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双眸子上闪开了目光,华东君定了定神。
“回去的路,还认得吗”
闻言四下看了看,发现距离住处只剩下不远的路了,江琊便就点点头
“嗯,认得”
华东君“那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转了身便往回走。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江琊却是摸不到头脑的问了句
“师兄,我说错话了吗你是不是生气了”
华东君头也不回“没有,快回去吧。”
“可是”
江琊觉得像还有些话没说完似的,然后又一时想不出自己还要说什么,便就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懊恼。
眼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越走越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她也不知为何,就更加郁闷了,心道,他都说了喜欢清静,看来是自己烦到他了。
不过于此同时,心里那种想要留下来的期待,也不知不觉更深了一层。
春日暖阳之下的时光过得飞快。
数日之后,少年们凭着一股不服输并且要争气的劲儿,所有人又将臂力都练到了单手可提双百之重的程度。
当然,他们们也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让石头动了动而已。
也当然,“他们”中,除了江琊。
而一群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练了不过个把月就能有此成效,就连在剑顶阁多年的叶昀和秦承不得不有些吃惊,说实话,就是他们,单手双百负重走上几步,也会觉得吃力。
于华东君而言,深知这样的程度,便就已经是这些孩子们的极限了,遂他便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他们,也就终于开始教他们练起了剑。
而随着少年们开始了练剑,华东君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练剑不似基本功,对身型以及动作规范与否的要求都要高很多,未免大家练出毛病,他定是要亲自看着的。
而关于小江琊,自从上次江清和罗达打了那一架被罚之后,少年们被华东君点了一句,懂得了同门时间,互相尊重,互相理解,相互关爱的道理。
对她不得以的“偷懒”,大家也没什么意见了,态度也就又同以前一样,多多包容,尽量照顾了。
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共同进步,其乐融融,虽然辛苦,但都充实和开心。
一个阴天的下午,少年们在校场练习新学的招式,叶昀和秦承监督和陪练。
华东君则一个人站在校场靠近悬崖的边缘的地方,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寒未过,再加上因为阴天降了温,天气有些冷。
后厨的师傅们为练功的少年们熬了热乎乎的甜汤,一送到,秦承便招呼了江琊,要她先盛一碗给二师兄送去。
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练功,给二师兄端茶送水等小事,落到了不太需要好好练功的江琊头上,想来也是合理。
但江琊也不是不需要,也不是不想好好练功的。
她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多余,也努力了起来,跟大家一起练剑,她虽然不如别人练的好,但也很认真。
秦承指使她给人端汤,她很想说凭什么,她又不是来当丫头的。
但再一想,是给二师兄送的,便就又没了怨言,也就是二师兄,但凡换个人,她才不干呢。
江琊便盛了满满一碗,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
“二师兄,这是给你的甜汤。”
她将手里的汤往前送了送,可华东君闻声,却头也没回,便直接道
“我不喝,拿回去吧,多谢。”
如此,江琊便如吃了闭门羹一般,垂了垂眸子,忽而便生出些许失落。
可知自从上次二师兄半路甩下她之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再理会过她了。
这段时间,没再说过什么话,就连教授大家练剑挨个儿指点时,只要她自己不要求,他就总是会略过她。
她想,就算他打好了她到了日子就会离开的谱,也不至于这样懒得管她,也懒得理会吧。
要么,就是她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得罪他了。
“师兄,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仿佛没听清,华东君回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
鼓起勇气,江琊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道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或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让你生气了”
听了这话,华东君眸子凝了一瞬。
“并没有。”
江琊道“可那为何,你你都不教我练剑,也不怎么管我,而且,你好像也不愿意多跟我说话,不太想理我”
闻言,华东君移开了自己目光,回过头去,有了片刻的默然。
片刻后,他道
“剑,你若是也想学,我便教你,至于你说我不理你,你想多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陪你说话的。”
此言一出,江琊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当即心头一沉。
她可不是想多了。
对师兄而言,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而且早晚要离开的,不熟悉的师弟而已啊。
根本都可以说不熟。
而她却是因为此前与师兄多了几次交集,多了几次说话的机会,又因为师兄默许她可以“偷懒”,便默认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擅自以为师兄应该对她另眼相看,对她不一样。
所以,这些时日,她便误以为师兄是故意不跟她说话的。
而刚刚他那一句“你想多了”,又让她突然如醍醐灌顶,让她明白,她一点也不特殊,甚至比不上其他任何一个人,至少那些人还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他真正的同门,而她几乎没有任何这样的可能,即便是她很努力的学练剑。
更别说,师兄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
是她擅自多想了、虽然她也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哦,对对不起师兄,打扰了,我我回去练剑了。”
说完,她便赶忙转身逃跑似的往回走。
只是走着走着,却越想越觉得恼,越想心里越发难受,于是,便就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而远远的边练剑边注意着妹妹的江清,见她红着眼走了回来,气的咬了咬牙,望着华东君站着的方向,目光如火,手上出剑的力度都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