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由于古道两旁树木高耸入天,遮挡住了天空。月光都被挡住了。大越军队驻扎的地方,点起了篝火,成为陈昱部的指路明灯。
由于此地树叶堆积过厚,非常不适合骑兵冲锋,因此陈昱最后决定,放弃骑兵冲锋,改为步兵围攻。也就是由火枪兵为主,其他兵种配合的作战方式。
夜深了。陈昱命卓不凡率领一队人马,现将大越军队的哨兵清除掉。
然后将五个卫所分成三队从左中右三路向大越军队的营地进发。
很快,大越军队就有人发现了入侵的陈昱部,遭遇战打响了。
三路大军很快在大越军队的营地进行快速穿插,并形成了多个包围圈。按照事先的部署,分别对本部负责的包围圈迅速予以歼灭。
陈昱部出发前,黄石等人又制造了一些手雷,陈昱命人分发给了各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将一颗手雷扔入营帐内,从熟睡中惊醒的大越士兵非死即伤。火枪兵进入营帐进行补射,或者步兵进入营帐进行补刀,就算清理完毕营帐之敌。
黎石听到枪声、喊杀声,迅速出了营帐。看到远处战斗十分激烈。
这时上洪卫指挥使沈祥,跌跌撞撞赶来了,说道:“将军。是陈昱部对咱们发动了袭击。弟兄们虽然拼死抵抗,奈何对方火力太猛。大家有些招架不住了。”
黎石也知道陈昱部火枪兵火力非常厉害。再从不时出现的爆炸声和枪声可以听出来,对方的确是太强了。
于是,黎石命令沈祥率领上洪卫顶住对方的进攻,掩护部队撤离此地。
沈祥明知道抵挡陈昱部,无疑是螳臂当车,但是他毅然决然回去组织上洪卫为大部队断后。
黎石率领着其他队伍继续向前进军。
虽然上洪卫拼命抵挡,但是在陈昱的大军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损失十分惨重。
陈昱见对方派出一支部队抵挡,而其他军队则向远处逃窜。就命黄福率领两个卫所对这支大越军队进行围歼。自己则率领其他卫所追击黄石部。
此时的沈祥真是有心无力。应对黄福的两个卫所已经非常艰难了,对于从两翼越过去的陈昱部,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根本无力分兵阻挡。
待陈昱部陆续越过沈祥的上洪卫,黄福开始命令两个卫所,对沈祥部左右两翼进行迂回包抄,企图围歼上洪卫。
沈祥这点眼里,还是有的。他急忙命令部队开始后撤。双方的战斗就这么焦灼地进行着。
黄福一方钳形进攻,而沈祥一方则是且战且退,不让黄福部包围自己。
而选择逃离此地的黎石部,并没有能够摆脱陈昱部。
陈昱命火枪兵卫所快速追击。同时命禾芈峰率领一个卫所从旁边的树林迂回。企图截住黎石部。
可是黎石深知此次如果不能逃脱,必然是在劫难逃。为此,他在侍卫的保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尽心逃跑。而黎石部的身后,除了被打残的四忙卫和同利卫,只有陆那卫的建制是最全的。
而阻敌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的身上。
无论是上洪卫,还是陆那卫,都是黎石的直属部队。
黎石命两个卫所断后,其实心情是无比沉痛的。自己率军攻打思明府,本以为可以为大越拓疆开土,自己也可以封侯拜将。
皇帝黎利也十分重视此事,当自己提出援兵一事后,立刻就从其他三位将军抽调了六个卫所,还从清化的御林军中派出了最强的清化中卫。
这么强的兵力配置,黎石对于拿下思明府是非常自信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清化中卫等三个卫所尚未到达宁明城,就率领着六个卫进军思明城。
在他看来,六个卫所的力量,攻下思明城,绝对没有问题。
而靖安卫的初期几次大捷,更加增强了黎石的信心。
但是,随着靖安卫全军覆灭,同利卫和四忙卫遭受重创,整个战局的形势急转直下。胜利的天平向陈昱部倾斜。
这个时候,黎石才知道陈昱的厉害。知道谅山城保卫战不是侥幸获胜,而是凭借实力获得的。
接下来的撤退,与井易辉部汇合,也是明智之举。
无意之中找到的古道,让黎石燃起了希望。可是陈昱部如影随形,令黎石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此时,黎石觉得,放眼整个大越的诸多卫所,能够与陈昱部相抗衡的,也就是清化五卫了。
在上洪卫和陆那卫的顽强阻敌之下,黎石率领着同利卫、四忙卫和文盘卫终于逃脱了陈昱部的追赶,转危为安。
上洪卫指挥使沈祥被俘,手下两千二百余人投降,其余全部战死。
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被俘,手下一千六百余人被俘,其余全部战死。
沈祥与钱宝良被俘后,就被押到了陈昱面前。
看着五花大绑的二人,陈昱命人将其身上的绳子解开。笑着说道:“二位将军。多有得罪,请多担待。”
沈祥颇有英雄气概地说道:“陈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杀要剐,尽管来。我沈祥要是说一个不字,我是你孙子。”
禾芈峰就要上前教训沈祥。但是被陈昱制止住了。
陈昱继续说道:“就凭沈将军说得这番话,绝对是条汉子。沈将军不怕死,我相信。但是不知沈将军手下这帮人,是不是都像沈将军这般铁骨铮铮。”
沈祥自豪地说道:“我上洪卫上下,生是大越的人,死是大越的鬼。上对得起皇帝,下对得起百姓。今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陈昱不禁为沈祥叫好,夸赞道:“好一个死得其所。不过,我还是希望沈将军能够看清现在的形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味地这么强硬,就是希望我杀了你,让你留下好名声。你的那些被俘的手下,也一并杀了吗?”
沈祥面不改色,说道:“随便。”
这令陈昱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继续问沈祥,而是转向旁边的钱宝良,问道:“钱将军也是这个态度吗?”
钱宝良目视前方,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这两个人,一个太闹腾,一个太安静。匀一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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