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个稳定的国家,易葭衣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慢慢找机会执行这个计划。
可是现在看来,艮夏国局势并不稳定。
再加上易葭衣心底莫名出现的不详的预感,她并不准备在这一次的任务上消耗太多时间。
先快速解决马维然这个麻烦,然后想办法立个功,或者画几幅堪称传世之作的连环画,这样就可以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功成身退了。
尽早结束任务然后离开,离开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和她无关了。
两周后,艮夏国红霜街上出现的一幕,就算过了许久也被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红霜街是艮夏国皇城最出名的街道之一。
这里有艮夏国最豪华的酒楼,最气派的客栈,最婀娜多姿的美人,以及最富丽堂皇的青楼。
这里的青楼女子,不是只会美色侍人。
她们懂音律,善歌舞,提笔篆诗词,挥毫书画卷。
对于偏爱文人的艮夏国来说,这些女子的行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高雅。
当然,价格也很昂贵。
在这些不菲的价格之下,隐藏的还是人们最原始的需求。
但若直奔原始的需求而来,未免显得太过粗陋。
也正是看准了这些矫揉造作附庸风雅的文人虚伪的外表,红霜街的高端青楼才会赚得盆满钵满。
红霜街是贯穿艮夏国皇城南北的一条街,很长很长,足以容纳整个皇城人们吃喝玩乐的需求。
当然,并不是所有在红霜街上的青楼都是那么高端的,良莠不齐的质量是每个行业的常态。
在街头巷尾,也有一些略低端,满足普通人需求的青楼,以及南风馆。
南风馆,即小倌楼。
虽然不至于被人唾弃,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皇城的几家南风馆都集中在红霜街拐进去的一条小巷里。
这样需要拐个弯才能找到的地方,可以让来宾有所遮掩。
夜晚,红霜街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处处声色犬马,尽显艮夏国皇城繁荣。
白天,红霜街修生养息,人们依旧是你来我往走走停停,但他们大多是为了生计。
相比起晚上,白天穿梭的人群脸上倒是疲态更甚。
这本该是一个正常的清晨,摊贩们在未开门的商铺门前架起了桌椅顶棚,纷纷开始叫卖。
除了工作到凌晨仍在睡梦中的人,其余的纷纷出门,准备新一天的工作生活。
突然有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红霜街上,为首的两人穿着华贵,后面跟着衣着统一的一群人。
看样子,这是某个大家族的人带着一群家丁。
看他们行色匆匆眉头紧锁的模样,像是有什么紧急要事。
大清早有这么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迎面走来,路人纷纷侧身为他们让路。
好奇心使然,街边路人同时也在窃窃私语,驻足回望,想看看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很快,路人们就知道了。
这群人目标很明确,直接走进了红霜街中一个拐进去的小巷。
那里是,南风馆扎堆的地方!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喧闹打骂的声音。
附近的人纷纷凑热闹跑过去围观,就见最大的一家南风馆里面,有人扭打在一起,已经是一片混乱。
“杀人啦!杀人啦!马家公子杀人啦!”
“你们别想走!别以为只有你们马家有人!我们朔玉馆要是后面没人,如何能在这红霜街站稳脚跟?”
“杀人偿命!你们倒还倒打一耙想要来污蔑我们??来人啊!给我上!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朔玉馆是好欺负的!!”
几个涂脂抹粉的男人声音尖锐无比,穿透性极强,远远盖过了马家几人。
路人们从这些叫喊声中也明白,朔玉馆出人命了。
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传开。
马家公子马维然杀人了,杀了朔玉馆里面的小倌。
有人说他是不满意小倌的服务,有人说他们是价格没有谈拢,有人说马维然中邪了所以突然发难杀人。
甚至还有人编出了马维然和两个小倌之间爱而不得,不为世人所容的畸恋,将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描绘得有声有色。
听到这些的时候,易葭衣不由得赞叹广大人民群众的脑洞。
顺便吐槽一下,难道你们是缩在马维然的床低下的吗?不然怎么会连对话和行动的细节都描述得那么清楚?
连她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知道。
要说易葭衣是如何促成这一切发生的,还要说回三天前。
经过这段时间的刻意接近和观察,易葭衣已经大致摸清了马维然平日的作息,以及夜晚的时间安排。
当然,杨氏那边她已经找好了充足的借口,解释她为何不在家。
自从尤平三人住进了孟府,也的确分走了不少杨氏的注意力,她每天还会特意关注三人的功课和身体等情况。
这是后话,延后再表。
马维然每周会去三四次红霜街,喝喝花酒,听听小曲,晚上自然是醉卧美人乡。
在大力的一群乞丐小伙伴的帮助下,易葭衣顺利找到了马维然夜宿的地方。
深夜,易容过后的易葭衣悄悄潜入马维然的房间,将已经熟睡的两人打晕。
此时外面仍然十分热闹,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易葭衣在马维然身上各处施力,锁住了他几大穴位,让他成为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但是意识和感知非常清晰的半植物人。
之后她背着马维然,穿过夜色,避开夜间巡逻的士兵,两人来到了最大的一间南风馆——朔玉馆。
易葭衣没有走正门,她选择了翻窗而入,将马维然放在床上。
随后她叫来了自己早已找好的两个小倌。
“哟,客官,怎么是两个人呀?这两个人的价格可不一样呢!”
小倌进来之后看到了闭眼躺着的马维然,其中一个娇小可人的立刻蹙眉撅嘴娇嗔了起来。
另一个外形魁梧壮硕许多的人也皱眉说道,“是的,客官,两个人的话我们可以给您适当优惠一些。”
易葭衣说道,“不是两个人,你们需要伺候的只有我兄长一个。
只要你们伺候得好,让我家兄长满意,三倍价格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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