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天府老人的真身是一条龙
高京惊疑不定。
这实在有悖于认知,天府老人是现世的存在,而龙族在此之前就已绝迹于世。
一般意义上的现世,指的是道历元年至如今道历三九一八年。
也就是说,龙族至少有近四千年不曾出现在人类视野里,甚至更早。
天府老人如果真身是龙,早就应该被人发觉了。
难道天府老人后来失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高京止住思绪,现在不是探究历史隐秘的时候,那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既然冠以天府龙宫之名,神通内府的机缘很可能就在其间。
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发现路在水中的。
是否有人提前赶到。又或者,每个人都能看到一个天府龙宫
顺着长长的甬道往前走,高京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赤玉牌楼的背后,看到了一个人。
张家那个周天境修为的怯懦小子似乎是叫张咏
“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高京此时对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人都已经进天府秘境了,名额已经没了,再赶出去也没什么意义。
但问话也没有怎么客气。
静海高氏作为齐国“新秀”,向来反感那些自居古老的世家。认为他们食古不化,早就应该被历史淘汰。这也是他之前对张咏实力低微、却能凭祖宗余荫拿到名额不满的原因。
张咏似乎也毫不介意之前在满月潭边发生的事情,往身后指了指,随口道“都在龙宫里呢。整个水里一共有五座龙宫,每座龙宫里只有一个神通种子的机缘。”
高京立即便想往龙宫里冲,但又止住身形,警觉道“你怎么知道”
“喏。”张咏向前努了努嘴“这上面写着呢。”
顺着看去,赤玉牌楼的背面果然刻印着简单的规则。
水底五座龙宫,每座龙宫进入的上限为十人,每座龙宫里只有一份机缘。
而这座赤玉牌楼后,刻着一个“贰”字,想来便是五座龙宫中的第二座。
只是天府龙宫在前,恐怕大部分人都不会停下来看赤玉牌楼的背面。
“你看到有几个人进去了”高京问。
“五个。”
高京点点头便欲往龙宫里走。
张咏又道“对了,你们高家的另外一个人也进去了。不过我之前听到他的惨叫,好像已经被人杀了。”
高京脸色微沉,进入天府秘境,自然也早有这样的准备。只是遗憾少了一个帮手。
他想了想,说道“别以为你跟我说这些,我就会心软。你就一直躲在这里还好,如果你胆敢进来跟我抢机缘,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没关系。”张咏终于把视线从赤玉牌楼上移开,看着高京,笑了。
“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明白点。”
天府龙宫的内部依然极尽奢华,任哪个识货的人进来看了,都要目眩神迷。
姜望反倒镇定得很。
反正他什么材料也不认识。什么宝珠、什么珍木,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好看点。
进入龙宫前,他有观察到赤玉牌楼背后的介绍,知道龙宫里应该就是直接竞争的地方。当然现在还不知道那份代表神通内府的机缘是什么。
这座龙宫的排序是肆。
姜望预计自己是第四个批次发现门在水中的人,毕竟他在河岸耽误了不少时间。
但也有可能进入龙宫的次序是打乱的,这些都说不准。
他刚刚在主殿里四处搜寻了一阵,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姜望猛地回头。
进入天府秘境后他时刻都保持着战斗状态。尤其在龙宫里,最不该放下戒备。
因为赤玉牌楼背面只描述了进入龙宫的上限人数,不存在下限。
这意味着可以杀光所有的人,再从容的在龙宫里慢慢搜寻。而不必等到机缘出现,再与一帮人争夺。
姜望自己不打算这样做,但他无法保证别人不这样想。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句话不一定被人相信,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定是真理。
进来的人一看就家势极好,养尊处优惯了,举动之中,带着贵气。
“可是重玄家的朋友”他未语先笑“在外面我看到你和重玄胜在一块。我是田雍。”
“姜望。”姜望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田雍倒也不多说话,环视一周过后,便对姜望道“我往左边偏殿,姜兄往右,各凭运气如何”
“可以。”在主殿里反正没什么收获,姜望转身便往右边偏殿里走。
他不排斥杀人,但也不觉得杀人是最好的手段。尤其此刻机缘未出,还没到争夺的时候。
田雍无意提前厮杀是最好,但若想要玩什么背后偷袭,他的手可一直没有离开剑柄。
龙宫对姜望来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概念,龙是神话中的生物。
在很多传说中,龙宫代表着极致的奢侈富丽,现在他眼中所见,也确实如此。
偏殿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殿里点着长明灯,那灯火似乎摇曳了数千年。
进入天府秘境以来还没有遇到过别的生灵,大概秘境里唯一活着的只有进来的修士们。
这座龙宫也是如此。
他之所以同意往右边偏殿探索,是因为追思显示重玄胜也在这个方向。
但龙宫里没有任何经行的痕迹。
“天府秘境是虚实相间的一个地方半真半假”
姜望边走边搜寻,任何地方都不轻易放过。
谁也不知道机缘是什么,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连续搜寻了几处偏殿之后,依然一无所获。
时间慢慢流逝,姜望渐渐有些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是田雍的声音。
就在之前的主殿里。
姜望即刻转身,如电般穿堂越门,在十息不到的时间里,就赶回了龙宫主殿。
而此时殿中,零零散散站着五个人。
准确的说,是四个人隐隐将中间一个戴富贵帽的人围住。
看起来,应该都是在他和田雍分开搜寻之后进入龙宫的修士。
而在那个戴富贵帽的修士脚下,田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容乌青,气息全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