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香”
康管家认出尸身上面的衣服,加上最近府内仅有一人失踪,自然而然将眼前这具尸体同丁香对号入座。
至于二姨娘更是在尸体捞上来一开始便认出那就是丁香,心中一阵恐惧惊怕,浑身颤抖的愈发厉害起来,直到小腹传来生生的痛楚,才将她自这惊恐中拉回神来。
小腹的疼痛越发清晰起来,已然是她不能承受的程度,在疼痛的折磨下,二姨娘忍不住呻吟起来“痛,肚子痛”
身旁的小丫鬟听见,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起身将二姨娘搀扶起来,慌忙道“姨娘先回房,奴婢立即去寻大夫来”
那康管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变了变“快快将姨娘扶回房间去”
说话间,康管家忙扯过一个已经吐过,神色稍缓的奴才,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大夫。”
那奴才冷不丁听见这声喝骂,又见二姨娘是那般景象,忙跑去请大夫去。
随着二姨娘走进房间,康管家一脸苦相的盯着丁香的尸体,又很快将眼睛移开,旁边有下人问他“康管家,这个我们怎么办”
康管家强忍住喉咙里泛起来的呕吐感,尽量摆出冷静模样“我先去禀告夫人,稍后再来处理。”
那问话的奴才见管家要走,不放心的叫住他“若是在旁的地方便也罢了,不能就这样放在姨娘门口啊,别说等下又被姨娘瞧见动了胎气,便是前来问诊的大夫瞧见,传出去对咱们洪府的名声也不大好。”
康管家愣了愣,觉得那人说的有理,可是这么个东西一时也不知晓往哪里弄,只得道“先用破席子包好,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一听还要抬这东西,那些奴才皆是一脸苦闷起来,然而康管家才不会去计较这些,吩咐下去后便抬脚向洪夫人那边走去。
本以为景色还要再度变换的阿绿与阿笙安静站在原地,结果井边的奴才已经将尸身运走,她们都还站在门前。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阿笙率先开口“师伯,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绿拖着下巴沉思起来,分析道“应该是从现在开始洪府有了第一个怨灵,先前的记忆都是按照她的来,从她死后生成怨灵那刻,她便开始窥视整个洪府的动静。”
“那也就是说,之后具体发生什么必须要我们自己去找”
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阿笙自是不愿意,并且就眼前情景来看,二姨娘是一条线,洪夫人那里又是一条线,简直就是在逼她们分开。
“看来也只能如此,不过也没必要分开”
说着,阿绿打了个响指,指尖出现一抹碧绿,屈指一弹,将之弹向地下,一阵青烟随之升起,待到烟雾散尽,一个同她一模一样的人俏生生的站在两人面前。
“唔,忘记师伯还有分身这个本领,如此倒也省力。”
阿笙见状一喜,可惜阿绿一般情况下只能化出一个分身,若是能多化几个她们就能直接让分身办事儿。
“去吧”
随着阿绿话音落下,眼前的分身逐渐消失在原地。
“师伯让她去看着洪夫人了”
阿绿点头“以狄卦的叙述来看,过不了多久这位二姨娘也会命丧黄泉,第二个怨灵或许与她有关。”
说完阿绿穿过房门,直接走进房间,阿笙见状忙跟了上去,心里琢磨道,只是有关而不是本人吗
进入房间内,二姨娘早已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小丫鬟正不停的安抚着她。
阿绿满是怜悯的看向二姨娘的小腹“看来情况不大好,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容易,便是现在留住,过几日也会跟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阿笙倒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反而一脸平静的说道“是他自己时运不济,投生到这么一个懦弱的娘亲身上。”
不知是否是错觉,就在阿笙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整个房间内忽然散发出强大的怨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掌一般将她们两人死死握住。
察觉到具有清晰压抑感的气氛,阿绿冷笑一声“你看看你,在别人的空间还不避讳着些”
说着阿绿右手紧紧握住,丝丝金光自指缝间逸出,那沉重的压抑感随之散去,阿笙只觉浑身一轻,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凝重“师伯这里的问题,很大”
阿绿白她一眼“从进这怨域你就该看出来,我只是好奇既然这怨域能残存至今,期间为何没对洪府中的人动手。”
实在太不应该,以方才见过的记忆来看,后面两个先不提,至少第一个怨灵丁香是真正怨恨着洪夫人的,难道真的是狄卦的封印有效。
不对,竟然都生出了怨域,就说明怨力之强大,以狄卦的封印不可能完全镇住他们,这井底下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窗外的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虽然丁香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走,但那股的气息仍然飘荡在这片土地上面,便是那前来问诊的大夫行经井口时也忍不住掩住自己的口鼻快步走过。
索性二姨娘只是受了些惊吓,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小丫鬟客客气气的将大夫送走,随后又去往厨房为二姨娘煎煮安胎药,被同时为夫人熬药的何乳母瞧见,甚是关心的询问了二姨娘的状况,并且在瞧见那熬药的汤罐子有些发旧,热络的为她换了个新的
而另一边得到夫人准许的康管家正疾步走向停放丁香尸身的位置,同那些一直等待在那里的奴才吩咐道“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吉利,丁香本就是孤女,夫人的意思还是火化掉。”
终于是要将这东西处理掉,那些奴才松出一口去,各自忙活起来。
不一会就都处理妥善,管家拿着火把将火点燃,哪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无论他如何引火,待火曼及尸体时,尸体便会渗出带着恶臭的黑水,将已经点燃的火焰给浇灭,如此反复几次这火始终燃不起来。
这期间换过几次干柴,也浇过烈酒引燃,在那黑水的侵蚀下都不曾燃起来,空气中的臭味愈发浓厚,康管家急得直挠头。
也不知何时天光破开云层,洒下一抹金色光亮,照耀在尸体上,那把火终于燃了起来。
在灼灼火光之下,那抹恶臭似乎也随之焚化,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燃烧着的干柴爆开的声音像极了一个女子的低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