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弓的来路终于查清了。班泰率人带着这几把弩弓,依据编号终于查出来了。这个号段的弩弓都是分配给了马裕的暗卫千户使用。
而贾谦接到班泰的通知后,也对负责大越情报的千户所使用的这个号段的弩弓进行了调查。
经过调查发现,这批弩弓虽然分配到了负责大越情报的千户,但是由于大越那边查的非常严格,一直在库房里封存,并没有对下进行分配。
贾谦亲自带人到库房进行核对,发现少了二十把弩弓。正是刺杀陈昱的这批人所使用的弩弓。
仇文那边对被杀的几名刺客的身份进行了核实,但是在现有暗卫人员当中,并没有查到这些人。换句话说,这些人并不是暗卫的人。
而诚阳子、白殿斌等人的一路调查,并没有找到对方,只是知道对方已经进入了大越境内。
种种迹象表明,此事马裕的嫌疑最大。因为弩弓是马裕原来所在千户里丢失的,而且这些人刺杀结束后一路向南,逃亡了大越地区。要知道马裕所在的暗卫千户就是负责大越地区情报收集工作。对于大越地区那是非常熟悉的。
在现有证据面前,无论是班泰、仇文,还是诚阳子、白殿斌等人,都认为此事就是马裕所为。
刘八斤怒骂道:“马裕这个杂碎。竟然敢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侯爷。您让我去把他抓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班泰也有些自责,他说道:“侯爷。马裕干出如此事情。我识人不明,请侯爷治罪。”
仇文也说道:“侯爷。暗卫一直由我负责,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有责任,请侯爷责罚。”
陈昱听了之后,并没有丝毫生气,他笑着说道:“目前来看,证据都指向了马裕,他也有刺杀我的动机。但是诸位想过没有。如果是你们来组织此次刺杀行动,会使用本部的弓弩吗,并且还不将编号等清除。刺杀行动结束后,还逃亡自己负责的区域。这么做漏洞不是太大了吗?”
诚阳子一听,问道:“侯爷的意思是,此事是别人所为,栽赃给马裕?”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马裕又不是傻子。刺杀我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是策划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漏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呢。”
班泰也附和道:“侯爷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马裕我是了解的,他做事情向来是谨小慎微。每次行动都是反复推演,不断修改。我正是看到了他的这个特点,才决定派他负责对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工作。这次刺杀行动,漏洞这么大,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刘八斤不以为然,他说道:“马裕被安排在家闭门思过。很有可能是他的手下气不过,策划了此次暗杀。所以他也是脱不了干系。”
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陈昱说道:“这件事既然矛头指向了马裕,而我们又觉得不是马裕所为。刚才八斤说得这种情况,还是存在的。眼下我觉得还是赶回谅山城,找到马裕,亲自问个清楚。看他怎么说。如果是他的手下所为,那么他定然会有所了解。究竟是哪些人可能干出这件事。”
白殿斌不解地问道:“侯爷。如果是他所为。咱们去问他,他又岂能承认呢?”
刘八斤说道:“这还不好办。直接用刑就是了。我就不信马裕是钢筋铁骨,受得了咱们的大刑伺候。”
陈昱笑着说道:“事实胜于雄辩。如果是马裕所为,那他定然会漏出马脚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回谅山城吧。”
于是,陈昱留下两个人陪着田大牛在安子寺养伤,率领着班泰、仇文、诚阳子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而刘八斤则是率队返回陆那县自己的防区。
马裕自从被下令在家闭门思过之后,每日就是早上练练拳法,白天在家练习书法,偶尔与人下下棋。
对于手下这帮人勾结大越鱼竿组织一事,马裕事先是知道的。
作为负责大越情报收集的千户,马裕自然明白,要想做好暗卫的工作,必须要与当地的各色人等搞好关系。尤其是大越的鱼竿组织。双方的情报交换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至于走私一事,也是为了筹措经费而已。当然经手之人也会截留一部分。
马裕自己绝没有拿过一分钱。他只是控制着所属千户,不让其滑到深渊。他认为,保持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
可是事与愿违,谅山侯发现了此事,并且迅速查清了此事。免了自己的职务,让自己闭门思过,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没有解释一句。更没有为自己进行辩解。
与贾谦交接完毕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位于谅山城的府邸。一直在府里闭门思过。
期间,仇文、仇武、章天麟等人都来看过自己。自然免不了一番安慰。
尤其是章天麟他对马裕的遭遇,有些愤愤不平。仔细想一想,在暗卫这五个千户当中,只有章天麟与马裕十分相似,两个人一个负责大明方面的情报收集,一个则负责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
此次调整,章天麟也受到了波及。而铁卫的成立,更是在暗卫的脑袋上绑了一个紧箍咒。
章天麟对此颇有微词,他甚至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谅山侯准备对这帮老兄弟下毒手了。
马裕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且劝章天麟想开点。
但是章天麟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告诉马裕,谅山侯接下来极有可能找理由、找机会对马裕进行最后一击。
其他几个千户也会被逐步清洗掉的。
马裕劝章天麟想开一些。一来陈昱不是那样的人。二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班大人。毕竟暗卫是他一手组建的。班泰在陈昱面前的地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陈昱称之为先生的人,一共只有两位。一个就是现在谅山府知府班泰,还有一个就是现任交州府知府甄盛。
足见班泰在陈昱面前的地位。
但是章天麟并不这么认为。他对班泰也是颇有微词。他认为班泰只是一味地跟在陈昱的后边做事。自打离开暗卫后,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死活。
此次马裕被处理,班泰最起码得为马裕说说话,求求情吧。但是他并没有做。
本来应该是章天麟前来府上劝解马裕想开点的。到最后,章天麟满腹牢骚,犹如一个怨妇一般。倒是马裕劝解起章天麟来了。
最后马裕留下章天麟喝酒,二人喝了很多的酒,章天麟仗着酒劲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所幸马裕早有准备,他事先让下人们都离开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不担心会传到陈昱的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