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陆坊,陆伟对陆松的突然晋级,也是惊喜交加。他跟陆信一合计,两人一致认定,就是陆仙对陆松的教导,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让陆林几个既眼热无比,又心花怒放,好像他们也会随时晋级一般。
“别痴心妄想了。”陆伟一盆冷水泼了上来,提醒他们道:“从黄阶到玄阶,只是真气的运用方式不同,所以陆松才能在副宗主的点拨下出现顿悟。你们想晋升到地阶,就必须打通任督二脉,这可没有半分能取巧的地方,必须实打实的日夜锤炼!”
话虽如此,其实陆伟也对陆仙佩服万分。别看这位副宗主整天神神道道,但不愧是成名多年的天阶大宗师,教起徒弟来,就是比他们这些地阶宗师,本事强太多!
虽然他也无法理解,怎么看看竹子就会有这么大作用?不过陆伟已经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也去找根竹子,好好参详一下去……
陆伟尚且如此,更别说陆林几个。一想到今天傍晚,又可以去小竹林聆听陆仙的教诲,他们就心头一片火热,只觉得这一天实在无比漫长,怎么也捱不到日头西沉。
好容易等到太阳偏西,几人便彻底坐不住了,陆信倒也体贴,没有再强留他们作文,早早就放人了。
四人向陆信行一礼,便一溜烟儿出了书房,几乎是小跑着往小竹林赶去。
路上遇到的族人,看到他们行走的方向,便知四人这是要去向副宗主求教,不由艳羡非常,这可是执事们都无法得到的优待啊!
他们看向四人的目光,不由愈发恭敬起来,这四人本就是惊才绝艳之辈,现在又有了天阶大宗师调教,将来步入地阶肯定十拿九稳,甚至成为大宗师也不是奢望!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拿定主意,一定不能得罪了这四个少年。而是应该好好地巴结他们,将来肯定会有大好处!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
四人经过账务院时,陆俭正好要从里头出来。看到他们的身影,陆俭停住了脚步,显然不想和他们照面。
陆俭身旁,站着个二三十岁的白面男子,正是那当初陆云一家进京的接风宴上,无礼羞辱陆信,被陆云使暗手摔了个狗吃屎的那个陆仁。
看着那四个风光的少年,陆仁满眼都是嫉妒,尤其是其中还有陆信的儿子,就更让他浑身难受了。看到陆俭似乎跟自己有同样感受,陆仁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位刚刚复职的三执事,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若没有陆信从中作梗,那在族人仰慕的目光中,准备去接受天阶大宗师指导的四人之中,定然该有陆枫的身影。但现在,陆枫却是杳无音讯,他的位置也被陆信的儿子所取代……
陆俭就陆枫那么一个儿子,心里能好受才怪。
“四哥,”陆仁轻轻唤了两声。“四哥。”
陆俭这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如今我才刚复职,族里很多人还不服气,你的事情,缓两天再说。”
“族里谁不知道,四哥有长老会撑腰,就是阀主也动你不得。”陆仁急坏了,他不过是看到账务院的管事下去不少,想抱着陆俭的大腿,在账务院谋个差事而已。在他看来,这只是陆俭点个头的事儿,完全没必要瞻前顾后嘛。“四哥将来是要当阀主的,到时候总得有几个贴心的兄弟,替你跑前跑后,摇旗呐喊吧?”
“呵呵,我能逃过一劫,就已是谢天谢地了,哪还敢奢望什么阀主?”陆俭却摇摇头,敷衍说道。他这次痛定思痛,决心要好好整一整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怎会让陆仁这种害群之马再掺和进来?
陆仁死皮赖脸跟在陆俭身后,一直走到陆俭的家门口,陆俭依然还不肯松口。陆仁没办法,只好讪讪离去,不过他也不泄气,只要一直缠着陆俭,早晚能烦的他不得不点头。
见狗皮膏药似的陆仁终于滚蛋,陆俭不由松了口气,回到家中,侍女赶忙上前为他更衣。陆俭的目光却落在神情沉重的张管家身上,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重新紧锁起来。
待侍女退下后,陆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秦州那边有音讯了吗?”
“老爷……”张管家哭丧着脸,迟疑了许久才不得不如实相告道:“秦州的二老爷来信了,并没有少爷的音讯。”
“啊……”陆俭登时手脚冰凉,险些站立不稳。
按说,陆枫半个月就能到秦州,可陆俭等来等去,依然没有得到他安全抵达秦州的消息,不由心下焦急。虽然恨不得掐死那不争气的东西,可说来说去,他就这一个儿子,如何能不牵肠挂肚?
是以前几天,陆俭终于忍不住,让张管家写信去秦州询问,那信还没发出几天,他在秦州的兄弟,便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是不是那畜生,不满意我的安排,偷偷跑去别处逍遥去了?”陆俭万万不愿往坏处想。
“这……”张管家本想安慰他两句,可事关重大,不得不实话实说道:“小人临行前吩咐一干护卫,绝对不能由着少爷的性子来,必须尽快将他送到秦州。”他咽了咽唾沫,无比艰难的说道:“就算少爷闹脾气,非要去别处,他们最起码,也会传个信儿回来……”
张管家还有半句话没说,现在陆枫人没到秦州,那些护卫也没有传信回来,八成是出了什么岔子。而且是……天大的岔子!
陆俭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张近日才恢复了神采的脸上,一下子变得灰败无比,他神经质的摇着手,沉声说道:“不要自己吓自己,枫儿不会有事的!”说着他一把抓住张管家的手臂,厉声道:“你立即派人沿途去查问,他们走的是官道,沿途那么多的客栈、酒家、茶肆,一定会有人见过他们!”
“小人已经吩咐下去了……”张管事疼的龇牙咧嘴,说完又改口道:“小人这就亲自带人去查问,一定把少爷给找回来!”
“快去!”陆俭这才松开手,厉喝一声道:“找不回少爷,你也别回来了!”
“是,是……”张管事赶忙屁滚尿流的出去,带人去寻找他家少爷的踪影。
张管事走了好久,陆俭才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琢磨起前因后果来。其实稍一冷静,他就不得不承认张管事言之有理,陆枫跑去别处的可能极小,出了意外的可能极大!
如果陆枫出了意外,会是何人所为?是被强盗剪径,还是遭到仇家报复?
答案也十分清晰。张管家派出的护卫,各个精明强干、武艺高强,光玄阶强者就有好几个,等闲毛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那些成气候的盗匪团伙,就算敢抢劫陆枫,也绝对不会对门阀子弟赶尽杀绝,因为那是自寻死路!
所以更大的可能,还是遭到仇家报复。陆枫有什么仇家,会对他恨之入骨,又有实力干掉那些护卫呢?陆俭心中一下就蹦出一个名字——陆信!
“陆信,但愿只是虚惊一场。”陆俭面目狰狞的自言自语道:“否则,我杀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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