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之兽?那是什么?”刚一迈进店门,徐羡鱼就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向老道。
“所谓灵异之兽,就是常说的灵兽和异兽,只是道弃时代以来,世上少有听闻。”
“但,就算是再弱的灵异之兽,也非我等人力可以匹敌。”
张望舒沉默一会,才开口道。
“乖,不怕,跟我来。”
徐羡鱼点点头表示知晓,又拍拍老头的肩膀,就带他向楼上走去。
而张望舒见他竟然拍了自己的肩膀,顿感受宠若惊,同时为店内的灵气而暗暗心惊。
当他迈步上楼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股特殊的气息从楼上溢出,比下方的灵气更加精纯,也更加久远。
他甚至从其中体察到一种古老的韵味。
疑惑的摇摇头,随着徐羡鱼向前走去,很快,二人就来到了门前。
“准备好了吗?”手放在门把手上,徐羡鱼转头问道。
“啊?什么?”张望舒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徐羡鱼就将门给打开,带着他踏入其间。
一进去,他便楞在那里。
只见远处山峦汇聚,近处水流潺潺,偶尔还有仙鹤从茂林飞出,在天空盘旋不休。
“这、这、这、这……”
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张望舒呐呐不能言。
“这这这什么?叨叨叨给你两下,给我过来。”徐羡鱼不耐烦的拉过老头,一脸嫌弃的将其带到被侍从制服的那几头猛兽跟前。
“这是什么?有没有危险?能吃吗?”徐羡鱼指着地上的猛兽,对着老道问道。
而那猛兽见徐羡鱼的到来,连忙发出呦呦叫声,好似鹿鸣,但又像狐叫。
然而看了那猛兽半晌,徐羡鱼依旧未曾听得张望舒的回应。
于是他不满的转过头来,却听到一声充满悲伤的呜咽。
只见张望舒跪伏于地,同时双手努力的触摸着地面的泥土,仿佛在试探自己是否在梦中。
紧接着,他慢慢的俯下身去,轻吻着每一寸土地,充满皱纹的脸上开始有些抽搐,喉头也颤抖着。
“5……5……5……”
徐羡鱼方才听到呜咽便从他的口中发出。
仿佛老年丧子,又像幼年失怙。
一股悲伤伴着绝望的气息从他身体里迸发而出,就连一旁的徐羡鱼也被感染,不忍心再对他责怪。
同时想起两个多月前,那个安静的下午,自己痛失五十万血汗钱的时候。
一股悲伤也涌上他的心头。
于是两个人,
一个长身默立,一个跪伏在地。
一个痛哭失声,一个暗自伤怀。
只是悲伤不相同。
徐羡鱼难过的只是那五十万血汗钱,
而张望舒难过的则是自己那七十载的修道生涯。
他自幼入山修道,说是敏而好学,举一反三也不为过。
山上的师父和长辈们,也都为他的天资根骨所感慨。
就连踏入仙关,不问世事多年的那位师叔祖也对他有所惋惜。
若是生于道弃时代之前,此子必然成就真人道业!
这是师叔祖对他的评价。
然而大道无情,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停止自己的运转。
道弃时代,是天地之变化,非人力能改换。
在他之前,不乏有天资高绝根器深厚的天才,止步于道途仙关门前。
在他之后,想来也不会缺少,
但这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绝望。
既然天弃我道,却为何要予我天资根骨。
既然永夜降临,为何又要让我看见光明?
他起先接触徐羡鱼,所为的也不过是那灵气,然而当他补足灵气得以进阶的时候。
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踏入仙关。
起初他还以为是缺少外物的缘故,但当他照顾那跳大神的道友时,他才恍然大悟。
是自己的身躯太过老朽和驳杂了……
拂尘拂尘,在这道弃时代,又有哪个修道人能真正拂去自身的尘埃。
看着眼前的这方天地,他忽然想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吧。
若是自己再早些时候在此修道,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悲伤又再次溢满心头,他终是不再呜咽,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了约莫半个小时后,徐羡鱼那看片都不快进的耐心,也被耗得一干二净。
忍不住喝骂道:“哭哭哭给你两下,赶紧起来给我看看这是啥。”
被他这么一吼,张望舒止住了痛哭,但依旧在微微抽噎,低落的顺着徐羡鱼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四头长约一丈,高约七尺的猛兽趴伏在地,周身玄黄之气缭绕盘旋,一看就知不凡。
“白氏之国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两千。”
惊疑不定的看了片刻,张望舒才颤抖着声音缓缓念出这一句话。
“老板?”
“嗯?”徐羡鱼听完他的话正准备掏出手机,百度一下这个乘黄究竟是个啥。
“你究竟是什么人?!”颤抖是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恐惧。
刚开始他还对徐羡鱼拥有一处洞天羡慕嫉妒恨到爆炸,但是现在不了。
这他妈连《山海经》这种神话里的异兽都能圈养的人,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还一养就是四头!
不是说好这是道弃时代了吗?!
难道天道只弃了我一个?
还是说,弃了全天下,成就这一家?
震惊过后,老头的心中忽然一凉。
如果是自己有这等异兽,要是被外人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毕竟是事关自己道业,容不得半分怜悯。
可万一这店主也这么想,自己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店主对自己可不太友善。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顿时浮起细密的冷汗。
“对了,你上次那个邀请卡还在吧?拿来给我。”
突然,一旁的徐羡鱼开口说道。
而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在张望舒听来则如同惊雷一般。
果然,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我要怎么办?
要不乘机打死他?
不行,就算打死他那黑袍侍从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怎么办?怎么办?
张望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滚滚冷汗如同雨水般在身上滑过,霎时就将浑身上下的衣裤湿透。
犹豫了片刻,他绝望的闭上双眼,从兜里摸出那邀请卡,向徐羡鱼递了过去。
忽然,手中一轻又复一重,一股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连忙睁眼看去,只见徐羡鱼正将邀请卡收起,而自己手中那股温润之感。
赫然是另一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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