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静室中。
赵玄清虽然对师兄佩服的五体投地,却仍然难以相信,陆云居然是杀破狼之首七杀星的事实
“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是天阶大宗师了呢”只听张玄一一字一顿道。
“怎么可能”赵玄清像被蛰到屁股一般,蹦起来叫道“以师兄前无古人的天纵之才,尚且要二十多岁才能晋级天阶那小子十八还是十九怎么可能比师兄还厉害呢”
“前无古人不代表后无来者。”张玄一也是颇为郁郁,强笑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再说那小子练的可是我道家的至高宝典太上洞玄功”
“啊原来陆信不光自己练了,还给他儿子练了。”赵玄清闻言吞了口水,这太上洞玄功实在太逆天了,自己怎么没那好运练上一练呢
张玄一神色阴沉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告诉赵玄清,陆信不可能修炼太上洞玄功,因为这是一门童子功,必须要在成年之前修炼,而且越早越好。陆信得到洞玄功时,已经年近三十,就是练到死他也突破不了的。
而且哪怕陆云从小练起,只练太上洞玄功也是没有用的,他必须要与修炼了太上忘情道的女子合修,方能一举打破桎梏,双双成就天阶大宗师
而这世上,唯一一个修炼了太上忘情道的,就是张玄一的弟子天女。所以张玄一一发现陆云已经晋级天阶,就猜到了他和天女已经有了孽缘。这让张玄一如何说得出口
“他既是七杀,师兄为何没把他带回来”赵玄清又不解问道。
“我本想将他擒上山,让陆仙集合一票大宗师同上太室山,好助我突破。”张玄一略带苦笑道“不过那小子非但成了大宗师,手段更是了得,老道一时也奈何不得他。”
“那就这么放过他了”赵玄清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不记得天师道,有放过谁的先例呢。
“我留了张天师符。”张玄一淡淡说道“邀请他上山一叙。”
“他会乖乖去吗”赵玄清头一次有些吃不准。毕竟天师符之所以威慑天下,是因为有师兄和天师道背书。现在师兄亲自下场都无功而返,对方还会怕区区一张金纸不成
“只要你两位师弟能将天女留在太室山,就不愁他不去。”张玄一自信的说道。
“哦,对了师兄,就在你去陆坊的时候。”赵玄清闻言硬着头皮禀报道“收到掌教真人的传书,说天女已经晋级天阶,他和师弟阻拦不住,只能由她下山去了。”
“是么”张玄一闻言却不惊反喜,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磕动片刻,方展颜笑道“老道之前还不信留不住她,现在看来,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赵玄清听得一头雾水,又轻声道“掌教请示师兄,是否要下令追捕天女”
“不必了,这次老道也要顺天而行一回。”却听张玄一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希望他们千万不要辜负老道的一片苦心。”
赵玄清愈发糊涂了,却也不敢再问。
因为草庐和竹林都毁于一旦,需要时间修复旧观,陆信便请陆仙先到阀主院暂住。
陆仙自然无可无不可,便听从陆信的安排,来到了阀主院的西跨院中。
简单的收拾一番,吃了点东西果腹,陆信父子和陆仙又在西院中,琢磨起那块天师符来。
“去还是不去”陆信看着陆云道。
“当然不去了。”陆云捏了捏那枚天师符,不由咋舌道“居然是纯金的,天师道还真财大气粗。”
“不去的话,天师道不会就此罢休的。”陆信皱眉道“大玄立国以来,还没人能忤逆过他们呢。”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硬茬子。”陆云却冷笑一声,将那枚天师符攥成了一团。“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就不怕他们的恫吓”
“不错。”陆仙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是为师让你直面张玄一的结果,不亲自和他碰一碰,就永远没法摆脱对他的恐惧。”
“是啊,你小子居然能扛他一招毫发无伤,比你那便宜老丈人可强多了。”皇甫照捧腹大笑道“等姓孙的来京,我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
说起便宜老丈人来,陆仙瞥一眼陆云,破天荒的问了一句家常道“你马上要当爹了吧”
虽然这个年代十七八岁当爹实属正常,但未婚先有子,总是没那么体面的。
陆云羞赧的点点头道“就在这几天了,此间事了,我就会去金钱山庄候着了。”
“为师和你一起吧,反正我的住处毁了,正好可以去散散心。”陆仙语气平淡的说道。
陆云却心中一暖,知道师父是不放心,怕张玄一会再对自己下手。只是陆仙一贯心热面冷,从不会好好说话。
“那感情好,父亲也不好出面,有个长辈同去,商老板那里也好交代。”陆云大喜道“再说那地方也确实环境优雅,正适合师父修行。”
“我也同去。”皇甫照嗖一下蹦道陆云面前,口水直流道“早听说天下的美酒不在皇帝御窖中,而是藏在金钱山庄,我这回可要好好过过酒瘾。”
“喝喝,你就知道喝,别给你孙子丢脸。”陆仙瞪了皇甫照一眼。
“我是你的小童,要丢也是丢你的脸。”皇甫照却厚颜无耻道“跟我乖孙有什么关系。”
“我的脸你也不能丢”
见陆仙和皇甫照又开始了日常吵嘴,陆信便和陆云悄然退了出来。
父子俩来到前院时,被乌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只见陆侠、陆、陆仪、陆同等在京的阀中高层,依然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这下,看谁还敢再瞧不起咱们陆阀”大长老涨红了脸。
“就是,就是放眼七阀八大家,谁有本事让说一不二的张玄一无功而返”素来稳重的陆侠唾沫横飞。
“副宗主居然能借用天地之威,除了张玄一已经无敌于世了”陆傍依然满脸震撼道“我陆阀子弟,日后可以在洛都横着走了。”
“阀主父子也是威武无敌”陆仪也大肆吹捧道“什么时候有人敢威胁张玄一来着大公子就敢,偏偏还真把他吓跑了”
“要是张真人知道,地里就埋了那么几桶炸药,会不会气得走火入魔啊”陆侃怪笑连连。
陆云父子微笑看着这些失态的阀中高层,并不打算出声打断。陆阀已经沉沦太久,太需要这样的激情,来一扫那浓浓的颓丧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