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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隋人郭言田
    这家伙在说谎!廖杰心中好笑,却故意惊诧道“不对吧!我记得当初去那里可根本没什么路能走,只能通过裁决之柱啊!”

    “看来你我所说并非一地。”半响,宝镜淡淡回答道。

    “有意思。”廖杰放声大笑起来,“不同地方的语言竟能如此相像?你们那里可有朝代唤作秦?可有朝代唤作汉?你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休伦宝镜忽然开始剧烈震动,细碎的岩石从上方跌落。镜面仿佛卷起风暴,无数褶皱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张人脸轮廓,死死盯着廖杰。

    巨大的阴影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要将廖杰一口吞下。所有的岩石甚至空气都在厉啸“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地球人。”廖杰回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镜中人的朝代或许还没这个词汇,接着补充道,“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你是混血杂种?”微弱的神念透过宝镜落到廖杰身上,半响后有些纳罕地问。

    廖杰满头黑线,差点没跳脚骂起来,神特么的混血杂种!你才是杂种,你全家都是!

    虽然心中不爽,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我是汉人,纯的,不过吸收过其他物种的血脉。”

    “原来如此。”宝镜里的声音放缓了些,语气难得地有些亲切,“现在是什么朝代了?天师门下击退那些突厥血妖了吗?”

    廖杰愣了愣,这才回答道“前辈是哪个朝代的人?秦、汉、四国、东西朝,隋、唐、五代九国,宋、辽、淦、明、青?”

    宝镜沉寂下来,隔了老半天才幽幽道“大隋已经亡了么?后世如此多的朝代,看来天师门下集天下之力铸造的定天球终究是败了。”

    “前辈是隋朝人?”廖杰惊叹一声,虽然已有猜测,但对方亲口承认来自古代还是给他巨大的冲击,“你说的天师又是谁?”

    “五雷葛天师,他于丹霞山羽化飞升,我曾在这个世界远远的见过一面,可惜之后不知所踪。”

    “什么?!”廖杰被这话惊得不轻,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羽化飞升是来到这个世界么?那么说来,神话里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又达到何种境界了?

    他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地问道“前辈可曾见过三清?我族来到这里的可有他人?”

    如果传说中那些人物都来到这里,地球人可就找到最大的靠山了啊!

    “我也在找寻。”宝镜中叹了口气,“传说有人在星空深处曾经见过一株宝树,枝叶如网,大星如鱼,有僧人盘坐树下吟唱梵音;有人见过一瓢葫芦漂入源海,有白须老道坐其上钓捕真龙。”

    廖杰屏息,镜中人的话让他心内向往,如此人物究竟达到了何种等级?御星?甚至是传说中的天陨?

    “那他们——”

    “不知所踪。”宝镜沉声道,“你是千年来言田所见的第五个族人。”

    “言田——这是前辈的名讳吧?”

    “正是,在下郭言田。”

    “晚辈廖杰。前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机缘巧合,我和夫人被妖风刮至此处。”

    “那前辈夫人?”

    “死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廖杰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倒是宝镜首先打破了僵局“看来后生混得倒是不错,竟然在学院中当值。”

    廖杰苦笑了笑,主动撤去洛伦茨之心的掩饰,对着镜中说道“前辈请再看。”

    “咦?”宝镜发出一声惊叹,“倒是言田看走了眼,你竟然是同道中人!如此铤而走险混入学院,胆子不小!你是别有所图吧?”

    廖杰不答反问“前辈可知晓回家的方法?”

    “原来如此。”郭言田轻叹一声,“你修为不过永黯,突破天陨遥遥无期,是想借助裁决之柱重返故土吧?不过你可有坐标?可有打点的钱钞?”

    “这两样恰好都有。”廖杰想了想,只得老实回答,“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时间。”

    “你说什么?!”熟料听了此话,郭言田却突然勃然大怒,休伦宝镜几乎要从岩石中跳下来,尘土石砾不断掉落,“坐标何来?你竟然猎捕族人?!”

    “前辈误会了!”廖杰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现在族人尽皆被召唤而来,坐标是晚辈拍卖所得。”

    郭言田听了廖杰解释渐渐平静下来,喃喃自语道“竟有此事?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前辈早就知道?”廖杰心中一动,听这意思他早就知道地球人会被召唤而来了?

    “黑暗终会到来……有东西从源海深处醒来,将再一次统治这个世界……这在我被囚禁前就在流传。”郭言田沉声说道。

    大入侵。廖杰脸色发白,之前那段岁月里的经历让他明白这究竟代表着什么。那是所有恐怖的根源,所有灾难的源泉。

    “可有取胜的可能?”他急切地追问。

    “唔,这是神殿的事,非你我二人能决定的。”郭言田颇有些奇怪地说道,“你大概听说过,即便故土的世界也只不过是真实平原的一道投影吧?”

    廖杰点点头“确实听说过。可是我不明白,族人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难不成一直生活在一道虚拟的影子里?”

    镜中人郭言田不回答,反倒是独自吟哦起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廖杰静静听着,心内捉摸这和世界投影有什么关联。

    “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怎么可能真正看懂世界。”郭言田叹了口气,“只有活得长一些,再长一些,才有可能看清世界的全貌。否则就如盲人摸象,你认为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廖杰恭敬地鞠了一躬“请前辈教我。”

    “古有国名壶山,壶山子民世代居于山中,未曾见海。后国破,有民被掳至滨海筑城。山民见海,嚎啕三日不绝,言大地将裂,竟以头抢地而死。”

    “事实上,山与海向来共存。”郭言田接着说,“你之所见,犹壶山国民见山而不解海。不过也正常,从未见过又如何能想得到?

    “晚辈还是有些不明白。”廖杰若有所思,“为何说是投影?难不成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晚辈的本体不成?难不成世上还有好多个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