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是强硬的激进分子,他们一直对《和平协议》持反对态度。
战争期间,德·威特曾经动员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布尔人重新参加战争,并且试图动员开普境内的布尔人参战。
这些行为虽然在某些时刻确实是增强了游击队的力量,但是也给那些参战的游击队员家属们带来了更加深重的灾难。
《和平协议》签订后,德·威特辩解自己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英国首先违背了承诺,没有尊重放下武器的布尔人,保证他们的中立地位。
事实真相已经无从查明,战争期间,远征军在布尔游击队进行破坏活动时,采取的报复措施是无差别的,德·威特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詹姆斯·赫尔佐格的主要成绩是在战争结束后,战争爆发前,詹姆斯·赫尔佐格是执业律师,战争爆发后,詹姆斯·赫尔佐格担任奥兰治自由邦副总司令,在战争期间作用并不明显。
战争结束后,詹姆斯·赫尔佐格才逐步表现出来在政治上的才能,并且未来还担任过南非联邦总理。
现在詹姆斯·赫尔佐格没有机会了,罗克要利用这件事彻底清除布尔人中的激进派,只保留对英国政府持合作态度的温和派。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搞成这样——”路易·博塔看到罗克的报告之后,心情非常沉重。
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之所以铤而走险,和路易·博塔、杨·史沫资的人民党其实是有原因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路易·博塔和杨·史沫资的人民党主要在德兰士瓦活动,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的奥兰治统一党主要在奥兰治活动。
德兰士瓦和奥兰治实行民主代议制度之后,人民党拿到了德兰士瓦的领导权,统一党拿到了奥兰治的领导权,双方各得其所。
这个时空,因为布尔人无法留在德兰士瓦,人民党和统一党的主要活动范围就都在奥兰治。
而因为路易·博塔和杨·史沫资在战争中表现出色,所以奥兰治的布尔人更信任人民党,奥兰治统一党就逐渐被边缘化。
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很清楚,如果现状无法改变,那么未来奥兰治实行民主代议制度时,统一党肯定会被边缘化,因为詹姆斯·赫尔佐格和路易·博塔的理念不合,路易·博塔组阁的时候,估计都不会邀请詹姆斯·赫尔佐格,所以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要放手一搏。
“想知道原因,必须先把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抓拿归案才行。”罗克不瞎猜,拿到口供才重要。
“洛克,别冲动!”路易·博塔意识到不妥。
“晚了——”罗克微笑,这时候,乔·罗素和马丁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
稍早些时候,布隆方丹。
“我们已经锁定了詹姆斯·赫尔佐格和德·威特的位置,随时可以行动。”马丁穿得还是约翰内斯堡警察制服,冲突发生后,布隆方丹警察局的所有警察都被调查,警察局已经基本陷入瘫痪,阿德命令约翰内斯堡警察局接管布隆方丹警察局,乔·罗素和马丁临危受命。
“那就开始行动,记住,别放走任何人!”乔·罗素现在是代理局长,要用干脆利落的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
“是!”马丁立正敬礼,自顾自带人去安排。
维尔特大街11号是詹姆斯·赫尔佐格的住所。
冲突发生后,詹姆斯·赫尔佐格就已经意识到不妙,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詹姆斯·赫尔佐格愿意看到的,他原本只是想给约翰内斯堡找点麻烦,进而发出声音刷一下存在感,但是没想到怀恨已久的布尔人对约翰内斯堡的怨念这么深,结果形势一发不可收拾,酿成严重的流血冲突。
冲突发生后,詹姆斯·赫尔佐格回到家中就再也没有出门,他在整理和一些老朋友在战争期间的信件,准备出版一本关于战争的《回忆录》。
“先生,警察局的马丁督察在门外,他说有紧急的事要见你。”仆人在门外敲门。
“告诉他我的身体不舒服。”詹姆斯·赫尔佐格谁都不想见,也没有意识到马丁是来抓人的。
在詹姆斯·赫尔佐格看来,现在约翰内斯堡市政府和奥兰治官方都应该焦头烂额,忙于善后和应付伦敦的责问,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最起码也不会反应这么快,詹姆斯·赫尔佐格还是比较聪明的,所有事都是通过其他人完成,整件事从头到尾,詹姆斯·赫尔佐格都没有发出过声音。
“先生,您不能进去——”
在仆人的阻拦声中,马丁直接推开房门。
“我说过,我的身体不舒服。”詹姆斯·赫尔佐格表情阴沉,特别是看到“马丁督查”是一个黄人之后。
“我不是来请你去看病的。”马丁不废话,给带来的警察一个眼色,几名警察将仆人架出去,然后将房门关上。
“赫尔佐格先生,我需要询问你一些事。”马丁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准备记录。
“你这算是审讯吗?”詹姆斯·赫尔佐格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
“差不多,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也行。”马丁不生气,比詹姆斯·赫尔佐格更有耐心。
“混蛋,看清楚,你面前是前奥兰治自由邦副总司令,就算是总督在这里,也要给我应有的尊重。”詹姆斯·赫尔佐格咆哮,他无法忍受马丁的轻浮态度。
“你都说了,是‘前’——”马丁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
“该死的粗鲁家伙,马上给我滚出去,你的麻烦大了,我会向市政府控告你——哦,对了,你是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督察,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多走几步,到约翰内斯堡市政府控告你。”詹姆斯·赫尔佐格不妥协,他讨厌所有和英国政府有关的人,讨厌所有有色种族,马丁刚好把两样都占全了。
