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琊第一次觉得,他的二师兄话多话少,或许是真的分对谁,又或者,眼前这个毕城是不是有什么会迷惑人的妖术,不然他怎么对他那么有耐心。
看起来华东君还要说什么,但毕城眉头一囧,抢先摆手制止了他
“停停停住口,闭嘴,你你这是做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要表达对我的爱慕之情了”
华东君“”
江琊“你怎么又胡说八道你你都不知羞的吗”
“对呀,不知。”
毕城闻言,看了一眼江琊,嘴角的笑意又重新挂了起来。
回过头,他继续对华东君道“喂,我跟你讲,刚才呢,我说看上这小子是开玩笑的,我这个人虽然生来不羁,但不喜欢男人,也没有断袖之癖,你可千万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下,换华东君无语了,他别开目光,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琊也终忍不住吐槽“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没见过像你这般自恋和厚脸皮的人。”
毕城无所谓笑笑“那是你见的人太少了,而且你没注意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吗太吓人了”说实话,那眼神很真挚,他甚至差点就真的误会了。
江琊简直都不想看毕城了“你到底走不走”
“走马上走”
毕城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退避三舍似的看着眼前那师兄弟二人,眼神怪异
“你们二人啊额呵呵”
也不知道为何,他虽然多半是在故意,但还是说不下去,反而起了身鸡皮疙瘩。
“我这就走,别送。”
江琊“没人送你。”
华东君却起了身,依着礼节同他拜别“后会有期。”
怀着对一个人看不透的好奇感,毕城决定耐着心思,就像他说的,下次再会,今日已经在这山上呆了太久,再不走怕是晚一些山禁一开,他就要费些力气了,遂毕城嘴上念叨着“这是什么神经病”抓了血鸢,人就溜出了院子。
毕城走后,江琊十分不解的对华东君道
“二师兄,他刚开始不是要害你吗,你怎么突然就对他客气了”
华东君看了看她,神色温和“他不是要害人。”
“啊”
江琊不懂。
华东君道“他只是要自保。”
江琊使劲儿琢磨了半天,还是不懂,华东君便不跟他继续说什么。
有些事不好解释,一解释就会有不太好的记忆会随之而来,况且,以华东君的性子,他向来都是把一些情记在心里,报答在行动上,而且他不喜欢宣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其实说起来,在刚才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他就隐约认出了毕城,而再见那把血鸢剑,便就确定是他们。
他们,是毕城和他的父亲。
那是一段关于华东君的往事。
话说,华东君出身世家,他的父亲曾在朝为官,因为人刚正,清正廉洁,多年来专注于彻查过诸多贪腐大案,砸断骨头扯出出筋,牵动了一大批的奸佞之臣的利益,以至于那些人对华父恨之入骨,最终那些人联合起来秘密买通江湖上的一派杀手组织,寻了一个暗夜突然发难,华府主仆上下几十口人命,一夜之间尽数被杀,几乎灭门。
那时尚才有三四岁的华东君深深的记得,婆婆带着他恰好在外躲过了一劫,但却又在护着他奔逃的路上被杀手重新截下,便是他们被杀手追至穷途末路,在大刀砍下来时,有一块玉佩突然从天而降,挡下了那个已经贴近了他的脖颈的刀,那玉佩坚硬无比,击碎了杀手的刀,却仍然完好无损。
随之出现的是一对父子,那位父亲手持黑色带红色雕纹的长剑,身手极好,三两下便把追杀他的一众人解决了。
那个孩子同他差不多年岁,笑起来满眼清澈无邪,他捡回了那块玉佩,安慰华东君“别怕我爹很厉害,会救你的”
那个功夫很厉害的父亲也是个温和的人,他将华东君和婆婆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叮嘱他不要消沉,要努力学成文武艺,练就无论何时都有可进可退,可以自保的能力。
华东君他至今不愿想起那段灭门的惨烈,但却仍记得那块玉佩在长明的街灯下晶莹透亮,就像那一对父子温暖的笑,是他那段惨烈的记忆里唯一的光,而他虽然一直以来,他对于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都避之不及,但也还是尽全力的努力练功,便也是因得那位父亲的叮嘱。
而直到今日,看到了那块玉佩和血鸢剑,华东君才知道,当时那个孩子就是毕城,那个父亲,竟是毕城的父亲。
原本贾安要中伤江清的,也因为江清的根本不知旭风真实身份,并且一句话将其逐出了江左盟,而无法施行。
他冷哼一声,对着薛子初道
“薛姑娘,念及你救过我儿的性命,方才之事我不与你计较,可今日之后,便也可算是扯平了,日后哼”
只见他轻哼一声,继而收起了手上的弯刀,招呼了门下弟子,带着贾克便离开了。
而见状,其它人便也更无理由追究什么了,便也只好默默离开。
“阿辰”
江清突然厉声喊了一句。
纪辰立即抱拳“在”
“即日起,非我江左盟门下之人,不允入府,谁要是干擅闯,给我乱棍打出去”
“啊”
第一次,纪辰没有立即领江清的命,他迟疑且纠结的看了看旭风,转头对江清道
“宗主,您要不再想想,旭风可是您从小带着”
“闭嘴谁再多话,就跟他一起离开”
厉声说完,江清提了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旭风铁青着脸,望着他的背影,额头上又拧起了疙瘩。
们匆匆忙忙的叮嘱完,未免江清再发火,弟子们只好纷纷去追赶他了。
眼下,便只剩了陆家人。
只见陆知临上前对华东君和薛子初抱拳,微微颔首道
“眼下江兄放了话,怕是二位也不能入府了,青云派下榻客栈尚有几间空房,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住下,且我那里有治创伤最好的药,看东君公子有用。”
闻言,薛子初以为华东君定然会拒绝,谁知他却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口应下了
“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