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帮所在客栈客房内,旭风被抬到了床榻之上,薛子初为他重新盖好被子,并掖了掖被角。
此景,坐在一旁椅子华东君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贾安则坐在另一端,沉着脸道
“东君公子,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戏的。”
听了这话,华东君不予理睬。
站在他身旁的贾克凝眉片刻,继而一脸恍然。
“噢,我知道了。”
安顿好旭风,薛子初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了他脸上的恍然。
便问道“小少主知道了什么”
闻言,贾克道
“我忽然想起,当日我与旭风切磋拳脚之时,便已经是在幕后之人的圈套里了。”
听了这话,薛子初微诧
“噢此话怎讲”
贾克便道“那日六师兄说了许多刺激我的话”
原来那日,旭风邀请各门派同龄的小少年们到江左盟相聚切磋,在去之前,那位铩羽帮贾克的六师兄隐隐暗示,言之贾克无论能力,功夫,品貌,样样都不如旭风,说他甚至还从未赢过旭风手中佩剑。
少年心性,最怕被人瞧不起,所以,贾克心里本就被埋下了不适,比试也用尽全力。
起初他也赢了几场,赢得了喝彩还好,可却是在被旭风打败之后,心态有些崩了,便更是加重了这样的不适。
再加上那为六师兄去扶他的时候,又说了此类的话,这才刺激的他才一时失控,差点伤了旭风。
只见听了贾克的解释,贾安当即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继而言道
“此事为何不早说”
贾克则一脸无辜道
“我没想到,也不知道怎么会恰好赶上我撞见江琊,平白挨了他一剑不说,还让后来事情演化成这样。”
闻言,薛子初突然微微有些疑惑
“小少主,尚且没来及问你,那日你被血鸢伤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贾克摇摇头,道
“其实也没发生特别的什么,那人突然出现,刺了我一剑后又突然消失了,根本什么话都没说。”
突然出现,伤了他
此事应当不是无缘无故。
难不成手持血鸢之人一早便知道了此事幕后有人操纵之人,所以猜到了他们的计划或是目的,便就是在将计就计,故意而为之
想到此,薛子初便是微微叹了口气。
华东君眸子稍稍动了动,虽然没有转向她,但薛子初总感觉他似乎是看了看自己。
继而便听他道
“应当是刻意为之。”
闻言,薛子初微微不解
“东君公子的意思是”
华东君道“抛砖引玉。”
“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吧”
贾克道“再说,谁是砖,谁是玉”
华东君“应当很快便知道了。”
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片刻后,贾克又道
“话说回来,东君公子,你同江宗主,以及江琊之间的关系真的有所缓和了”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漠然不理人,他道
“有何不可吗”
此话一出,贾安眯着的眼睛当即一睁,转头看着华东君,脸上略有些诧色
“江宗主便罢了,你与江琊之间的关系,也能缓和就算你有此心胸,那江琊可会领你的情可知当年若非因有求于你,他也不会回岱山,便不会遭遇凌绝顶埋伏劫杀”
只见听了这话,在场之人皆是沉默了。
话说当年,毕城身死,天鹰教灭亡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琊一直伏居住于南疆天鹰教故址。
有一日他体内的寒疾突然复发,且那一次严重异常,任他自己用尽了各种法子也没能压制下去。
而那时,华东君已经隐居了山林,即便江湖盛传江琊再作任何恶,他也极少再出山。
江琊被疾病折磨的生不如死,遂无奈之下,他彻底遣散了天鹰教存活了下来的那些幸存者,并以诚心诚意改过自新,以昔日情分相求,妄图求得华东君原谅,求华东君救他一命。
然而,他在天鹰教两大护法的护送下悄悄回了岱山,华东君却是始终根本没有见他。
而各门各派的人不知为何突然知道了他潜回了岱山的事,他们不知他是因寒疾,以为他受了重伤,便又趁此机会联合在了一起。
那便是将江琊与天鹰教两大护法一举彻底歼灭了的岱山凌绝顶一战。
那一日,不知为何华东君始终没有出现,可他的剑出现了。
他的那把银白的,没有名字,但也十分著名且锋利的剑,被当时剑顶阁的人拿在手里,刺向江琊的每一剑,都代表着他,毫无半点留情。
华东君的剑从不随意给人用的。
那时,他们便说华东君虽然没出现,但那把剑的出现便是代表了他的态度。
杀他,不会再顾及半分。
遂因此十,谁都知,江琊即便是死,也是含恨而终。
贾安此刻之言,便是因此。
只见华东君沉下了眸子,凝眉不语。
而也同时沉默了许久之后,薛子初提了提精神,暗淡了眸子重新亮了亮。
往事已逝,眼下才是最重要是,这是这段时日以来,于她而言,最有用的自我调节安慰的方法。
当知气氛不该继续这般寒冷下去,遂默默在心中吐了口气,薛子初道
“依我看,那些无用的过往别提了,眼下还是计划一下接下来如何进行下一步吧。”
闻言,贾克道
“嗯,认同,所以说接下来我们可是要合作做事了”
闻言,华东君不可置否,贾安也默认。
便听贾克继续道
“如此,只是有句话我们要说在前,虽然我父亲与江宗主以及江琊之间的旧怨还未释怀,常常借力打力或许有过,但我们定然不会为此杀伤旁人,所以,也希望东君公子正视此事,同时不要因包庇他们,而故意坑害我们。”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看了看他,点了头
“如你所愿。”
薛子初没说什么。
华东君几番对这个少年如此耐心,她想,他应当也是看出贾克这孩子尚且不错吧。
而沉眉微思片刻,她突然想到,这么久,竟然一直迟迟未见穆先生出来。
“穆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