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未眠之夜已过,天色大亮,黄粱已经离去。
旭风,纪辰以及贾克聚在一起,在别院开导受了打击的陆茗儿。
华东君,薛子初,江清,贾安以及陆知临夫妇一起回到了青云派的会客堂。
各自落座,陆知临对华东君道
“东君公子,多谢你方才提醒内人遣散众人,给陆某留了些余地。”
闻言,华东君抬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不必谢我。”
说完,他刻意看了薛子初一眼。
见状,陆知临稍稍顿了顿,继而涩然笑了笑,转过去又对薛子初道
“看来,陆某更应该谢的是薛姑娘才是。”
薛子初道
“谢我更是不必,我只是不希望再徒增伤亡罢了,毕竟陆宗主是为了不留活口,连自己的人都杀伐决断之人”
故意这么说,希望能刺激他一下,说出什么
闻此言,陆知临笑容渐收。
沉了口气,他道
“其实,不瞒诸位,我若是不杀他们,想必即便遣散了众人,想必昨夜的谈话很快也会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听了这话,薛子初看着,略显费解
“你的意思是”
陆知临道“此二人最近一段时间才入我青云派,起初我以为是苏铜安排来的眼线,为了让苏铜安心守住嘴,这才留了他们,然而我也是在昨夜之前才得知,他们其实不是苏铜的人。”
薛子初“那是谁的人”
陆知临“还不知。”
薛子初“为什么不留条命,问清楚再杀”
陆知临“当时不情况会如何,我不想冒险。”
听了这话,沉眉凝思的江清道
“是明知他们并非针对你,不值得冒这个险吧。”
陆知临“江兄,我毕竟与你不同,无论你师傅做过什么,他也只是你的师傅,你一句不知情便可,可陆晁到底是我的父亲,他的事被揭露就已经令青云派蒙羞,若我的事再被众人知晓,那么青云派上下便再也抬不起头了。”
薛子初“但那到底也是你自己的家事,不关他们什么,那些人也没有理由对你们怎么样。你至于如此吗”
陆知临“薛姑娘对这种事应当能理解吧,若真的是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便不做什么的话,那也不会血鸢令下至哪里,他们便跟到了哪里了。”
闻言,江清道
“畏惧什么,便想得到什么,得不到,就想毁掉,人性,本来如此。”
陆知临“没错,青云派怎么说也是江湖一大门派,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希望我门派没落,甚至消失,江左盟地位使然,有东君公子在,所以不惧怕,但青云派没有帮衬,只有我自己。”
此话一出,江清默默的叹了口气。
薛子初见状,无奈,想来若是没有之前的事,他与江清二人,两大门派之间,是一直想护帮衬扶持。
薛子初“派出眼线的人,或与暗地害人的,也是同一个人吧。”
闻言,陆知临点点头
“是,我认为是,而且,我这几日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薛子初“噢你发现了些什么”
阿初,名为薛子初,是年十四岁,实则,是一位扮男装的女娃
另一位,是她的兄长,名为江清,是年十五岁,二人是并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剑顶阁,当今武林剑宗派系之首,满门名士,威望极高,据百年规矩,新收弟子需接受入门考核,三个月为期,训练结束,成绩合格,方能入门成为正式弟子
薛子初父母早亡,自幼被江清一家收养,因少了几分聪慧,虽未遭过江父母的虐待,但也并不十分被喜欢,就连眼前这兄长,平日里也常常满是嫌弃。
初长成的少女娉婷馥郁,相貌上佳,被一户有钱人家看中,欲纳为妾,养父母喜闻乐见,她几番拒绝。
恰逢江清离家学艺,几番挣扎未果后,便死缠烂打的求兄长带她一起逃了出来。
因习武本清苦,剑顶阁的日常,更为严苛,遂此派从不收女弟子,无计可施之下,为了能带在身边照应,并一同有个落脚的地方,江清便只好要她女扮男装,随着他混了进来。
一众少年随着几位蓝衫弟子行至院中,站定,听完简单的训话,发了弟子服,便又直接被带去了房舍进行安顿
整个过程,简洁,平淡,竟连个像样的入门仪式都没有
房舍里,收拾床塌的少年们纷纷疑惑不解,你一言我一语的切切讨论起来
“听说招新是剑顶阁的大事,历年入学仪式都极为隆重,为何我们这一届这般凄凉”
“往年都是剑顶阁的大弟子许青崖亲自主持和操办,可听说今年许师兄随阁主出了远门,三师兄四师兄也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啊他们都不在,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那岂不是没人管我们了”
“所以没人对我们实施那些严苛的训练,三个月后直接入门”
“啊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哈哈”
剑顶阁所收都是男弟子,自然是大家同吃同寝,不可避免的,薛子初要同他们一起住。
江清把她的铺位放在了靠墙的位置,让自己的铺位安置在她和众人中间,想到好在听闻剑顶阁规训里,衣衫,言语,行径,都有要求,平日里注意些,也过得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薛子初听了其他人的讨论和嬉笑的话,刚才面露些许喜色道
“哥哥,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就太好了。”
江清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一盆冷水浇下来
“天上会掉馅饼吗净想些好事”
果然,这时又听到外面有人向领着他们入门的剑顶阁弟子打问
剑顶阁弟子“并非无人,大师兄回来之前,授训由我们二师兄代为监管”
“啊二师兄”
闻言,众少年不禁发出一声疑惑的惊呼
“原来剑顶阁还有个二师兄啊是谁啊”
“是啊,大师兄就不用说了,三师兄四师兄在江湖也颇有侠名,这二师兄为何从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