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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琼山(下)
    “夫子们好!”高士林带头行礼。

    “哦,是士林来了。”梅夫子回首点头。

    “夫子好。”李珺小声地附和。

    “你们来看看,叶夫子这幅山水图。”梅夫子热情地招呼。

    “夫子今日又出大作了?小小谦,咱们有眼福了!””高士林夸张地恭维。

    “士林最调皮!”易夫子摇着头笑道。

    到了近前,李珺才觉高士林并未夸大,只见叶夫子笔下山势峰峦深厚,林木疏密有致,点染技法纯熟,绝对称得上是画作佳品,难怪被大家称道。

    旁边小童已经很机灵地从泉中捞起了两杯茶水,端到二人面前。

    “多谢。”高士林接过茶碗走到赵德丞面前坐下:“德丞兄看似很享受?”

    “彼此彼此。”赵德丞举起茶碗相敬。

    “其实在这冷泉倒有另一种玩法,赵夫子有没有兴致?”高士林提议。

    “怎么玩?”赵德丞笑问。

    “喏,脱了鞋袜,沐足之。”高士林说着把茶碗放下,坐到了最下游的泉边,脱掉靴子,就踏进了泉水之中。

    “嘶,真是舒服啊!”他叹着见李珺望过来,龇牙咧嘴地向她挑着眉。

    “很凉吧?”李珺笑他。

    “不是凉,是凉爽的很!”高士林反驳着一边又朝赵德丞招呼:“德丞兄,你也来试试看。”

    “你还怕没人陪你?几位夫子,士林邀你们一起用冷泉泡脚。”赵德丞广而告之。

    “哦?还未享用到温泉水,这冷泉水这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易夫子第一个呼应着。

    “是,夫子可以一试。”高士林附和。

    “不过此刻人多,咱们不若来玩流水台猜谜吧?”易夫子提议。

    “哦?”梅夫子也来了兴致:“怎么说?”

    “这个好!”高士林拍手赞同。

    只见易夫子指着流水中的竹托,“大家每人出一个谜交给小童,轮流放入竹托。大家随意在这冷泉中捞竹托中的谜面一猜?”

    “有点意思。”叶夫子听了也放下笔捋着胡子点头。

    “既然猜谜,那要有彩头。”赵德丞故意道。

    “就把叶夫子那副画做彩头吧。”高士林俏皮地请求。

    “海川,你意下如何?”梅夫子也笑着询问。

    “承蒙几位看得中。”这算是同意了。

    于是大家沿着冷泉依次坐下。李珺也坐到了高士林旁边,泉水清澈,脱了鞋袜踏入这冷泉之中,顿觉一阵阵凉意沁人心脾。

    “夫子们,来了。”泉口处小童喊道。

    只见第一只竹托顺着泉水缓缓而下,绕过

    坐在上首的叶夫子第一个够了竹托,打开碟子中的卷纸:“一字生得巧,八面都是脚。”

    “这谜面倒是应景。”梅夫子点点头。

    “那这谜底是什么呢?”高士林狡黠地催促。

    “这谜是士林出的?”叶夫子问道。

    “是!”高士林承认。

    “是井字吧?”叶夫子说出自己的答案。

    “夫子好生厉害。”高士林夸张地鼓掌称好!

    “下一只由叶夫子投掷。”小童喊道。

    换上新的谜面,竹托又顺水而下。梅夫子和易夫子抽中的谜面也都连续猜中了。高士林却因为疏忽连竹托也没有拿到,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李珺在他后面拿到了谜面,但皱着眉头,似乎很难猜出谜底。

    “想不出来?”高士林淌着水关心地走到她面前也看了一眼那谜面。

    “什么啊,德丞,一看就是你出的题。”高士林抢着念起来:“东海有大鱼,无头又无尾,丢了脊梁骨,一去直到底。”

    赵德丞也不反驳:“云谦猜不出来吗?”

    李珺咬着下嘴唇道:“学生试一试。出东海,入西山,写时方,画时圆。”

    “这不还是谜面吗?”高士林一愣。

    “这是已经猜出来了,用另一个谜面来回答,妙!”易夫子称赞道。

    “对,谜底应该是‘日’吧?”李珺询问道。

    “算是我输了。”赵德丞笑着端起茶碗回敬道。

    李珺腼腆地报之以笑:“赵夫子承让。”

    最后,几乎每人都猜出了竹托中的谜底。只得高士林捞了两回。于是彩头变成了惩罚,罚他在冷泉中为大家分茶。

    “夫子,这茶你们将就喝吧。”高士林站在泉中求饶。

    李珺已经穿好鞋袜,遂好心地帮他给大家端茶送水。

    路过易夫子身边时,瞥到他的官靴底下都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印染上了一团青色的印记。那一边高士林喊起来:“小小谦,快扶本公子起来,泉底有碎石硌着脚了都站不稳了。”

    李珺无奈放下托盘,前去搀扶。谁知泉边草多湿滑,她脚步急了没踩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滑到那泉水之中去,旁边赵德丞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站稳。李珺心有余悸地缓了一口气:“多谢夫子。”

    “无妨,小心点。”

    高士林见状反倒笑起来:“小小谦是想下来再试一脚?别不好意思啊!”

    李珺瞪了他一眼,气道:“时候不早了,高兄还是先上来吧!”

    “怎么,你此刻就着急走了?

    高士林慢条斯理地爬上来问道。

    李珺小声抱怨“夫子他们该嫌咱们聒噪了。”

    “怎么会,有张允那等书呆子,自然也要有咱们这等话痨子!”高士林自嘲道。

    李珺听了趁机道:“对了,难得休沐,不知道张兄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该有重要的事吧,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来琼山。”高士林猜测。

    “听说他们府上是在阖阊门外?”李珺问。

    “没想到你对张允真的还挺上心啊?”高士林谄媚地笑道。

    “同窗一场,偶然听到便记住了”李珺义正言辞地解释。

    “是,是!”高士林莞尔。

    那边赵德丞突然朝高士林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们玩着,我要先回府去了。”

    “这么快!”高士林拉着他:“还没来一盅酒!”

    “改日吧,到时候我来做东。”

    “好好,那今日就饶了你,不过你都走了,兴宝又不在,咱们也没什么意思了。”高士林有些扫兴。

    一旁的李珺听了提议:“那咱们也走吧?”

    “小小谦也不喜饮酒呢!”高士林笑道:“也好,如此,咱们也早些下山,另寻去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