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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阴取
    “呜!”“呜!”

    青灰色的天幕下,沉闷压抑的号角声从反贼的后方响起,刚才还在悍不畏死攻城的贼军,顿时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城外的营寨退去。

    守城的官军却并没有发出欢呼,反而脸带惊惶,各自寻找着躲藏的掩体,将身体掩在了后面。

    下一刻,一阵黑压压地箭雨就从城外飞射而来,咻咻地破空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几声军卒被流矢射中后发出的惨叫。

    箭雨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阵飞石落下,士卒都被吓得脸色惨白,这百多斤重的巨石若是正面击中,就算躲在掩体后面,人八成也会被砸死。

    自从反贼砍伐了城外的树林,做成了数十架霹雳车后,这些飞石便成了军卒们恐怖的噩梦。

    校尉成胜站在残破不堪的敌楼里,眉头紧锁,盯着城外反贼星罗密布的军帐,心中不断苦苦思索着对策。

    护军统领施大茂焦躁地在一旁走来走去,满脸铁青之色,附近的传令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到这尊凶神的霉头。

    负责东门守备的都统李相,高大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头斑斓恶虎,军靴踩着满地血污,一步一步地缓缓朝敌楼过来。

    他手下的三位统领张路,高莽,邓去先,此时都是满身血污,浑身杀气腾腾,看上去仿佛地狱的恶鬼降临人间,他们随在李相身旁,也一起跟了过来。

    等四人进了楼,施大茂连忙问道:“怎么样,‘狂虎’,伤亡如何?”

    李相没有答话,而是一把扯掉了头盔,又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如山一般的强壮身躯,顿把坚固的木椅压得咯吱直响,他这才吐出口气,森厉道:“还能如何,伤亡过半!那些新丁见了点血,就被吓得屁滚尿流,险些被反贼黑狼营的高手抢下东南城楼。”

    “要不是我赶去亲手砍下几个逃兵的脑袋,又拗断了那些黑狼的脖子,他们怕是早就一哄而散了。”

    施大茂一跺脚,恨恨道:“老子早就知道,让那些未经训练的新丁上城,没弄出乱子都算好得?”

    校尉成胜摆了摆手,轻叹道:“罢了,让那些新丁再多见几次血,若是他们还能活下来,也将就堪用了。”

    李相问道:“成大人,这援军还是没有消息?”

    成胜闷声道:“没有,派了几次哨探出去,却都被反贼于半路截杀了。目前仍不知道临近的岩城与占州是何情况?”

    “不过,依本官所见,他们的处境恐怕也不乐观。”

    李相眼神危险地闪烁了几下,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施大茂愤愤地一拳砸在桌上,却并没有出声。

    敌楼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极度的沉闷和压抑!

    金州城外,一座座的黑色军帐,就如盛开在大地上的朵朵黑莲,显得十分肃穆,却又隐带不祥。

    此时,无数头缠黑巾,身穿黑甲的士卒站在帐外,正在披着黑麻长袍的法师颂唱声中,神情狂热地朝中间那座巨无霸般的黑色大帐顶礼跪拜。

    那座黑色大帐的顶上,摩印会的黑火圣旗迎着寒风飞舞招展,就似一团正在灼烧着大地的熊熊魔焰。

    大帐之内的地面上,铺了一块勾勒着无数诡异图案的阔大地毯,显得空空荡荡,大帐深处挂着一幅黑色方印图案的巨大画卷下面,有几个散发着浩荡强横,如渊海一般深不可测气势的男子分成两列,正踞坐在那里。

    一名身躯高壮,紫色眼眸的男子肃立在画轴下面,威严深重地扫视过下首的众人,沙哑道:“诸位,如今苍首大人已率军攻下了青、浒、岿等十三座州城。而我等坐拥五万大军,却被小小的一座金州城,阻在城下半月有余。今日苍首大人已遣使者过来,对我等进行呵责。”

    几人脸色一变,身上顿时爆发出凛冽的杀意,密闭的帐内忽然生起一阵肃杀的寒风,一双双狰狞,凶狠,残忍的眼眸,冒着凶光,都盯向了紫眸男子。

    “军师已有消息传来,最迟明晚,城西的最后一段地道将被打通,届时我们要用金州城那些不信者的肮脏血液,在苍首大人的使者眼前,洗刷我们的耻辱。”

    下首一个体壮如熊,猛恶狰狞的黑大汉昂然站起,粗声道:“将军,明晚我亲自从地道入城。那些官军若是胆敢阻拦,我手中的双锤定将他们都化成血饼。”

    紫眸男子正要答应,又有一人站起来厉声叫道:“何需熊王出手,那些官军都是些软弱无用的鼠辈。我愿亲率麾下六妖,去斩开城门,以助大军入城。”

    紫眸男子看了过来,见这人身长九尺,青白面孔,虎背熊腰,是朔河府人,名叫陈章,身负六柱碑奇功,是教中有名的悍勇之将。

    紫眸男子见状,不由大喜道:“若是陈将军去,军师那边,应当再无意外。到时我也会传去消息,让事先混入城的八大寇中三人助你,你等定要在明晚一举打开城门,不得有误。”

    陈章领命,先告辞出帐去准备了。

    紫眸男子又转而对帐下几人道:“明日一早,大军同时攻打东南北三门,诸位务必尽力,将官军拖死在三门,不可让他们瞧出破绽。等城一破,城中的子女玉帛,任诸位择取,本将一概不问。”

    众人都是面色狂喜,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凶厉,齐道了一声:“诺!”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夜风吹动了营中旗杆上的旗帜,惊得寒鸦发出一声凄鸣,它张开黑色翅膀,扑棱一声,便朝着远处的夜色飞去。

    胡大牛端着一盘肉饼和一碗菜蔬进到营帐,嘴里却在不断咕哝道:“晦气远离!”,“晦气远离!”

    储笑闭目垂帘,正静坐床榻行功养气,听到动静,他遂收功问道:“大牛,怎么了?”

    胡大牛憨笑道:“萧营,没事,就是一只鸦雀在叫,俺怕不吉利,就想驱驱晦气。对了,营里马上开饭,俺把饭菜先帮你拿来了。”

    储笑接过饭菜,并笑道:“下次不用拿过来,我自己过去吃就行。”

    胡大牛连忙摇手,憨直道:“这可不行,方营说了,让萧营你安心练功,其他事情俺们担着就行。常哥也说,只有你功夫练得高了,俺们几个的身体才能好得更快。”

    储笑拿起张饼,卷了些菜,边吃边问道:“对了,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胡大牛拍了拍依然干瘦的身躯道:“好多了,被萧营你用真气推拿过几次以后,连军中的那个老医官都称咄咄怪事,说原本俺只有几个月好活了,如今怕是再活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他还一直缠着问俺,有没有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不过俺可记得方营和常哥说的话,没敢告诉他萧营你会气功的事。对了,方营已在教俺修习百锻功,他说俺很有天赋,要好好练,以后也升俺当个伍长干干。”

    两人正闲聊的时候,封立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帐来,叫道:“萧营,营外有你家的亲戚来找!”

    储笑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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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在忙一个项目,忙得晕头转向,昨晚一回家就睡着了,没有更新。另外厚颜感谢空心水管和道德经学徒两位书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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