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薛公子怎么处理?”雾毫的话打断了黎昭岚与碧螺的眼神对视,拎着被抓住的薛临渊便跨门进来。
薛临渊像是个闯祸的毛头小子被雾毫轻而易举的收拾了一通,现在挣扎无果便朝着黎晚酌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瞪大了眼,怨着:“黎晚酌既然你醒了还不好好管管你的人?”
黎昭岚一边惊讶着雾毫的好功夫,一边又得挨着薛临渊烈烈的吃人眼神。还得提防着心思缜密的碧螺,更是叹息着黎三大手笔、身上尽是些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作甚不说话,黎晚酌你莫不是哑巴了?”薛临渊疑问的声音里头还带着丝丝雀跃。
黎昭岚白了一眼,向来只有她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指挥旁人,可还没轮着人朝自己指指点点。看来黎三过得也不算舒坦呢,刚刚心中叹息完了,便张嘴气若游丝语:“我是听你太聒噪,不忍心打断你。”
“哦对了。”说着,将看向薛临渊的眼神转到雾毫身上,询问说:“雾毫你刚刚是问如何处理?”
雾毫只冷静的点点头,也不多话再问何为。
黎昭岚徐徐再言吩咐道:“那就扔戏园子里好了,这么能叽叽喳喳的,正合适。”
说罢,雪绿那小丫头噗嗤就笑了出来,最是不给薛临渊面子。
秀芽伸手戳了雪绿腰窝一下,示意她克制克制。
而碧螺只淡淡的看着一切,让人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究竟是喜还是怒。
“黎晚酌,你!”薛临渊气得脸都红了,咬着牙没有继续往下说。
黎昭岚再看了雾毫一眼,佯怒催促说:“雾毫,还不快去。”
雾毫最是听黎晚酌的命令,自然立马麻溜的将薛临渊提起来往院子里去,边走边运行轻功,这就将薛临渊给扔了出去。
终于是安静了,黎昭岚长吁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碧螺上前,轻扶其手臂,似是要扶起黎晚酌来。
黎昭岚刚要开口,便听着了碧螺徐徐不慌的声音,说:“主子,您刚醒还是上床休息吧。”说罢,又偏头一一吩咐着:“秀芽,你去备点膳食。雪绿,你去宫中请御医来再给主子瞧瞧。”
“是。”秀芽和雪绿异口同声应下,便依着碧螺的吩咐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人都撤了,碧螺才关切起来,询问:“主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御医说您躺了这么长时间,身子怕是得虚弱大半的。”
虚弱确实是虚弱,总好过一命呜呼了。
黎昭岚如此想着,低声回说:“确实是虚了不少,这一双腿想要好怕是得花上一段时间的。”
听黎晚酌这么说着,碧螺看过去,眼中尽是心疼。黎昭岚能看出来她是真心侍奉黎三的人。
既然自己现在成了黎晚酌,那便就是真真的黎晚酌了,不管是为了黎三而活还是为了自己,从此便会有一个新的“黎晚酌”诞生。
碧螺的声音比刚刚多了丝哽咽,又很快抿了去不想让黎晚酌听出来,话中带着下定决心的意味。“主子您放心,这落水一事我一定会调查出真相如何的。”
“真相?这不是意外?”黎晚酌的脸上浮现不可思议,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原来还有“意外”?
“那日我被召入宫中,雾毫也说自己被人故意引开了,想必是有人故意策划。”碧螺一一道来。
黎晚酌的脸更是沉的黯淡,哑声道:“你觉得可能是谁干的?薛临渊?”脑中浮现刚刚薛临渊嚣张的少年模样,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卑劣小人,潜藏心事来问碧螺。
碧螺的想法同样也觉得不会是薛临渊的。“这薛临渊是大其国送来的质子,就算是他再闹也不会敢公然加害主子于死地的。”
黎晚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主子不要多想了,现下以休养生息为主,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碧螺知心,怕黎晚酌伤神,便也不因着这事再继续谈论下去。
可现在的“黎晚酌”还有很多很多想知道的。
拦下了想要离开的碧螺,开口问道:“对了,碧螺,我这是躺了多久?”
“三个月。”碧螺不用细算,因为她日日都在记着。
黎晚酌抿了抿唇,像是在犹豫如何组织言论开口,稍留才问:“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越朝元年。”三个月前新王登基,碧螺也记得清楚的很。
黎晚酌的手慢慢收拢、攥紧。越朝?哪个越,又是哪个朝?这些她不问,只问:“是大皇姐亲自起的?”
碧螺摇了摇头,有些哀伤的唏嘘说:“主子,新王不是大皇女,而是二皇女呢。”
“什么?”黎晚酌的面容有些因过激而扭曲,她心口的火焰灼灼,想要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而她自己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
碧螺的眼光左右闪烁,但想着日后主子也得知道此事如何的,便开口一一道来:“主子不知,在您失足落水那日宫里的大皇女突然暴毙了,本来翌日就是登基典礼的一下子全都乱套了。也就只有二皇女一人可总览全局,将时势流言全都压制了下来。最后,为保国之大局,也只能是二皇女继任大统了,您也被封了宁国帝姬的尊号。”
什么狗屁尊号,她也是不稀罕!“暴毙?”黎晚酌低吟两声,想笑又想哭,这种有苦难言、有言难辨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碧螺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闻大皇女是因先皇薨逝忧思过度,痛心疾首而追着一块去了……”
可真可笑,本来就要继位的新皇,竟然还会忧思过度随着先皇殉葬,以后留在史册上,怕是后人都会夸她黎昭岚孝心天鉴呢。
“碧螺,你说我落水这事和大皇姐暴毙的事情,这两件事里可有联系?”本来单是黎晚酌一人落水或者是黎昭岚一人暴毙,再是怀疑若找不到证据便无话可说。可是现在二人皆遇害,那世人谁不想着渔翁得利之人莫不是在背后有过什么动作?
沉下心冷静的黎晚酌用一双深沉的黑眸锁住碧螺的脸,不想错失她脸上一丝一毫细腻的变化。
碧螺紧抿着唇,因为有些事情她不敢妄自揣测,就算是黎晚酌也不能。
“主子,这事情我一定替您查清楚,您不要乱想了,更不要在旁人面前乱说了。新王现在乃民心所向,人人敬之尊之,也不像是会玩弄手段的小人做派。”
连碧螺都这么说了,黎晚酌自然也压低了对黎晗玉的疑心,毕竟以自己对这个二妹妹的了解也不愿意相信她会在背后操纵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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