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鸿门宴,自然是账下埋伏三百刀斧手,听我摔杯为号,说道设伏,必然是将领装作不敌,跳出圈外,朝着林里跑去,待到敌军追来一声炮响,林中响起呐喊杀声,敌军才知道自己中了包围,被伏兵杀得人仰马翻。
然而这里是真实的战场,不是话本小说,想要诱敌深入,必须要让对方觉得可以追,追了也没事的想法。
文明低劣不代表都是蠢人,以对方的愚蠢作为胜利条件的构思,都是在自掘坟墓,现在的陈天赐为了自己能活着回去,真可谓绞尽脑汁,最后也只想到了这个稳重套路的计谋。
伏兵口袋阵,也被叫做钓野伏,然而要做要诱敌深入,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简单地策略,自己能想到,对方自然也能想到,而且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是个人,就会懂得。
想要对方跟着自己前进,要么对方的将领是个容易暴躁的家伙,要么,自己引得对方大动肝火,或者吃了极大的亏,但是猛然发现自己能够反杀。
这件事情急不来,只能慢慢琢磨,想要促成这种战斗,地利不可少,离得对方太远便没有意义,而且地势要能藏住兵,对方势必也会有斥候探查自己,所以也要隐藏自己伏兵的行踪。
啊。
思考的问题太多,陈天赐抱着本来就还很疼的脑袋,趴到了桌上。
说起来自己醒来之后,根本没想着休息,便开始工作了呢,真是,可恶啊,穿越根本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摇了摇脑袋,陈天赐暂时放下了钓野伏战略的思考,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为棘手和现实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陈天赐,是以武术第一名的身份毕业于军官学校的,简单来讲,这人是个武功高手,捏捏这具身体的手臂和腿肚子就知道,这是一个每天锻炼过得身体,和自己那具除了早操的十分钟和体育课外就不运动的身体有着截然的不同。
记忆中,他学习的是苍云流派的剑法,同时还会一些类似八极拳的拳术,然而这些跟穿越过来的陈天赐来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武术是一个武将安身立命之本,若是想要靠着陈天赐这个军人的身份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重新将这些武学捡起来。
这么想着,陈天赐拔出挂在一旁的长剑,脑海中回忆着招式,摆开起手架势,然后挥剑出去。
“果然不能期望肌肉记忆这种东西啊。”
看着空荡荡的手,陈天赐,苦恼的摇摇头,他对这个身体完全不熟悉,刚才大力挥动之下,居然将长剑甩脱了手,幸好只是插入地上,没有出现飞剑伤人的事情。
失败是成功之母,更何况这些招式都记在了心中,身体素质也足够,接下来的就是练习和时间了。
天色已晚,但是不妨碍陈天赐继续在帐篷里练习,空间虽然局促,但是勉勉强强能舞开剑法,更重要的是,他要尽快适应这个身体的力量,若是再次出现刚才那个样的事情,可就糟了。
苍云流派的剑法一共二十招,若是只是为了舞出个形,想广播体操那样,对陈天赐来讲第不难,一口气连贯舞完都不是问题,但是要配合上各种呼吸法门,以及注意招式的虚实,力道的拿捏,那就难了。
只有形没有神的剑法,自然算不得高手,而在记忆中,陈天赐在三年前,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这套剑法神形合一的境地,绝对不是现在自己这种照猫画虎的样子。
看来还是要白天到演武场上去练习一下。
出了一身汗,陈天赐叫了桶水,粗略的洗过澡后,便入睡了。
第二天白天,各个将领来到中军帐下,进行每天白天的例会。
这次主要是报告昨天战斗的损害,以及敌军的动向,而陈天赐只需要坐在中间听就好,自己身侧本来属于刘里昂的座位,此刻空荡荡的。
“报告主帅,昨天和兽人军队激战过后,我军步兵战死三百六十七人,伤者三千,骑兵伤者二百三十人,重伤六十七人,敌军损害根据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尸体估计,倍于我军。”
一位身高极长的金发将军说道,这位将军叫舒华泽,是位四十多岁的老将,本身有着伯爵的爵位,手下的步兵兵团有四千人,在军中话语权极重,如果不是陈天赐半路杀出,这次出征,大家都以为会是这位老将军作为主帅。
“很好,我知道了舒华泽将军,我晕倒的期间,辛苦各位了,昨天能击退地方,是各位将士血战的功劳。”陈天赐微笑说道,为了应付今天的例会,他从脑中预备了许多台词,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路出马脚。
“现在敌军退守在黑森林前的斜风谷里,那里只有一个入口,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周边每隔一里便有敌人的哨口狼烟,我们的斥候在损失数人后,只敢在周边打探观察,不敢接近。”
