子惹事
    晏时玥答非所问的道:“热死了,先生,我们吃雪糕吧!”

    自从有了硝石制冰,到了行宫之后,她经常折腾各种水果,然后还叫人把雪糕给弄了出来,热了就吃一小碗,简直美滋滋。

    下头就端了三碗上来,三个人坐着吃。

    曲斯年几次抬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晏时玥一边吃,一边眉飞色舞的跟许问管道:“先生我跟你说,我现在写字顿悟了,你懂不懂那种……就是那种下笔如有神的玄妙感觉!”

    “嗯,”许问渠淡定的道:“看看再说。”

    她就叫人去书房取了她平时练字的纸来,许问渠放下杯子,细看了几张,讶然的道:“真的长进许多。”

    “嘿嘿嘿~”晏时玥道:“你给我挑两张最好的出来,我拿去让阿耶震惊一个!”

    许问渠笑着,真给她细细的挑了两张出来,一边道:“以后有事情写折子或者什么,我写了,你抄一遍。”

    她立刻道:“我不……”又一想不抄反正他也不知道,就点点头:“哦!行呀。”

    许问渠笑看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自在说笑,曲斯年在旁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一直到她低头吃冰,曲斯年才轻声道:“相爷,不知案子的人证可解到了?”

    晏时玥看了他一眼:“要是解到了,这么大的阵仗,应该都会知道的吧?”

    曲斯年轻咳了一声:“相爷,不知此事,相爷可否带我一起审?”

    她道,“不能。”

    曲斯年道:“只是旁观也不成么?”

    晏时玥放下了小银勺:“你给我一个审案子带着个御前侍读的理由?”

    还没等他回答,她就道:“要是做记录用御前侍读,我是不是太大手笔了些?生怕御史不参我么?人人都说我做事肆无忌惮不讲规矩,可是我做过这种事没?”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曲大人啊,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么?别给你主子惹事儿啊……”

    曲斯年一时无地自容。

    晏时玥微笑道:“曲大人不舒服就先走吧。刚好我跟先生再聊一会儿。”

    曲斯年一言不发的起身,深深施礼,退了出去。

    许问管道:“怎么?为何要留下他?”

    晏时玥想了想,道:“感觉吧。”

    许问渠也不再问,就跟她道:“昨日太子殿下召见我,说月底动身去邹县,有个文会,还要去孔庙拜祭。”

    “啊?”晏时玥放下碗,想说话又没说,毕竟许六元是朝臣,大晏唯一的六元及第,新出炉的状元公,太子要去祭孔,带他是必然的。

    南北分榜制度出来之后,也该安抚一下文人,所以这一回太子才亲自去的吧?

    晏时玥不高兴又没理由发脾气,于是生气的道:“今天的雪糕是谁做的!一点都不甜!”

    隔了一天,林弗建毒杀族人案的人证终于解到。

    这个案子是大理寺接的,也仍旧由大理寺的人来负责具体事务。

    晏时玥虽然是奉旨查办,但并不是非得事必躬亲,要换了别人,掌握个大方向也就是了,但她仍是全程在场。

    每个时代都有贪官,也都有清官,有玩弄权术的,也有一心为公的。反正她觉得负责审案子的这个大理正乔越,对她就十分的尊敬。

    告状的这个人,名叫赵恩,据说是林大郎雇来的车夫。

    他供述,那天晚上他们已经睡了,忽然听到声音,然后他以为是进了贼人,也不敢出去,就从窗子里往外看。

    然后就见到一伙大汉正打着火把往屋里走,奇怪的是屋里的人都没有起来,他当时就觉得不对,跑又不敢跑,于是就躲在了水缸里,当时水缸时还有水,他蹲进去,水刚好到缸边。

    他就听着外头的声音,有人说“林阁老说了,搜到多少全都是赏我们的!”

    另一个人说:“这些乡巴佬,还妄想攀附阁老大人!”

    “就是啊,如今命都没了。”

    总之这些人边搜边聊,中间好几次提到了林阁老。

    然后还踢开茶房的门看了看,幸好他立刻没进了水缸里,那人用火把粗粗一照,就走了。

    然后他直躲到天亮才出来,出来一看,就见这些人都死在了榻上,身上却没有伤。

    他害怕极了,立刻就远远逃走了,然后前些日子被找到,叫他来做证人。

    乔越道:“你看到了几个人?”

    赵恩道:“我只看到了三……应该是四个!但我后来一发现不对,就想地方躲,然后就躲进了水缸里,具体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他们说话,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都城口音。”

    “大约什么时辰?”

    “应该是在子时左右,他们走了之后,我又等了很久才出来的!”

    乔越忽然严厉起来,道:“大半夜的,一伙人闯入民宅,又打着火把,肆无忌惮的说话,会无人知道?他们抢劫杀人,又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

    “草民不知!”赵恩连连磕头:“可是他们确实是打了火把,也说话了!草民不敢扯谎!”

    晏时玥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卷宗。

    卷宗上记载,他们租的院落在一个桥头,临近鱼龙混杂的铜钱巷,一边是桥,一边是一家石刻行,晚上是没人的,所以真的打火把说话也不会有人听到,乔越也只是在诈他。

    而且这些人是中了毒烟而死,也确实符合他说的,屋里没人起来。

    乔越又道:“林大郎对你如何?”

    “林大郎出手大方,对草民挺好的。”

    乔越道:“那你当时为何不救?”

    赵恩道:“大人恕罪,小的……他们这么多人呢!小的不敢!小的经常帮人赶车,就算路上遇到匪人,江湖规矩,赶车的也只是抱头往地上一蹲,不敢管闲事的。”

    乔越问:“你之后逃到了哪里?以何为生?”

    赵恩道:“其实也没走远,就在都城附近转悠,小的本来家里有大车,如今大车也没了,就打打零工,东蹭一口西蹭一口的。”

    乔越道:“你可知平时赵大郎都做什么?跟什么人接触?”

    赵恩道:“他平日就在铜钱巷子来回的转,并不用草民赶车,草民赶车,主要是家里的女眷出门……所以草民不知,草民只听说赵大郎经常去赌,还逛那些个窑子,所以家里时常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