“为什么?”马丁戴好手套,抬头看向詹姆斯·赫尔佐格一脸平静,和詹姆斯·赫尔佐格的暴怒对比鲜明:“为什么要散步那些针对约翰内斯堡华裔农场主的言论?你们丢掉了约翰内斯堡的农场,但是那并不是华裔农场主的错,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努力挣扎求活,虽然他们确实是对布尔人的现状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那不可避免,相反,在布隆方丹遭遇水灾的时候,约翰内斯堡的华裔农场主还在往布隆方丹捐赠物资,你们吃的那些土豆,就是约翰内斯堡的农场主捐赠的。”
马丁试图讲道理,布尔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布尔人也在战争结束后努力自救,恢复农场,那么在灾难面前,布尔人就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依靠外来援助。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清国,你们就是一群下贱的奴隶,比开普的祖鲁人都不如——”或许是房间里只有马丁和詹姆斯·赫尔佐格,詹姆斯·赫尔佐格也变得肆无忌惮,并不担心自己的话会传出去:“——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趁我们不在,抢走了我们的农场,抢走了我们的工作,甚至还有人被封爵,你们以为你们以后就高枕无忧了吗?别得意,我们失去的东西,我们会一点一点拿回来,你们这些该死的黄人,最终还是只能回到你们的国家去当奴隶。”
詹姆斯·赫尔佐格只顾发泄,似乎没有注意到马丁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
“你要干什么?”詹姆斯·赫尔佐格意识到危险。
“你说呢——”马丁露出经典的鳄鱼式微笑——
好半天,詹姆斯·赫尔佐格书房门外的警察,和詹姆斯·赫尔佐格的仆人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警察们破门而入,看到詹姆斯·赫尔佐格躺在自己的椅子上,而马丁坐在桌子的对面。
“詹姆斯·赫尔佐格先生畏罪自杀,通知检验科过来——”马丁脸色难看,乔·罗素给马丁的命令是将詹姆斯·赫尔佐格逮捕归案,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布隆方丹警察局没有检验科——”一名警察小声回应。
“那就通知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检验科派人过来——”马丁起身准备出门。
“先生——”詹姆斯·赫尔佐格的仆人在悲呼。
“把这栋房子里的人全部带走,看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马丁不会让人破坏现场,至于詹姆斯·赫尔佐格的仆人,他们也有审讯价值。
——
稍晚些时候,布隆方丹市郊的拉斯科庄园,这里是德·威特的住所。
和詹姆斯·赫尔佐格不一样,德·威特是一个纯粹的将军,战场才是德·威特的舞台,战争结束后,就没有了德·威特发挥的空间,所以德·威特住在布隆方丹市郊的庄园里,连布隆方丹都不愿意去。
虽然已经失去了所有权利,但是德·威特身边还有不少追随者,整个庄园里,大概有三十多名枪手,他们都是德·威特的追随者。
警察抵达拉斯科庄园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还没有进入庄园,警察就被枪手们阻拦。
“你们是干什么的?”枪手们的警惕性很高,他们的武器虽然没有举起来,但是手都在枪柄上。
“约翰内斯堡警察办案,无关人等全部散开,不要妨碍公务。”带队的督察叫大卫·格雷西,是个纯正的英国人。
“这里是奥兰治,不是你们约翰内斯堡的地盘儿——”枪手们肆无忌惮,拦住庄园的入口,不让警察进入。
“全体都有,下马,准备作战——”大卫·格雷西不客气,败军之将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
几十名警察纷纷下马,有人顺手就开始检查武器。
警察的武器不仅仅是手枪和步枪,还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
“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枪手们傻眼,他们都只有手枪,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和步枪、重机枪无法抗衡。
“执行公务!无关人等全部滚开!”大卫·格雷西的手也按在枪柄上,要是枪手们再不让路,大卫·格雷西就会下令抓人。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德·威特在一群枪手的簇拥下终于姗姗来迟。
大卫·格雷西注意到,德·威特身边的枪手持有长枪。
“德·威特先生,我是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督察大卫·格雷西,我这里有一个案子,现在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别让我难做。”大卫·格雷西脸色冰冷,虽然德·威特身边的枪手持有违禁武器,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的时候。
先把德·威特抓了再说!
“呵呵,能不能问一下,是什么案子?”德·威特表情平静,手里拿着一支温彻斯特1887。
温彻斯特1887是第一枝真正意义上的杠杆式连发霰弹枪,布尔战争期间,布尔联军装备了大量温彻斯特1887,这种武器虽然射程较近,威力不够,使用的又是黑火药,但是在近距离上,温彻斯特1887的威力还是不错的。
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现在也装备了散弹枪,同样是温彻斯特,但不是温彻斯特1887,而是温彻斯特1887的改进型温彻斯特1897。
1897是泵动型散弹枪,不仅可以使用无烟火药,而且可以使用独头弹,射击距离更远,威力也更大,如果使用散弹,在近距离上同样威力强大,只需要粗略瞄准,就可以击中目标。
顺便说一句,按照《和平协议》的规定,德·威特的1887也是违法的。
“抱歉,我现在不能泄露有关案件的情况,你跟我去警察局就知道了。”大卫·格雷西的目标还是抓人。
德·威特想了下,抬头很牵强的笑了笑:“好的,请等我一下,我要换件衣服。”
“不行,德·威特先生,你现在就要跟我们走。”大卫·格雷西直接拒绝,又不是参加婚礼,换什么衣服,现在这样就挺好。
“呵呵——”德·威特表情复杂,刚想开口说什么。
呯!
庄园内有人开枪,一名警察应声而倒。
“射击、射击——”大卫·格雷西反应快,枪响的时候就躲在一棵大树后。
咚咚咚咚——
重机枪的射击声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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