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姐姐何人,长得如此秀气,文弱书生一个,快点,从实招来,你们为何闯入这里,老实交代,姐姐可以给你们两小子一个生路。”
月烟儿又噘了噘嘴,圆圆的大眼睛越过陵临看了离缘,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抬手揉了揉,手上的泥土抹了眼睛上,越发的小花猫了。
“离情哥哥”一声,月烟儿跑了离缘身旁,小眉头拧了,“没看错,真是离情哥哥,可是怎么可能,离情哥哥没有来桃园啊”
不停挠了头,左看看离缘,然后又右看看,还转了圈,一把将碍眼的陵临推远了一步。
“真是离情哥哥哎,可是离情哥哥从来都是绛红色的锦衣华服,而且腰间别的是软剑。”
一遍一遍的围着离缘转圈,嘴巴里一直这么嘀嘀咕咕。
离缘双臂环抱低头看着月烟儿,只觉她很是有趣,与他记忆中的母后性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这嘀嘀咕咕的小模样,太神似了。
认识小弟,又能出现在这里,这个年纪的女娃,就只有涟舅舅家的小妹妹烟儿了。
“转够了吗,小烟儿。”
清韵的嗓音,带着舒雅。
陵临准备开口收拾月烟儿的话顿时顿住,看了离缘。
小烟儿。
难道这小女娃就是霜霜口中一直不间断而他却每次去离国都错过见面的烟儿妹妹。
月烟儿停下了脚步,仰了头,大眼睛一扑一扑的闪烁,“啊姐姐知道了,你是离缘哥哥。”
离缘哑笑,姐姐
“小烟儿,你是谁的姐姐啊”
白玉箫轻点了一下月烟儿的额间,单膝蹲下了身,修长的白皙玉手擦了月烟儿脸上的脏兮,很是自然的感觉,一点不陌生。
“小烟儿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弄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月烟儿的小脸蛋越发红彤了,看着离缘,好似娇羞的感觉。
“哇离缘哥哥好温柔啊不像离情哥哥,总是没事儿爱捏烟儿的脸蛋,烟儿气急,又打不过,只能当了姐姐,才能占了便宜。”
这理由,离缘再次哑笑,未再多言,让陵临去河边打了水,拿了手帕擦干净了月烟儿的脸蛋。
“离缘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还有一年才能见到离缘哥哥吗”月烟儿特别不客气的将两只脏兮兮的小手伸了离缘手边。
离缘十分自然的擦了,“早一年,晚一年,没多大区别,小烟儿还未告诉了哥哥,你怎会在此,就你一人吗,涟舅舅不在吗”
擦干净手,离缘起身拉了月烟儿,走去桃园。
陵临挠着头后面跟着,看了离缘,又看看月烟儿。
缘哥哥怎么对这个烟儿妹妹这么温柔啊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感觉不是呢
“我要去闯荡江湖,爹爹不许,让我去山间采药,要是我能采到月华,他就答应。”
缓步走着,月烟儿说了她来这里的缘由。
离缘微微蹙了一下眉角,艳昳的容颜染上了淡淡愠色。
“药月山庄距离燕崖山快马也得多日,你这小身子,涟舅舅就让你一人独自前往”
“是啊”
月烟儿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她从三岁开始就跟着娘亲下山行侠仗义,跟着爹爹上山采药,红石迷焱林,她不知去了多少次,
皇上姑父还派了师父教她武功,而且虽然娘亲被外公给赶出了家,可她这个外孙女,外公可疼了,她去齐国,每每外公都会带她去军营里。
外公说了,庞家血脉,无论男女,都得勇猛不惧,武功更是要好,那她现在都八岁了,独自一人来燕崖山,完全没一点问题的。
月烟儿的表情,有点小傲娇,离缘的担心她一点没感觉,离缘看着,微微抿了唇角。
小烟儿才八岁,涟舅舅就这么锻炼了她。
离缘不知,并非是月涟如此做,而是庞落落,她本就侠义江湖,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与她一样,而且药月山庄属江湖之地,虽不参与江湖之事,可终归是江湖之帮,他们的女儿,自是侠女风范,况且还有一个武将的外公庞豪,交出的外孙女也不可能会是知书达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小姐。
“小烟儿,以后你出门身边还是带上一个护卫。”
离缘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话到嘴边,便出口了,或许是因为月烟儿刚才那嘀嘀咕咕的话,给他的感觉有些像莫雪颜。
月烟儿不理解离缘为何这么说,却点了点头。
走到桃园,看着随意扔在院中的药篓子,离缘弯腰捡起。
“今日有些晚了,我们在桃园休息一晚,明日哥哥送小烟儿回去。”
看了一眼天空,艳阳落了斜。
月烟儿又点头,要抱过药篓子,被离缘扔给了后面跟着的陵临。
“这些事,交给陵临就好,他经常帮霜儿做。”
陵临要说的“怎么扔给我啊”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被离缘的这句给堵了。
月烟儿看了陵临,又点了头,拉了离缘走进了木屋。
“离缘哥哥刚来,肯定还没吃饭,屋里有烟儿拿的糕点。”
陵临看了怀中的药篓子,好一瞬,认命的抱着跟了进去。
夜幕来临,点点星辰跃上高空。
月烟儿和离缘说了好多她知道的中原之事,尤其是莫雪颜和雪殇的事,虽然每年离情都会说给他听,却没有月烟儿说的生动有趣,其中还有一事是离情不知道的。
每一年莫雪颜和雪殇不能去巫族看离缘,可每一年莫雪颜都会写一封信让离情带着,离缘也会回一封,总是说他很好,每每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九年来,每一封回信,莫雪颜都好好的收存,每每夜间都会拿出来,一封一封,一遍一遍,悄悄落泪。
这件事是离霜告诉月烟儿的,此事就连雪殇都不知道。
“咳咳”
离缘掩了唇角轻声咳嗽了一下,淡淡了笑意。
“离缘哥哥,你的病还没好吗”
看着离缘微白的面容,月烟儿拧起小眉头,小手拉过了离缘的右手,很是小正经的把了脉。
陵临轻拍着离缘后背,见月烟儿这有模有样的小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小小人儿,还能看病不成。
离缘也笑,却并非好笑,而是觉得月烟儿小大人的样子很是可爱。
“脉搏虚浮,间断不连,时快时慢,好奇怪的跳动啊”
检查的结果让月烟儿越发的拧起了眉头。
离缘拉回了手,点了下月烟儿的鼻尖,淡淡笑道“小烟儿,我的身子一直这样,是没有办法根治的。”
他自身天道的反噬,没有要了他的命已是舅公耗费了一身的巫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也只是体虚孱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月烟儿的眉角拧的紧紧,看着离缘。
“离缘哥哥,爹爹说过,只要是病,就能治。”
“可哥哥这不是病啊”离缘再次笑道。
月烟儿这执着的小模样,看着刹是可爱。
“主子。”
月烟儿还要说话,屋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走进一人,一身玄衣,年岁与离缘小不了一两岁。
左手提着一个篮子,后背背着一把长剑长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