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月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环视周边。
没有别人,连系统都不在身边。
是谁送她回来的?
头还是有点晕。
她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用手臂撑着坐起来。
揉着额角,她闭眼仔细回忆。
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去彼岸花田的路上晕倒了。
然后,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什么呢?”
她轻声呢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青石板桥上,黑袍玉冠的男子背对系统长长叹出一口气。
“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不知道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世界,最后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系统摆摆尾巴,宽慰道:“大人放心,宿主最近的状态很好。”
“她已经开始融入人群,享受生活和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了。”
“回来以后她还主动去查看了纪文茵在不在家。”
“想必应该不会再有那种厌世的想法了。”
“只是她还是不愿意谈恋爱,这个任务始终无法完成。”
“都怪我。”
阎王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当初为了避免她在任务中生出厌世的想法。”
“我封印了她之前的记忆,又给她灌输了任务第一的意识。”
“让她即使再厌烦这个世界,也会为了完成任务去努力生存,接触别人。”
“却没想到,这个意识会成为她谈恋爱的阻碍。”
系统抬头不解道:“大人,您说恋爱是治愈宿主的重要方法之一,可我看宿主没有谈恋爱也变得有人气了,不在任务世界谈恋爱不可以吗?”
静默了一下,阎王缓缓道:“我曾问过她,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她说,最大的遗憾,就是长那么大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我想弥补她这个缺憾。”
“而且懂得爱人,愿意爱人,能够爱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治愈啊!”
系统很想说,其实您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不然为什么每个世界安排的恋爱对象,都是您亲自上阵?
也有可能,是您自己都没发现,对宿主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也没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只会一味的付出。
它转了转眼珠,道:“大人,宿主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肯定不会再有那些不好的念头。”
“再进行任务,您的身体肯定也会支撑不住,不如就不要再让宿主执行任务,你跟她在这里谈一个甜甜的恋爱不就够了吗?”
“咳咳!”男人猛然一阵咳嗽。
平日里稳如磐石的身形忽然慌乱起来,有些无措的抬手又放下,最终按在一旁的石像上,不安的抓紧。
“我还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我这样的。”
此刻的阎王,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青涩少年。
身后的系统都没想过阎王大人会是这样的反应,给它都弄得有些不会了。
“那个,阎王大人,你该不会也没谈过恋爱吧?”
桥上静默无声,明显是默认的系统的问话。
作为一只鱼,系统都觉得自己有些头秃。
看来它注定是要为这两个人操碎了心啊!
“大人,我觉得宿主也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每个世界都对你附身的人那么好?”
“而且她上个世界已经答应,会把您排在恋爱的第一顺位了。”
“要是您现在跟她表明身份,说那些人都是你,宿主肯定会愿意跟您谈恋爱的。”
阎王的手缓缓松开,又紧了紧。
紧张摇头,“不行,万一她喜欢的只是那个世界的我……”
“算了,你先回去照顾她,我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这两个人啊!
鱼都替你们着急。
系统只得恭敬跟他告别,甩甩尾巴,朝来时的方向游回去。
刚进屋,就见姜暖月已经坐了起来,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吓了一跳,连忙游过去,小心问:“宿主,你还好吗?还头晕吗?”
姜暖月怔然移过目光,似是在看它,又不好像没有在看它。
“叫什么呢?”
“怎么就想不起来?”
她轻声念叨着。
宿主该不是魔怔了吧?
系统赶紧又凑近一点,拿鱼鳍拍拍她的肩,焦急道:“宿主宿主,你醒醒啊!”
好一阵,姜暖月才回过神,眼里渐渐有了光亮。
看到系统焦急的模样,不由歉意道:“抱歉河河,我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系统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被她下一个问题把那口气给吊了上去。
“你知道刚才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吗?”
这个,这个,要怎么说?
想到刚才跟阎王大人的谈话。
系统很快下了决心,“是阎王大人把你送回来的。”
“阎王大人?”姜暖月惊讶道。
她猜测的也是如此,但没想到系统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她实话。
“我晕倒前,好像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就是阎王大人的名字吧?”
系统这次没有直说,“我们这种小角色是没有权力知道阎王大人的名字的。”
“我也没有听清宿主说的是什么,如果宿主想要知道,就靠自己想起来吧!”
姜暖月眼眸微闪。
系统的意思是,她的记忆是可以靠自己想起来的!
而且,她目前就正在恢复记忆。
“那好,我也不为难你,我一定会自己想起来。”
“我感觉好多了,我们现在去彼岸花田吧!”
“宿主,你真的已经没问题了吗?”
系统犹豫道。
“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的。”
“我已经休息够了。”
姜暖月摇头拒绝,眼底又有些怔忪。
“我想尽快做完该做的事情。”
“如果不做点事情,总觉得自己会陷入茫然中,不知所措。”
系统知道这可能是封印松动的后遗症。
也不再劝说宿主,只跟的更紧了些。
这次抽到的道具是演技(永久)。
姜暖月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欧气爆棚了,竟然又抽到了一个永久道具。
她将道具绑定,带着系统往回走。
路上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地府人员和惩戒令们,她忽然有些感慨。
“河河,你说人们这么想要活着呢?”
“在阳间也是辛苦工作,在这里也是辛苦工作,哪怕在这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却这么多人想要用这种方式存在下去。”
“这是为什么呢?”
“而我成为惩戒令,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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