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回娘家时候正好挑在齐瑞带着齐文维去看周贞娘的时间点上。
这俩人走后,安宁就带着齐文绍和齐文绢回了叶家。
回去的路上,齐文绍还特别的紧张,时不时的整理一下衣服什么的,还轻声问安宁“太太,外公会不会嫌弃我”
齐文绍这孩子其实是挺敏感的。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知道他并非安宁亲生的,而是丫头生的。
他骨子里有些自卑,自觉比不过齐文维,也怕被叶家的人轻看了。
齐文绢还是有些看不上齐文绍,别过脸不答理他。
安宁却拉着齐文绍的手温声软语的鼓励他“不会,外公最喜欢懂事聪明的孩子,你这么聪明,外公一定会喜欢你的。”
齐文绍心里好受多了,但还是有些紧张的。
等到了叶家,安宁先带着齐文绢和齐文绍去看过她母亲吴氏,拜见了吴氏之后,安宁就单独一个人去书房寻了叶颂。
叶颂如今年纪大了,已经好几年不带学生了。
就连齐文维他都没怎么管过。
其实叶颂也是看出齐文维其实并不太爱读书的,只是被安宁逼的紧了,不得不下死力气读书。
他不喜欢这种明明有机会却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感恩的人。
就是算是齐文维是安宁的儿子,是他的亲外孙,叶颂其实也不太喜欢的,和齐文维也不亲近。
安宁过去的时候,叶颂正在写字。
安宁打帘子进了屋,叶颂就笑着叫她过去“宁宁,你过来看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安宁笑着上前,看过字之后再打量叶颂“父亲最近身体不好么”
呃
叶颂有些不明所以。
安宁就解释了一句“我看父亲的字有些虚浮,父亲写字的时候腕上力气一定不太够。”
叶颂点头“老了,到底力气不足了。”
扶着叶颂坐下,安宁才道“父亲很该找个好大夫仔细的瞧瞧,好好保养一下身子。”
“我如今闲散的很,会注意一些,倒是不必请大夫了,没的闹的人仰马翻的。”
叶颂摆了摆手,让安宁也坐下。
安宁却没有坐,而是直直的跪在叶颂跟前“女儿求爹一件事情。”
叶颂愣住,一脸沉重的打量安宁“求我做什么是不是齐瑞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来求我撑腰的”
“不是。”安宁摇头“并非如此,我求爹爹若是可以,替我教导文绍。”
“什么”
叶颂满心的震惊“你没说错吧,是文绍不是文维”
“是文绍。”
安宁将文绍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叶颂伸手扶起她来“你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文绍非你亲生,又只是个庶子你要知道,庶子能力太强,也非什么好事。”
安宁顺势站起来,低声道“文维也非我亲生。”
叶颂扶着安宁的手都在颤抖,显然是对于听到的这句话有些接受不得。
“你,再说一遍。”
安宁咬牙“文维不是我的儿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宁眼里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她做足了一个知道了被丈夫背叛,儿子早就离世,替仇人把儿子养大的一个女人心伤该有的样子。
再加上安宁说话行事完全和叶安宁是一个样的,就算是叶颂这个人老成精的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颂哑着嗓子问。
看着唯一的爱女哭的这么悲伤,叶颂心里也难过的紧。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开口,可张了张嘴,却哑然无声。
她难受的别过头捂着脸又哭了一会儿才擦了眼泪和叶颂说话“爹,齐瑞那个狗东西,在我进门之前就看上了一个女人,当时怕咱们家知道他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在提亲的时候就把那个女人送了出去,可是他一直和那个女人没断过,等我进了门,还瞒着我这些。”
安宁越说越是难受,强忍泪水,显的十分痛苦“爹,我不是那等善妒的,又不是要他只我一人,我进门后也张罗着给他纳妾的,可他表面上说什么对我一往情深,其实是在替那个女人守着的,当年我生产的时候,他早就安排好了,那个女人先生了儿子,他,他就换了过来,换了我的孩子。”
叶颂听到此处,紧紧的抓着安宁的手,抓的她的手生疼“我的外孙呢我的外孙呢”
安宁哽咽道“早,早就没了。”
叶颂颓然坐倒,脸上老泪纵横“这事都是爹不好,给你挑了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
“不怪爹。”安宁摇头“都是齐瑞那个狗东西的错。”
叶颂坐了半晌才道“这和文绍有什么关系”
安宁恨声道“既然知道齐文维不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还付出心血教养他,往后我只捧着他,纵着他,我倒是看看没有我管束他能成什么样子。”
叶颂想了想道“也罢,这事都过了这些年,如今提来只会让齐瑞那个狗贼警醒,倒不如不说,咱们暗自做准备。”
安宁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和叶颂的想法一致。
她心中想着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的,素来有成算。
“文绍是白荷所出,爹也知道白荷当年对我忠心耿耿,自她故去这些年,我也一直惦记着她,既然我没了亲生的孩子,文绍也没了亲生的母亲,那我就想着把他当亲子养大,我们父女认真教养,总归是要比齐文维有出息的,哼,到时候我便要看看齐瑞那狗贼又是什么脸色。”
安宁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恨意,可见她有多恨齐瑞和齐文维。
叶颂没劝她什么忍让啊,什么别太记恨,更不会说齐文维只是一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不能把错记在孩子头上。
说起来,这些事情最大的受害人就是安宁,做为安宁的父亲,叶颂只会帮她报复,哪里肯在女儿心上捅刀子。
“好,你即已决定了,为父虽说年纪大了,可还能动弹,为父帮你一把。”
叶颂就想着既然已经不指望齐文维了,那安宁和文绢以后的依靠就只有文绍了,他豁出这把老骨头来,总归是要把文绍教好,以便将来让安宁老来有所依,让文绢也有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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