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如此想，阿爹也就放心了。至于界主之争……九黎，你虽已入五行中境，然而戚长征实力非凡，恐怕……”

    姜九黎微微一笑，道：“界主还是要争一争的，戚长征如今实力在九黎之上，不代表之后也会如此。我与他之间已成死局，当下的联合只为驱逐鲛人，待平定鲛人之乱，不是他来寻我，便是我去寻他。界主之争也罢，其他之争也罢，我与他总要分出胜负来。”

    姜黎天轻叹道：“阿爹知晓你眼下实力已是在阿爹之上，有些话阿爹也想对你明言。封仙通道的开启，于公来说阿爹应该来，但阿爹也可以指派一位泰上元老前来，阿爹亲自来当是偿还他泰上元山出手相助之情。

    袁鸾天能来阿爹不意外，颜王亲自前来，阿爹还是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能请来芳天仙。你是我儿，阿爹也不怕你笑话，芳天仙当年也与那袁紫衣一般，曾是修元界第一圣女，阿爹未曾亲见她，却也对她怀有念想。呵呵，只不过有那金老道在，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陈年旧事阿爹姑且说你姑且听。金老道实力阿爹揣测不透，说他是修元界第一人也是对的。还有就是芳天仙，你需注意一些。金老道无耻归无耻，总还讲究道礼，芳天仙不讲理，行事任凭喜好，也有传闻说及她实力还要在金老道之上，这点阿爹也无法证实，总之不可得罪了她。另有金戈……”

    姜黎天话声一顿，回头看了眼姜九黎。姜九黎点点头，说道：“九黎知晓，袁紫衣是戚长征道侣，这点很难改变，北边阿爹也曾亲自去过，颜王性情孤僻，颜如玉也无法争取。眼下只有西边，曲岩与金戈交好，长兄也与金戈交好，九黎会想办法争取金戈的支持。”

    姜黎天颔首微笑，说道：“你明白此理，阿爹也无需多说。相信你也看得出来，眼下琅琊联盟的崛起已是事实，戚长征在修元界的影响日益深远，封仙通道若是成功开启，修元界第一人说不得就是他了，再现千万年前以中部为尊的格局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你也莫要担忧，泰上元门守护修元界千万年岁月，如今你才是泰上元门之主，千万年因果沉淀都会应在你身上，不比他所作贡献逊色。你与他争界主也罢，或是争你相争的其他也罢，你能敞开心胸正视于他，这点阿爹认为是你来此最大的收获。阿爹只愿你守得平和心境，胜也罢败也罢，心境平和总有飞升之日。”

    姜九黎应下。父子二人也未再多聊，望着东海的父亲片刻之后走远，由东海转望另一侧海滩的九子陷入长久的沉默。

    上海郡未建之时，孟加草原依临海畔有着数十里的沙地，沙地呈斜面，西南面高倾斜入海，横向延绵过百里才有山石地貌。十余万修士汇聚此地，建郡城上海，便是庄小蝶带领琅琊元门土行修士运用石化术凝沙成山拔地而起，只留下靠近东海一侧数里细沙海滩，横向数十里沙滩皆是如此。

    距离姜九黎所在沙滩数百丈之地，有一块庄小蝶凝沙成石范围百丈之地，便是几小的练功场。

    须弥随狻猊去了明珠城，金忆也随芳天仙去了上海郡。此时在练功场夜修的便是戚鑫姐弟与南宫喜儿。方回到上海郡的柴王妃与其母王晓凤在靠近上海郡的一面轻声细语，而靠近东海的一面站着面对三小的二女。

    “那女鲛人个头不高吧？”

    “嗯。”

    “不如妲己？”

    “嗯？个头不如妲己。相貌的话，浓眉大眼的……我没仔细看。”

    庄小蝶略有怔愣。三女之中，袁紫衣身形修长身高也是最高的，而她丰满些，身高也要高过戚长征，只有宇文妲己身高比戚长征略矮。

    对于时常为身高遗憾的道侣，她又怎会不知道侣的喜好。听得紫衫女子说起女鲛人前来，便想知道女鲛人是否就是道侣喜欢的娇小类型。

    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星辉下一袭紫衫的女子几分出尘几分梦幻。同为女子，也能感受到对方卓尔不凡的风姿。似乎微蹙的眉心有着一抹担忧之色。庄小蝶也不免感到担忧。

