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少年们便收拾行囊,相互道别,各自下了山回家乡去短暂的省亲去了。
江清也带着江琊去了山下的镇子,只是在城中寻了大半日,看的房子不是太大一个住着太空旷,就是太破,一个女孩子家住着太危险,反正一直没有找到合适地方。
这一天马不停蹄下来,江琊已经精疲力竭。
街灯初上,街上热闹起来,她与江清一起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碗面,吃完后趴在桌上不想动。
“哥,我没有力气了。”
江清顺手将吃完面的碗还给了店家,回过头来看着她,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你这是又想吃甜食了吧”
江琊闻言,抬起笑脸,对着他弯起眉眼“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馋了就来这招,你也不怕牙疼”
虽说面上无甚嫌弃,但江清还是起了身“行了,我记得刚才经过的街上有一家糕点铺,我去买,不过你在这老实等着,千万不准自己乱跑,听到了吗”
江琊听后眼睛一亮,继而使劲儿的点头“嗯记住了”
江清这才取了钱袋朝着街尾走去。
江琊趴在桌上望着江清的背影,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她的甜食,可望着望着,突然有个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身影踉踉跄跄的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那身影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江琊忽然就认出了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
那是毕城
江琊一诧,心道大家不是都说他已经回他的南疆了吗来这里阻他的各大门派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他怎么还在岱山
她正疑惑,突然又有一伙人紧随其后而来,这些人身着夜行衣,同样蒙着面,个个手持长剑,一阵疾风一般掠过,瞬间惊乱了信步游街的人群。
混乱之中也不知为何,江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
追至一处偏僻的暗巷时候,她看到毕城正被那伙人逼到了一处墙角,一把把长剑闪着银光直直的对着他,仿佛下一刻便会尽数刺过去。
江琊藏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看着,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毕城退了半步捂着胸口靠着墙站了下来,他将脸上的黑鹰面具摘下来别在了腰间,看起来脸色苍白,有些虚弱,像是受了重伤。
这让江琊感觉这位大名鼎鼎的天鹰教世子今天可能难逃一劫了,继而不自觉的有些替他着急。
只见毕城缓了一瞬,目光扫过面前的人,不惧,又不屑
“你们这些人自喻名门正派,斩杀魔头不是义举吗,一个个蒙着脸不敢见人是什么道理”
那些黑衣人听后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转动了下手里的剑,狠狠放话道“少废话,魔头,识相的话,就立刻束手就擒,把血鸢交出来”
“又是先要血鸢,呵呵。”
毕城轻笑“我说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换个顺序,先琢磨一下如何杀了我再说”
听了这话,那黑衣人当即持剑进了一步“你别以为仰仗血鸢认主,我们就真的不会杀你”
毕城不屑“呵呵,就凭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也敢觊觎血鸢,真是不自量力。”
黑衣人“哼,魔头,你中了我们的噬骨之毒,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竟还敢如此猖狂”
“强弩之末呵呵”
毕城说着,嘴角微微收起,话音将落,便见他突然他脱开了墙壁,挺直了微微弓的身躯,同时面上冷咧起来,方才的虚弱也一扫而光,眸子微动,凌厉目光直逼那个说话的黑衣人。
“强弩之末又如何,呵,就算本世子只剩了一成功力,收拾你们几个废物也不在话下”
说话间,只见他的身影突然一闪,以迅雷之速掠到刚才说话的那黑衣人身前,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便卸下了他的剑,与此同时冲他膝盖处猛的一脚,紧接着再附一掌,当即将那人打飞出去的两仗之远。
“啊他怎么又能动用内力了”
“难道,他的毒解了”
所有黑衣人见状,当即惊呼着后退了几步。
毕城反手旋转过那把夺来得剑,挥剑以无比凌人的气势指着他们,冷声道
“自然是解了,不然你们以为我天鹰教药毒鼻祖的右护法是放着好看的吗,那种下三流的毒药也敢拿来害本世子,呵,找死”
以他此刻的气势,像是顷刻间便要将他们挨个儿斩了。
只见那些那些人面面相觑一眼,当即有人带头打了个撤退手势,未等毕城再出手,便见他们火速拖起地上的那位同伴撤离了。
而看着那些瞬间跑的没影儿的方向,一时间江琊心理十分复杂起来,她想,若方才那些人真的是正经的江湖门派,那原来毕城之前同她说过的别人为了抢他的血鸢剑而害他的话都是真的了,可她又不懂,江湖正派不都是崇尚正义,与人为善的侠士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真假假,她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看那位世子脱了险,倒是松了口气。
“还打算一直藏下去吗出来”
被毕城突然的低喝吓的一愣,江琊从墙角处露了露头,见他正持剑指着自己的方向,目光凶狠,她当即吸了口凉气。
“是你”
认出了她,毕城微微一滞
“你怎么会在这”
江琊从墙后走出来,愣愣道“我方才,看到有人追你,就跟来了。”
毕城闻言,见确实只有她一人,面上一松,人仿佛没了支撑一般靠回了墙上,手里的剑也拿不稳似的从手里掉了下去。
江琊见状,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毕城眼中的凶意还未褪尽,盯着她却是似笑非笑,一口玩世不恭无所谓的语气
“还能怎么,中毒了看不出来吗呵呵,小子,这回我怕是真的要死了,你还救不救我”
江琊刚才不是还很厉害,说毒已经解了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江琊皱了皱眉,心道他不会又骗我吧
大抵此刻她心里想的都写在了脸上,毕城看了,嘴角的弧度深了深,低头捂着胸口压抑的咳了一声,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