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平一直防备着他们的袭击。
见到礼景行飞身过来,登时长剑一横,“哐啷”一声,两柄长剑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咬紧牙关,震得虎口发麻。
不过心中却隐隐庆幸。
幸好自己有所防备,不然这一剑砍在李旭彬身上,下一秒就会血液喷涌,连神仙也救不了他。
然而高高吊起的心还未放下,一道清丽的笑声便从礼景行身后传来。
“严平,好久不见,我埋在杜府松树下那坛松针酒,你有挖出来喝吗?”
云小姐!
严平倏地睁圆了眼睛,身上力气轰然泄掉,持剑的手不经意一颤,就被礼景行压制到了下风。
他视线中,姜暖月微笑从礼景行身后倾身而出,直接攻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李旭彬。
严平眼眸泛红,气愤咬牙,却因还要顾着礼景行,对姜暖月无可奈何。
“卑鄙!”
礼景行身材挺拔,姜暖月藏在他身后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他们一个攻击自己,一个趁着自己没有防备攻击殿下,配合密切,确实是好计谋。
可问题是,礼景行竟然会告诉姜暖月有关杜若云的事情,这让他无法接受。
云小姐的死在他心里是一个心结,他每天都在愧疚之中,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这是在利用他对云小姐的歉疚之情!
不可饶恕!
想到这里,严平的眼睛愈发红了,神情隐隐有些疯狂。
礼景行也发现,严平的攻势竟然渐渐恢复,甚至突破了他以往的水平,这让他也不禁专心应对起来。
姜暖月那边,她几乎一招便将李旭彬打下了马。
李旭彬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掉下马背后,肩头和腿上的疼痛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
眼见着姜暖月持剑攻过来,他慌忙抽出身侧长剑抵挡。
“哐啷!”
又是重重的金属撞击声。
李旭彬惊骇的盯着她手中长剑。
“这、这是流魄!”
“没错,这就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流魄古剑。”
姜暖月弯眸轻笑,笑意中却掺满了细碎的冰凌。
“父亲将流魄和青霜分别给我和礼景行后,我就看到了你眼中的贪婪。”
“只不过那时我想,我的便是你的,若是你开口想要,我自会双手奉上。”
“可惜你后来始终没有跟我开口。”
“你应该是觉得,跟一名女子开口要东西,面子上过不去吧?”
“而只有你亲自从别人手里夺得的,才会让你有成就感。”
“可惜,你去杜府废宅那么多次,仍是没有一次找到过这把古剑。”
她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李旭彬的心口,寒冷疼痛,让他难以自制的发抖。
“云儿,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李旭彬慌张的想要解释。
“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谎言吗?”姜暖月嗤笑一声,招式愈发凌厉。
李旭彬慌忙抵挡。
他现在坐在地上,一条腿受了伤,站都站不起来,抵挡得十分费力。
十几招过后,他已经气喘吁吁,而姜暖月却游刃有余,仿佛只是在故意戏耍他一般。
“不对,你不是云儿!云儿惯用的招式不是这些。”李旭彬终于察觉出不对。
而这正是姜暖月希望的。
她笑道“你可终于发现了。我当然不是杜若云,我是姜暖月,安国的云月公主。”
“李旭彬,被人当成傻子戏耍的感觉如何?”
“当初你不就是如此欺骗杜若云的吗?”
“让她以为你对她有多么深情、多么爱护,却瞒着她有了另一个女人。”
“在她为你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联合那女人夺走了她的性命、诬陷杜府,让一家忠良含冤而死!”
“李旭彬,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叮——杜若云幸福值1。”
“啊——”
李旭彬被姜暖月噎得哑口无言,一个晃神,就被姜暖月一剑刺进了另一个肩头。
“哐当!”
剑落。
两边肩膀都受了伤,他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再环顾四周。
带来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是见到真的见了血,扔掉武器匆匆逃跑的。
山匪流寇就是山匪流寇,在战斗和保命之间,他们选择的永远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管他什么百姓、国家,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再看姜暖月和礼景行带来的那些士兵。
一个个面上带着甘愿赴死的坚毅神情,即使身负重伤,也咬牙硬挺着英勇对敌。
这就是山匪无赖和正规将士的区别。
李旭彬往向身侧的高头大马上。
上面的严平也不知何时被礼景行打下了马,此刻颈边横着三把长剑,倒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他绝望的垂下眼眸。
这次,是真的败了。
颓然的被士兵押着进入城中,他抬头看向已经重新上马的姜暖月。
她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神情威严的指挥着士兵护送伤员、押解俘虏,俨然一副女将军的模样。
但却是跟杜若云不同的女将军。
这样想着,他已经被士兵扯进了城门口,视线被阻拦,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影。
都城的大牢中。
叶家人都被关在了相邻的牢房中。
他们或是绝望的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啜泣,或是抱成一团嚎啕大哭。
叶父则端正坐在一处,厉声呵斥,“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
叶父的妹妹,也就是叶萋萋的姑母,抹着眼泪道“你们做下那些事,本来就跟我们没有关系。”
“现在我们这些无辜的人都被抓进了牢里,还要等待处斩,我们哭一哭都不行吗?”
“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叶父瞪她一眼,不满道。
“不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叶萋萋的姑父同样不满,“你有工夫管你嫁出去的妹妹,不如好好管管你女儿!”
“不知道是谁说他女儿是太子侧妃,以后还能当上皇后,福泽整个叶家。”
“现在不仅叶家遭了秧,连我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人都要被问斩!”
叶父一哽,看向叶萋萋的目光也不悦起来,冷哼道“庶女就是个庶女。”
“连太子的心都抓不住。”
“若不是为了你,我们何必去找那个六皇子?”
“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叶萋萋也冷笑道“别把事情都推到我一介女子身上。”
“我当上太子侧妃的时候,怎么不见爹爹口口声声骂我是见不得台面的庶女?”
“说是为了我,倒不如说是为了你们自己!”
“我们都有各自的私心,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咱们谁也别怨谁。”
“把我惹急了,别怪我等下被六殿下营救之后,不带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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