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逗与路连华一同起身将狄卦送出房间,注视狄卦回房的洪逗顺手将房门关上,再坐回原位,问路连华“连华兄是有什么秘密想要告诉我呢”
路连华一撩衣袍坐下,喝了口茶“你和尤檀私下见过面对吧,以后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
洪逗端茶的手一顿,将茶盏放下“连华兄何出此言,这种话不能乱说,没得坏人姑娘家清誉。”
见洪逗不愿承认,路连华摇头叹息“贤弟这是想要同我装糊涂,为兄是那等空口说闲话的人”
洪逗神色一正“那为何突然同我说这些”
路连华恨铁不成钢“罢了,你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莫要怪我什么都说出来,你与她私下见过面的事情我如何会知道,还不是那日被我家丫鬟瞧见了,幸而提前被我撞见她面色不对,才压下此事,你细想想若是传入家母耳中又会是何种局面”
洪逗心中一震,脸上的震惊尽数卸下,干笑一声“如此还要多谢连华兄。”
“你还不明白此中细节吗”路连华痛心疾首“尤檀在寻你”
大概是觉得那两个字难以开口,路连华顿了顿“你们见面前,尤檀先和家母提过一句,那丫鬟也是家母派去寻她的,她是故意让那丫鬟瞧见你与她的亲密之举。”
提起亲密之举,洪逗满是错愕,他仔细回想,那时被尤檀一抱乱许心神,并不曾注意四周是否有人,并且尤檀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照看四周,即便被人发现也该提醒一声。
“她的贴身丫鬟照看四周,不应该”
此言一出洪逗才意识到自己承认这一切,再去看路连华,他正满脸失望的看着自己。
“看来果然是你”
洪逗不可置信的看着路连华“你诈我”
“没错,前面这些都是我诈你的,不过也不算完全是谎言,丫鬟眼见是假,事先提醒家母是真,你们私下见面是我亲眼所见,那丫鬟也来寻过,只是被我哄骗去了别处寻人。”
心慌之下洪逗将手边的茶杯拂倒,哐当一声,茶水顺着桌面流下,他忙伸手去扶,衣袖被茶水沁湿,深了一大片。
“你糊涂啊”
洪逗也不去管脏了的衣袖,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事是我不对”
“并非,我看见你最后将她推开,并且快步离去,若你与她情投意合我不会费这些口舌。”
路连华继续说下去“那日我也在那里待过,回后院的路上见你们走来,便寻了一处地方躲起来,并非我有意窥视,之后我想离去正好见那丫鬟过来寻人我才将她骗去其他地方。”
其实当时咋见他们两人,路连华更怕的是他们发现自己以及树下的阿绿与另一位女子,不过当时的情况他也不好回去提醒,反正生乱,又见只有洪逗与尤檀两个人,转而担心洪逗他们撞见阿绿两人。
他一路跟着去瞧才,树下早已没了阿绿与那名女子的身影,只有洪逗与尤檀,两人神情颇为怪异,心下生疑便留下来,直到后面遇见寻来的丫鬟,一番问话后才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尤檀就有问题”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女子,洪逗心里仍然觉得尤檀不是那般心机深沉的女子。
“你知道吗尤檀身有婚约,与你私下见面一旦被人发现,于她于你都无好结果”
听闻此事,洪逗浑身一震,心头竟似有万千重石落下,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连华不掩心中厌恶“此事你不知晓,她自己难道还不知晓”
“我竟不知此事,连华兄可知对方是何人”洪逗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雕像般坐在原地。
“自是与她门当户对之人,不过也能大致推测出来些,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回到窦城,恰巧今日蜀城回京的贵人也来到窦城,到时候她与同我们一同回京,若那人不是同她有所关系,她一个女子又怎会同我们两个男子一同回京,传出去也不好听。”
“连华兄的意思是,那位贵人便是他她婚夫婿”
路连华道“说不准,不离十,父亲要我申时同他一同去接那位贵人,到时便能看出了”
洪逗心里一阵复杂,不能说是难过却也不算开心,只觉有些怅然,仿佛心底有什么空了散了。
说着,路连华去瞧沉默下来的洪逗,有些不确定的问他“难不成贤弟心中还有她”
洪逗略微沉默片刻,才缓慢摇头道“这些年不闻不问的过去,有些感情早就逐渐淡下去,只是觉得有些惆怅,在记忆力她是那般明艳动人的女子,不该是如今这个样子。”
这分明是还有所留恋,路连华心中叹息,幼时他也在窦城之中,因当时在同个学堂读书,父母特意交代要照顾些尤檀,因他年长洪逗等人几岁,心性也较之同龄的孩子成熟些,那时候他便觉得尤檀是个有心计的女子。
她能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不同男子间,让他们为自己沉迷,诚然她有这样的资本,不过他不喜欢的紧,若非父母有所吩咐,他并不愿意同她接触。
后来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喜,便想方设法拉进关系,尤其是后面洪逗同他说两人互表心意后,几次借着洪逗来拉进关系,并且期间仍与其他男子亲密往来,毫不避忌的倾听别人对她的爱意,他便越发讨厌起来。
虽然心里明白尤檀为人,路连华仍不肯伤害洪逗“或许你从未真正的认识她,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罢。”
洪逗仍是摇头“她那般耀眼的女子,终究不是我能高攀上的,虽然我心里明白,我明白以前她并非不喜欢我,只是她更喜欢被人追捧,我只是觉得难过,以前我甚至想过,若我家世再好一点,若我也如同兄长与连华兄一般优秀,她是否就不会这样”
终究心里是难受的,路连华伸手拍拍洪逗的肩膀“以前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是如何想的”
“现在”
洪逗呵出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所有情绪卸下,目光中只剩下坚定“或许我会想起曾经与她有过的记忆,但已经不可能再对她生出不该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