舒华泽将军报告完后,管理斥候的克洛维斯也上前报告敌军动向。
陈天赐听完后皱起了眉头,对方扎营在山谷中,很有可能都不会出来与自己决战了,那种地形还要带人去强攻,最是无谋的选择。
果然还是要靠耍诈才行。
“继续监视,另外积极寻找当地住民,看看有没有什么便于设伏的地形。”
“是。”
随后每个军团的统领都上前报告了战损和战利品清单,这些陈天赐也不懂这些,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了过去。
汇报结束后,便到了战略商讨阶段。
对于应该怎么消灭对方的部队,这群将军们的想法真的五花八门,让陈天赐大开眼界,比较正常的是正面进攻,或者围住山谷的两端,但是这两种明显是庸策,直接被驳回了。
有的将军提议在山谷里放把火,结果发现那道峡谷里植被稀少,还有一条小溪从中间流过,并不适合火攻。
疯狂的向峡谷里放箭雨,挖塌峡谷两侧引起落石,火牛计之类的主意层出不穷,然而都有着赢得缺陷,无法使用。
更奇葩的是说从两边的悬崖空间奇袭,让士兵身上系上绳索,一起下去,如果真的能做到这样倒是不错,可是看到其他将军的脸色就知道,这些士兵们恐怕并不具备这种特种兵的作战素质。
“将敌人引诱出来,进入我方的伏兵圈,这是我的计划。”陈天赐大力拍了拍桌子,打断了底下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再听下去,他恐怕就要笑出声来了。
“但是大人,之前我们就试过这种方法,但是对方根本不追击。”一旁的舒华泽说道。
“没错,不过反过来讲,只要找到能够引诱对方追出来的办法,那么这场仗,我们就赢了一半了,这总比你们先前的那些计策里的难点要容易克服吧。”陈天赐说道。
“这,确实如此,不知道主帅是否有了答案?”
哟呵,皮球踢回来了?
陈天赐看着帐篷里的将官们,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年仅十八岁,坐上三军主帅的位置,统领着一群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将军,带着不充足的人打一场不确定胜败的仗,这帮人对自己内心里是不服的啊。
在出征前这群人的语气里就颇有不满,但是那时候的陈天赐用单挑的方式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打趴下了,计谋上又有刘里昂的辅助,所以一路走到这里来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作为陈天赐头脑的军师,现在正胸口插着把箭,躺在帐篷里不省人事,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年轻人,凭什么在计略上对他们指手画脚。
“哼哼,原来如此。”陈天赐站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圈,慑于对方强大武力,这些将官目光有些回缩,但是大多数还是在和他对视。
都是一群老油条的目光,那些目光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你反驳了我们的计策,你的计策也有问题,那么其中的问题答案,总得你来给我们个交代,不然就低下头,向我们请教。
不要说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陈天赐了,这可是位敢与宰相抢儿媳的少年,更何况现在他骨子里是个接受了二十世纪教育,骨子里从来没有贵族强权观念的少年。
“这个诱饵,就由我来担当,即便对方对我们有多么不了解,但是看到主帅的部队在自己面前败退,总归会想着上来一口吃掉我吧。”陈天赐平静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帐篷里炸响。
主帅亲自当诱饵?
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无论出于何种考量,这些将官都应该出声相劝,但是他们谁都不敢先开这个口。
最后还是一旁的舒华泽将军率先开口劝道“主帅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可以振奋士气,但是做诱饵行动,实在是闻所未闻,若是有了差错,对军心都是一极大的打击。”
“如果真的那样了,那就请老将军代我继续指挥部队。”陈天赐说道“现在不知道地方将领的性格,因此能引诱他的,在这军中也只有我了,如果这都不出来,我们再想别的方法,现在听令,三天内给我找到时候伏兵的地点,五天内设好伏击圈,行动在伏击圈设好后开始,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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