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簪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默默收拾好药箱,重新把它拎在手里。
对林簪说了一句,“林,你好好养伤,好好休息,我先走啦。”便打开房门,走出休息室。
李君郎出来时,陆朝已经熄灭了手中的香烟,他坐在沙发上垂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样子的陆朝,在李君郎眼里,就是一个动手打女人后,正在懊悔的男人。
李君郎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三个以上,不同版本的‘家暴’故事,对陆朝的敬畏之心,胆怯之心,通通消失,满腔的热血沸腾。
今日,他就要替天行道!
李君郎默不作声的坐到陆朝隔壁沙发上,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药箱,以免陆朝这个畜生惹急了他动手的时候,他还有个防备回收之物。
李君郎开门见山,直接阐述了林簪受伤部位的严重性和注意事项。当然,还有些许的添油加醋成分在里面。
“林撞伤的面积不小,里面淤血的面积还在扩散,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发生断骨或者骨裂。不过,她组织里面的筋儿多多少少有伤到,这比皮肤下组织撞伤难好。”
他喘了口气,又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里面尤其重要,别到时候觉得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掉以轻心,到时候再来一个二次受伤,那受的罪可不像是现在一样轻松了。”
“现在认真养伤,还能有个痊愈不留根,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如果真的来一个二次受伤,留下病根,你俩都有的哭。不是我吓唬你,什么下雨天发疼,着凉发疼,长时间劳累也会发疼,这些不是没有可能。”
李君郎自顾自说完这一长串话,谁知道,听话那头的陆朝没有半点反应,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言也不语。
李君郎心中顿时慌了慌,陆朝再想什么?会不会觉得他话太多了,准备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不由往后退了退,“你你你你,你在想什么,为为什么不说话。”
“你继续。”
不悲不喜的三个字一出,彻底打断了李君郎的思绪和计划。
“继续继续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继续什么。
这时,陆朝抬眼扫向他,“继续你刚刚的话。”
“”
e,他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奥,对了,想起来了。
“你你们现在注意的是是,不要让患者过度劳伤,按时擦药,止疼药不能多吃,可以食补,多喝些有营养的高汤。”
“嗯,我知道了。”
陆朝的淡定非常人所及,不禁让李君郎怀疑,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到底是不是陆朝。他‘家暴’完以后,居然这么淡定。
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还是,他的演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李君郎的心思没有他哥半分深沉,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就好比说现在,他的欲言又止也没有一点点隐藏的痕迹。
陆朝见他面露疑问,问“有事说。”
“e,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就是。”
“奥,那就不要说。”
“不行!”李君郎秒回,“就是林的伤怎么来的,是不是你打的。”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气氛诡异,李君郎被急剧下降的温度冻的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wc,他疯了?
他他他,他居然说出来了???
要死了!
半晌过后,陆朝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暴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面露凶相,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
看的李君郎有些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面对行为如此怪异的陆朝,李君郎浑身上下警铃大响,生怕那家伙一言不合就向他冲过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李君郎脑补出的画面,一个也没有实现。
陆朝又重新收回眼神,只说了一句,“你走吧。”
当李君郎站在陆朝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恰巧有一束阳光打在他脸上,并不刺眼,只是暖意横生。
辛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他眼神中的迷茫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辛绪耐心观察许久,见他保持原动作站立在那里,手里还紧紧拎着他的药箱。
如果不知道他是谁的话,还以为陆朝什么时候买了一个仿真模型,放在办公室门口辟邪用。
最终,在辛绪卡着时间,五分钟刚到时,他起身站起来,朝面若呆鸡的李君郎走去。
“李医生。”
李君郎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机械般的扭过头去,看着辛绪,迷茫的眼神过了多久才开始聚光。
看清楚来人是辛绪,他反倒是提起一口气。
“辛绪。”
“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上班呀。”辛绪回答的理所当然。
“”
对不起,打扰了。
李君郎回神后,直接把辛绪拖到他办公室里,并且把他办公室门关上,又把他所有的百叶窗拉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李君郎还觉得差点什么。
他总觉得背后说别人坏话,那个人会听见。所以,谨慎起见,还是小心点微妙。
又把辛绪拉倒犄角旮旯里,扭头看了看门口,见无异样。
才道“你们家小陆太那背,不是,那肩胛骨怎么瘦的伤,黑青淤血了一大片,哎呦,看的就疼。这人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辛绪心中了然,李君郎是在套他话。
“唔,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陆少吩咐我,让我把您带来。”
“你不知道?!”李君郎声音突然拔高,又感觉闭嘴,再赶紧看了看门口,发现还没有异样。
声音低了三个度“别谦虚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给我透露出一个实情。”
辛绪被他逗笑,嘴角微微勾起,“我没有谦虚,我是真的不知道。您想知道哪一方面,给我提示一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就是就是”李君郎欲言又止,“你再凑过来点。”
“奥。”
辛绪按照他的意思,向前倾斜了倾斜身子,侧耳倾听。
李君郎再问出口以前,又看了一眼门口。
用极低极地的声音道“你老实说,林的伤,是不是陆朝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