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陈剎看了一眼袁弘济手中的那支七寸来长的短棍,淡淡的说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东西的品级极为不凡,最低估计也是极品兵刃级别的巅峰。
袁弘济冷笑一声,手中短棍陡然变化,眨眼间幻化成了一杆长足有八尺的黑色长棍,一阵阵令人心慌的威势从这把长棍之上扩散而出。
“圣品?”
陈剎微微扬眉,嘴角泛起了淡淡笑意。
“好眼力,阁下这个时候竟然还笑的出来?”
“自然笑的出来,出来活动一下身子,平白无故有这种收获入手,怎么想都是一桩机缘。”
袁弘济眼神冷冽
“我观阁下实力非凡,现在退去,与我袁家井水不犯河水,某自然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陈剎没有在说话,他只是一指点去。
天地颠倒翻覆,这一指的威力几乎超越了袁弘济的想象之中。
‘怎么可能?’
后者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慌忙之中,想要躲避骤然而来的这一道指风。
手中长棍骤然支撑在眼前。
可是下一刻,更加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沈家先前赠予他的圣品级别的乌煌棍竟然被这一道看上去寻常至极的指风给直接绷断!
这怎么可能!?
袁弘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头说过这句话,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就是这般的不可相信。
眼前这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可惜现在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那一道将乌煌棍折断的指风再被阻隔那短短的一瞬间之后,竟然去势未尽,仍然朝着自己的眼前弹射而来。
浑身上下的真气被袁弘济提起,护在身前,形成一个鸡蛋般的防护壳。
但是,袁弘济甚至连继续想要跪下求饶的言语都没有说出口,那浑厚真气凝聚的防护壳同样没有阻隔那指风一星半点,就已经应声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袁弘济在这股磅礴气机的锁定之下,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心力,将头朝着一旁猛地晃去,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道指风的袭击。
大滴大滴的冷汗已经从额头缓缓伸出,袁弘济来不及擦拭或者大喘气,真气凝聚在手上,磅礴威势之下,精神力牵引天地,一道道猿猴影子从身前影影倬倬。
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便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袁弘济甚至没有想过凭借着武学杀掉此人,他仅仅只是想着拖延此人片刻,好为自己逃离此地而创造一个机会。
至于什么家族,什么祖宅,什么产业,这些自然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只要自己活着,找到了上京沈家那边,对付此人自然就不用在需要自己费心。
眼前之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尽管他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功力境界,但是能一指崩碎一个圣品兵刃,这绝对不是寻常的炼魂境武者!
不过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袁弘济觉得自己这魔猿从影功比起以往使用起来,似乎要轻松些许。
但是大敌当前,也由不得他多做什么心思,那一只只精神力牵引,真气凝聚的魔猿影子一个个朝着眼前的青年袭去。
只不过下一刻,已经准备好趁着眼前之人手忙脚乱,趁机离开的袁弘济再度瞪大了眼眸。
那一只只魔猿撞在了那青年身上的时候,甚至连那青年衣衫的一丝丝皱褶都没有弄乱,就化作一道道真气烟消云散,彻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这可是他们袁家压箱底的本事了。真正传承自血脉源远流长的绝学级别武学,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难不成真的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是传闻当中,那些隐世不出的神武境的老怪物!?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无边的恐惧蔓延而出。
苍老的老者再度朝着始终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青年男子看去的时候,只见对方嘴角那一抹笑意始终未曾消散过半分。
只不过袁弘济瞳孔缓缓放大,嘴同样缓缓张开,只见那青年身后,一道黑色影子缓缓升腾而起,无边波动弥漫开来。
之前还稍稍有些光亮的房间眨眼之间化作了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不论是那早就已经失去了自身活人气息的长子,还是那个如同黑暗本身的青年男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唯有一点光亮,越发的璀璨。
那是一点白芒,在这黑暗之中骤然亮起,却不给人半点光亮的生机,反而弥漫着一种更加直接,令人无法躲避的苍白死意。
白芒速度太快了,面对这样的敌人,袁弘济甚至没有那个勇气去直接面对,身形一个踉跄,任由那白色光芒直接灌入眉心之中。
想象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袁弘济身体摇摇晃晃,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我这是死了吧!?’
他心中对自己说道。
“对,被这种强者直接破入灵台,自然没有半点活路。老夫不甘心啊!”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袁弘济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凝聚的精神魂魄在缓缓碎裂,崩塌。
原本之前就已经一片黑暗的世界,彻底归于了虚无!
房间之中,关闭了门窗的烛火突然猛的摇曳了一下子,使得原本就稍稍有些昏暗的房间闪烁了一下。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任由黑色长发披散的中年男子跪坐在地上,听到老者训斥,没敢直视自家父亲的双眸,只能将头颅埋下,始终没有吭声。
自从年前,那位他连名讳都没有资格知晓的大人亲身前来之后,并且对自己那年幼的弟弟和妹妹稍稍夸奖了几句之后,自己的地位在父亲心中就越发的低了。
奈何等了半晌,后续的训斥始终也没有传来。
等待了足足小半柱香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朝着坐在那边的父亲望去。
只见刚刚还怒目看向自己的父亲双眼微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男子心中一哆嗦,下意识的连忙起身,似走似跑,几个趔趄之间,来到了老者身前。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老者的身体已经一片冰凉,再无半点生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就只是刚刚的一个刹那之间,还在和自己说话的父亲,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了。
死了!
中年男人猛地跌坐在地上,双目圆瞪,浑身汗毛骤起。
‘呼’
微风刮过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在这才刚刚迈入炎炎夏日的季节中平白多了三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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