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墙角里没有小女孩。
还没回来？
还是回家了？
新垣秀一的脑海里弹出了两个问号。
他没有仔细深究哪个才是正确答案，而是惯例没关门，拉开屋子里的灯，让橘黄色的光，笼罩门前青灰色的水泥。
这一切仿佛已经固化成了习惯。
就连廉价蚊香的味道，似乎都有助于开拓思路。
时间越来越晚，新垣秀一也写完了至少三万字的细纲。
他将已经写好的细纲，全部拿出来，在箱子上排满。从最开始第一章开始看起，理顺情节。
小情节没问题。
接下来他又把大纲拿出来，把细纲上的小情节对号入座，确定时间轴的位置。保证情节够爽的前提下，剧情推进不会过快，或者过慢，确保节奏均衡。
新垣秀一对照了好久，把不够顺畅的地方抚平。
当他把一切都处理好，想要关上门睡觉的时候，却在门口听到了抽泣了声音。
这声音不是来自墙角，那里没人。
而是来自于隔壁的隔壁，与那抽泣声相对应的，还有一个颇为尖锐的女人声音。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会这样！？”
“你还哭，我还想哭呢！”
……
“妈妈……我……”
“我才不想当你妈！”
听到小女孩声音的新垣秀一，停止了拉门的动作，驻足倾听。
当他听到隔壁的隔壁，传来拿东西抽打空气的破空声，匆忙躲闪的脚步声，还有撞到东西的声音。
他几个大步，跨到了隔壁的隔壁的门口，抬起脚一下就踹开了屋门。
“嘭！”
颇为巨大的声音，不光在小屋子回荡，还传遍了全楼。
破门而入的新垣秀一，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面朝着女人步步紧逼。
“你……你要干什么？”
女人没有料到突然有人破门而入，还是个陌生男人。
他看着这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步步后退。
“你再往前，我就报警！我就喊救命了！”
“嘭！”
新垣秀一的右手按在墙壁上，左手抬起女人的下巴，“报警？救命？你刚刚想要打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啊？女人？”
“我……我……”女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
新垣秀一身后的石原秋奈这时候说话了，她用清脆地声音请求道，“大哥哥，这是我妈妈。你不要凶她好不好……”
“好。”新垣秀一回头应道。
“你在这里不许动！”他回头瞪了一下拿出手机，搞小动作的女人。然后，往前迈了几个大步，将刚才踹开的房门，怼了回去。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与他屋内同款的榻榻米上，“过来，你现在讲你刚才为什么要打她吧。”
女人战战兢兢，半走半爬的过来，缓慢地跪坐好，却没有说话。
新垣秀一看着她的模样，判断着她的信息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没有她，就会有男人和你结婚，和你一起过好日子？那你想想，她是怎么来的？”
新垣秀一的手指着石原秋奈。
女人听完新垣秀一的话，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新垣秀一没有任何可怜她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我想，你小的时候，你的母亲也是这样对你的吧？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吧？”
女人听到新垣秀一的话，突然抬起头，满是泪痕地脸上，竟然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么？”新垣秀一反问道，不过却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不停重复的悲剧，才是最悲剧的悲剧。你希望她也和你一样，重复你的人生，然后对她的孩子也这样么？”
新垣秀一撇了一样摆满墙角的化妆品，“女人，你不用花太多钱，保持你的容貌。找一份不熬夜的工作，多陪陪孩子。她可是每天都等到很晚，专门等你回家照顾你的啊。”
女人听到新垣秀一的话，再一次哭了。
不过，这次与上一次不同，哭的很动情。
小女孩看着妈妈的样子，小步挪动了过去。
这个女人，看着走过来的女人，大力抱住她，然后继续哭。
新垣秀一看到这一幕，站了起来，推开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后续这个女人，会有所改变，还是继续现在的生活。
他没有幼稚到自己几句话，就能扭转别人的人生。
他刚刚所作的一切，仅仅只是他想做。
或许，也是为了回报，小女孩对他无声地陪伴吧。
新垣秀一，洗漱完，就睡着了。
满身都是泪水的石原秋奈，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秋奈，晚安。”
不久前还抱着她痛哭，再之前想要对她使用暴力的女人，声音里竟然有着些许温柔。
“妈妈，晚安。”
石原秋奈给她的小时候盖上小被子，钻进自己的被窝。
侧卧着面对着她的小石头，轻轻地张开嘴，用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丘比，大哥哥好像是个好人呢。”
圆润的小石头，一如既往无声地倾听着。
石原秋奈裹紧自己的小被子，道了一声，“晚安。”
……
第二天。
新垣秀一抵达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点击量。
各个章节的点击量，虽然都有所增长，但是却没有一个超过五千。
今天上班早高峰贡献的点击量，仅仅只有昨天下班时候的二分之一不到。
这是小说不够吸引人了么？
不，不是。
是已经触摸到了娱乐版块的天花板了。
尽管山手线每天乘坐人次，高达340万。但是，其中会在通勤途中，用手机的是一小部分。
而用手机查看新东京网络株式会社娱乐版块，又从娱乐版块点进小说链接的又是一小部分。
这是一层又一层的过滤器，每一次过滤都会筛掉一部分潜在用户。
这就是现实。
着手去改变，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一簇完成的。
需要有条不紊地慢慢推进。
由于新来了赤木次郎负责解决技术问题，新垣秀一暂时就不必通过自学的方式，像是猴子一样去实现功能。
一上午的时间，他写了八千多字，还完成了精修。
下午。
整理好假发的赤木次郎，认命了一样，在小小的会议室里，等待新垣秀一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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