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好答案,今晚过后她就会看到这段采访录像。”
秦键“我喜欢的肖邦钢琴家真的很多,但我不能说我最喜欢谁的演奏,我听的还不够。”
记者“原来如此,最后方便透露一首下一轮的曲目吗”
秦键“第二奏鸣曲。”
记者“谢谢,期待你的表演。”
采访结束后秦键给何静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何静知道秦键还有事情忙,便让他先忙自己的事情。
令他意味的是自己一家人正和廖林君在一起。
“我们先去吃饭了,有事再联系。”何静最后说道,“今天表现不错,秦老师说他很满意。”
见状秦键也不再多说什么,按道理今天他应该陪家人一起吃个饭,但段冉明天就要上台了,他决定等第二轮比赛结束后请大家吃饭。
挂了电话,他带着段冉去吃饭。
“这样会不会不好。”
去餐厅的路上,段冉觉得心里不踏实,她停下脚步,“要不你去吧,我自己回去睡一会,等你回来再说。”
秦键摇头“没事,走吧,吃了饭我们回去休息一会,下午陪你去练琴,听话”
见此段冉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
二人继续开路。
“今天的舞台如何还没问你呢。”
“超级棒,我太喜欢你弹的圆舞曲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
“送给你的。”
“真的假的”
“当然。”
“当然什么”
何静一家和廖林君在吃着饭,这是秦刚和方雪华第一次见廖林君和老酒保二人。
夫妻二人平日里总在电话里听秦键提起,这次终于见到了两人,作为一家之主的秦刚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感谢
感谢的话虽然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但按照华国人的传统,秦刚将心意都放在了酒里。
他让何静点了餐厅里最好的酒,酒是真的不便宜,但他开心。
廖林君有何静和方雪华陪,老酒保就由他来陪。
段冉和秦键二人也吃上了饭,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上午的比赛。
说到伊多的时候二人都表示有些担忧,毕竟伊多最后那一幕严格意义上来说只算是一个礼仪上的失误,与演奏本身并无关系。
但他们都清楚钢琴礼仪在肖邦大赛的舞台上也是算作评分项的。
沈清辞和依格拉兹也在吃着饭
距离华沙哀乐大厅不远的一家小饭馆里,二人正喝着波兰伏特加。
小餐厅不大,就像是一家快餐店。
两人坐在餐厅一角吃着饭喝着酒,就像当年刚参加完那样。
这转眼十年过去了。
依格拉兹作为第十四届肖邦大赛最大的一个冷门爆冷出局之后,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为此阿格里奇更是在第三轮结束后便宣布退出评委团。
作为当事人,此事之后依格拉兹像是从波兰的钢琴舞台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一直都还留在华沙,偶尔还会弹弹琴。
沈清辞便是其中一个,十年间他们一直都通过邮件保持着联系。
上次来华沙的时候沈清辞本想联系对方,但由于时间以及一些别的问题,他没有联系对方。
这次十一前他便告知对方自己将要来华沙,两人约定好了今天一早在华沙音乐厅大门前见面。
凑巧赶上了秦键今天的比赛,或者说如果秦键的比赛是在昨天,那么两人应该会在昨天一早见面。
“感觉你状态还不错。”
喝酒归喝酒,即便今天不喝酒,两个人就是面对面坐着聊聊天也会让人惬意无比。
老友就是这样,面对这样的话,依格拉兹只用实话实说。
“马马虎虎吧。”
“平时白天在公寓里带带学生,都是些格里斯科郊区的孩子,他们抱着梦想来到华沙,结果发现肖邦的音乐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昂贵的多,于是便找到了我。“
“偶尔我也回参加一两场商业演出,很糟糕的那种舞台,去过一次你就不想去第二次了,台下都是抽烟喝酒的人。”
“总的来说,生活上还不成问题。”
这一段段话听起来真不像一个波兰钢琴家说的。
但沈清辞知道对方不会骗自己,他听得出依格拉兹这几年在经济上应该不太景气。
这点他也能理解,酗酒和杂乱的夜生活一直是对方除了钢琴之外的生活主旋律,三十好几的人了,至今也还没个家作为落点。
更何况对方在外界的眼里只是一个被放逐到华沙古典乐圈边缘的钢琴家。
沈清辞叹了叹,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沉闷了些许。
“你知道的,波兰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钢琴家。”
依格拉兹说着笑了起来,他爱笑,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是。
这点倒像是从安杰依那里学到的一样,不过他的笑容让人更加舒服。
“就没点别的打算”
沈清辞确实变了,他之前绝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问题。
依格拉兹接道,“这样挺好,挺自在。”
片刻。
“拉法特一月份去过我的公寓。”
“哦”沈清辞疑声。
“他希望我出席这一届的评委,”依格拉兹拿起酒瓶灌了一口,“我问他是谁的主意,他说是肖邦研究院的会议决定,当时我就意识到他避开了重点,你知道的没他那个人就这点不好,喜欢拐弯抹角,我又问他是谁给我的提名,他才说是安杰依。”
沈清辞点了根烟,没有打断对方。
依格拉兹“我就知道是他。“又灌了一口酒。
良久。
“所以你拒绝了。“沈清辞给出结论。
依格拉兹点头,“但我并不是因为安杰依在评委团中才拒绝,当年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我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安杰依这些年来一直和政治家走的太近了,你不知道,如今的肖邦研究院已经变味了,明年波兰就要新的大选。”
说着他声音放小了许多,“两个党派都很看重今年的比赛,这对于他们的选票很关键。”
沈清辞皱起了眉头,这方面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别苦着脸,我的朋友。”
依格拉兹又笑了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不论是那一伙人,他们都必须支持这届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