    沉默片刻，紫衣女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孤独的一生，受尽纠缠的一生，同时期的男修她避之不及，女修对其排斥唾骂，得青龙之助元神回归，对于身侧温婉的女修也有着几分好感，不再去想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庄小蝶面色微红，略带羞意道：“我与紫衣姐不同，没有长征就没有现在的我，他想做的事我都会尽力支持。妲己的性情我们都知，我只是担心妲己知道女鲛人的存在，会让他为难……紫衣姐，你也是知道的，他总说自己个头不高，你和我都比他高，只有妲己比她矮些。

    你陪着他的时间短，我陪在他身边时日长些，再就是妲己。我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你，妲己在他身边之时，他也是很开心的……我说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妲己在东海，你也来到他身边，女鲛人的出现，紫衣姐，我觉得你还是陪在他身边较好。”

    紫衫女子淡然道：“我回来只为阿紫。”说罢不再理会庄小蝶往一侧走去。

    庄小蝶蹙起眉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对方交流，自对方随道侣返回，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当对方前来她都会与对方说上几句，有时得不到回应，有时会有回应，却也是只言片语。一旦提及戚长征，对方便不再开口。

    她不明白对方的变化究竟为何，询问过道侣，道侣也未曾多言，追问一二，道侣便只说“随她去”，她也不方便再问。眼下出现了一位女鲛人，她原以为能以此为突破口，与对方多聊几句，结果对方依旧不愿多说。望着对方走远的背影，也只能是悠然一叹。

    夜色下，戚长征徐徐飞向上海郡。眼下距离开启封仙通道只剩下五日，提前三日要进入通天山脉布置，只剩下两日时间，他着实没有心情安慰霍妮尔。

    对于霍妮尔三人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既然已经来到了修元界，也未曾屠杀过修士，他便以朋友相待也罢。

    霍妮尔的情意却是难以承受的，也确实没有这个心情。袁紫衣被九阴玄女元神侵占，这些日子除了为开启封仙通道做准备之外，剩下的时间也多在琢磨九阴玄女的事。回来这一段时间，他连洪泽湖的交手也仅仅是去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安慰霍妮尔的心情。

    他是不愿意让袁紫衣长时间陷入沉睡中的，总要找机会驱逐不属于道侣的元神才是。

    在神君殿内听得对方一番言语，说实在的，当时确有怜悯之心，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每当见到对方，想到被对方控制的道侣元神，仅有的怜悯之心也早消散干净，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介意将对方元神彻底灭杀。

    他本就不是大度之人，纵然对方生前与大帝有着这样那样的故事，他也不打算知道。占了道侣的元神伤害的是挚爱的道侣，若是对方始终纠缠，将其灭杀他绝不会手软。

    回头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虬吠，又想到孤单离去的姜九龙。

    妖界是魔族的第二步攻占计划，这点戚长征知晓，早在九黎城潜伏鲛人身侧之时就已知晓。鲛人如今还留在修元界，戚长征也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眼下封仙通道即将开启，与鲛人全面战斗即将展开，而且姜九龙先一步去往妖界，却也是到了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虽想不通姜九龙那个所谓“蹲着入厕”的原因，但对于姜九龙去往妖界，他能明白几分。当初就是在妖界发现姜九龙企图吞噬巨灵神熊，姜九龙的打算……应当说是姜九黎或者是青龙老爷子当时的安排，姜九龙去往妖界是想争夺那妖界妖王之位。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会驱逐姜九龙，只因姜九龙是敌对一方，眼下姜九龙与他交好，又要另当别论，助其成为妖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大黄，有件事打算托你去办。”

    “何事？”虬吠随口问道。

    他还在想着如何对戚长征开口说出他的打算，听得戚长征有事交代他去办，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应。对于戚长征屡叫不改的“大黄”，他也没心思去计较。

    “你有心事？”

    “呃……嗯，啊？没有啊……什么事？”

    戚长征瞥向他，“跟谁学的说谎？有事说事。”

    “真没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戚长征看了他一会儿，收回目光，没心情去追问。目光望向星空下的东海，说道：“九龙前些日子晋升高阶神兽，已是去往南海大陆，我放心不下……”

    “可是要我去南海大陆？”戚长征话未说完，虬吠亦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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