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何”
刚刚接待过那四人的门房只见又是一道身影拦在了身前,下意识的就开口呵斥道。
这里是常府,长山郡的常府,莫说是寻常江湖人等,便是郡城的太守老爷,登门也是要拜帖的,寻常人路过这边谁敢多看上一眼?
刚才那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是自家老爷的命令也就罢了,现如今又来一人?
门房正想要呵斥几声,奈何他言语还未说完,就只见一道红光瞬间闪烁,身体一凉,便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倒去。
大片的血液喷洒而出的一瞬间,便被那把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巨镰如同允吸一般,抽走了小半,只剩下五颜六色的各色脏器,随着这巨镰的一镰横切,沾染在了这个府邸的门口台阶上。
陈刹连看到没看一旁的尸体一眼,手中巨镰收回,轻轻推开了朱漆镶边,紫色檀木的大门,与此同时,一道道黑漆漆的影子从脚底瞬间散开,在阴影之中,化作几道暗影,朝着整个宅院府邸的两侧扩散而去。
渡口那边,常怀三人是怎么围困自己的,陈刹有样学样,一道道影子化作的黑色人影站在高处俯瞰,只是几个眨眼间,便将这偌大的整个常府全部放在了视野之中。
一身血红色长袍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偏偏动作不慌不忙,甚至推开了那门房之后,丝毫没有去管这边动静引来的目光,一脚迈入府邸之中,回过头来还轻轻的把这价值不凡的紫檀木门关的严严实实。
‘一个,也别想跑。’
手中的硕大镰刀丝毫没有因为陈刹这一次分离暗影而有什么怨言。
自从前一段时间在武洲那边,那把魔剑出现之后,这家伙似乎老实了许多,尽管话痨和狂妄自大丝毫未减,但是对于自己,倒是多了几分应有的尊敬。
“你是何人?”
陈刹才刚刚扣紧房门,身后就传来另外一道声音,声音娇俏,应该是一位少女。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声音刚一响起的刹那,脱手而出的硕大巨镰想都没想,瞬间便已经迎头砸了过去。
啪嚓一声骨骼爆碎的脆响之后,陈刹这才转过身来,施施然捡起了那个上半身已经被打成了血泥的尸身旁边的巨镰,越过这一道屏风,朝着回廊亭榭缓缓走入。
“什么声音?”
远处的回廊里传来一道声音,有点耳熟,陈刹将目光转移,有着回廊墙壁遮掩,自然是看不到人的,不过这么多时日以来的相处,这人的声音他哪里还会不记得?
正是那位船上阿谀奉承之极,到了渡口看到那位常大宗师之后,转手就把陈刹卖了的那个光头汉子。
陈刹没有丝毫要加快脚步的意思,只是牢牢看着那一处长廊。
不论是那个门房,还是后来的那位明显是丫鬟的仆人可以说死前都没有半点额外声音发出,整个常府显然到了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刹就这样脚步轻盈,朝着远处横穿的那个长廊而去。
一身血衣,脚底沾染着血红色的脚印,在这偌大的府邸之内快速移动。
这次的事情耽误不得,之前在外面那般举重若轻,可是不代表这次的事情,时间不紧迫,恰恰相反,自己必须尽快动手,赶在城外的常怀等人反应过来之后成事离开。
正常而言,这常府自然不可能让陈刹这般如入无人之境。
旁的不说,门口除了门房之外,几个实力不俗的护院武夫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种家族内有宗师高手,而且存在了几百年的家族怎么可能会没有点家底子?
培养一些个不算多么拔尖,但是绝对能称得上是中流砥柱的打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今儿一大早,常怀便抽调了府内的一大帮子人前去了那城外的柳江渡口,使得陈刹甚至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邸之内,到现在一人还没有发现!
陈刹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不得不说,这常怀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会釜底抽薪,来了这么一个峰回路转。
而付出这一切所需要的代价,绝对是常怀无法承受的。
陈剎不在顾忌,脚步陡然加快,化作一道暗红色血影迅速的朝着之前传来声音的那个廊道之中冲去。
脚步声没有半点隐藏,只是在刚刚响起的时候,就已经被前面廊道之中的四人所察觉。
四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明显是管事的下人。
这人站在四人身边稍稍后半个身位,原本笑容满面的奉承着,自然是比不上这四人实力,回过头察觉到不对劲明显要比这四人晚一些。
只是刚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张苍白如同厉鬼的青年面目,随后大捧鲜红从眼前瞬间绽放,如同在眼前蒙上了一层红幕,那是他自己的脖颈被整齐切断,喷撒而出的鲜血将还未彻底失去意识的双眼尽数覆盖造成的。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身首异处,唯有另外四个同样错愕至极,但是身形下意识后退的四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苍白,熟悉之极的青年面孔。
“你你”
领头的那个山羊胡老者指着眼前的陈剎,你你你了好一会,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剎脚步迈动,趟过了前头已经被鲜血彻底铺满了的地面,不是他不想躲避,没办法,这处廊道就这么大,脖颈又是大出血的部位,鲜血的喷撒,暗红以及血腥气味很快的就将这片地界彻底占据。
他的速度并不快,可是在这四人眼中,却如同传闻之中来索命的牛头马面,仿佛忘记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如同寻常人那般,脚步快速后退。
终于,还是那个为首的山羊胡老者一咬牙,浑厚内力运于掌心,猛然一掌拍下,却不是朝着身前的陈剎,而是直接拍向了身旁的那个光头汉子。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寸余,后者对于陈剎的出现同样是错愕不已,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位好大哥竟然会下如此辣手,一口血雾猛然从口中喷出,身体一个踉跄,就已经被拍倒在了地上。
“陈公子,就是这厮出卖了您的行踪,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老者面露哀求之色,下一秒竟然在这几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之中跪倒在了地上,丝毫面皮不要。
他们显然不会明白,老者能够活到这个岁数,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这个。
陈剎咧嘴微微一笑道:
“我当然知道,此事与你们无关。”
他猛地跨出一步,一脚猛然踢在了那个踉跄倒地的秃头汉子背部脊椎骨上。
嘎巴一声脆响,汉子上半身霎时间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钻心的痛苦以及僵硬的酥麻让他额头冷汗直冒,他的头部颈椎位置已经无法移动,甚至连转头这种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的看向廊道的天花板位置。
可是随后,那秃头汉子就看到一个夹缝之中带着血肉碎末的靴底出现在了眼前,然后彻底踩在了自己头上,猛地用力,轰然炸开。
陈剎低头看了一眼迸溅到靴子上哪里都是的花白脑浆以及鲜红色血点,踢了踢脚后跟,提了提手中巨镰,看向那已经面无人色的另外三人,巨镰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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