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支军队,都忌讳令出多门,更别说是身体,若是有数个不同声音指挥,绝对会让他当场化身为癫痫患者。
巴奈特操纵的血雾中隐藏的血魂士兵,指令也近乎瞬间传达,但是在执行速度上,明显不如一个整体高。
这也就造成了血色巨人的整体反应速度,要比两位将军慢上一线。
就战斗技巧而言,巴奈特更不是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对手。
两人均是虚晃一枪。
血色巨人的两只巨大铁拳刚刚轰出。
两位将军一左一右,轻轻松松的闪了过去,朝着血色巨人的核心轰了过去。
砰
血色巨人避无可避,被轰了一个结结实实。
恐怖能量对撞形成的爆炸,即便是隔着上百米也清晰可辨。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体承受能力,若是有人置身其中,绝不会留下一具完好尸体。
血色巨人还没凝聚完成的身体上,被硬生生的轰出了两个窟窿,干枯尸体就像下雨一样,四处飞溅,里面的血雾和血魂士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气化。
杀
阿诺德和佩德罗两位将军,得势不饶人。
超级巨枪舞动的如同车轮,每一记都在血色巨人的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缺口,那个部位的干枯尸体,不是被抽飞,就是被砸扁。
超级断首剑连斩带砍,每一记都在血色巨人的身上留下一道口子。
“该死该死该死”血雾深处,传来巴奈特愤怒咆哮。
自从肖恩率领的血骑英魂出现后,情况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从他压着奥丁兽人打,变成了他被血骑英魂压着打,处处被针对,处处被克制,有种生不出还手之力的绝望感。
正是先前奥丁兽人面对他操纵血雾产生的感觉一样。
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最终结局已经基本可以预料,那就是他被打的魂飞魄散。
情况不应该是这样。
他是为了执行真神伟大计划而努力。
他们只是一群愚蠢、愚昧、未开化的猪猡,一群没有见识的蝼蚁,根本理解不了他的神圣使命,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巨大。
自己还有机会。
一定还有机会的。
真神会赋予自己力量。
没错。
真神会赋予自己力量的。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也再所不惜。
“一群卑微的存在,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一起拥抱死亡吧,我将会在真神的神国中复活,获得永生,到时候我将俯视着你们在炼狱中哀嚎。”巴奈特如同最虔诚的狂信徒,发出狂热的誓言,“燃烧吧,一起燃烧吧,真神赐予我力量。”
轰
巴奈特话音刚落,血雾完全沸腾了。
那些血魂士兵,一个个仰天长嚎,身体开始自动分解,化为了一团团最为纯粹的血雾,平添了整个血雾的浓度。
但是失去了血魂士兵作为支撑,血色巨人明显没有办法继续支撑,干枯尸体就像下饺子一样,从其身上纷纷掉落。
“拦住他,快点拦住他,他这是准备燃烧所有力量进行献祭,放那些怪物们进来,破坏阵型的完整性,那是关键所在。”肖恩从血雾的深处冲了出来,高声道。
刚刚他想趁着巴奈特的注意力被两位将军吸引住的时候,摸入血雾深处,揪出幕后黑手巴奈特。
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性情如此果决,一旦发现事不可为,立刻掀桌子,准备借助场外的力量翻盘,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说不定自己偷偷摸摸的举动,根本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毕竟笼罩在巴奈特周围的血雾,是一个绕不开的屏障,拥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再正常不过。
若是他知道乌兰巴日和巴奈特先前翻脸的过程,绝对会对此心存几分警戒,这明显是这个家伙惯用手段。
“明白。”
两位将军,高应一声,舞动着长枪巨剑,对着地面一阵轰砸。
毕竟他们对魔法阵了解相对有限,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关键点,还不如用这种蛮力无差别轰击,说不定有机会进行阻拦。
巴奈特的这种献祭,明显是牵一而动全身。
血雾这边刚刚进入燃烧状态,笼罩在断口血堡的诡雾世界,也开始沸腾了。
吱吼嘎
一阵怪异扭曲的嚎叫传了出来。
这种嚎叫非常难以用言语形容,乍听起来明明十分遥远,十分微弱,却又十分清晰。
当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又近在咫尺,声如洪钟。
声音落在不同的人耳朵中,也是各不相同的。
有人听到的是,金属划过玻璃的声音。
有人听到的是,人在临死前痛苦哽咽。
有人听到的是,毛骨悚然的鬼嚎。
反正就是那种让他们感觉最为不舒服的声音,成百倍、千倍放大的那一种。
一些逃得比较慢的奥丁兽人,一个个痛苦的在地上直打滚。
魔音灌脑,也不过如此。
仅仅是声音,就让很多人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
一些忍不可忍的,奥丁兽人抽出了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将自己双耳的耳膜给刺破了。
等到他们这么做完才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那种声音不仅还在往他们的脑中涌,甚至变得更大。
毫无疑问,这种声音依靠的并不是正常听觉,而是直接进入他们的脑海,甚至有可能直接作用在他们灵魂上的。
他们的恐惧,只是进一步助涨了这种声音,让他们变得更痛苦。
就连巨人化的阿诺德和佩德罗将军都没办法幸免,他们的身体在这种声音下,出现了阵阵如同涟漪一样的波动,他们巨大的身体上,浮现了一张张痛苦面孔,正是作为神经元的血骑英魂,好像他们正在做无比恐惧噩梦,随时都要被惊醒。
一旦他们醒过来,两位将军就不可能继续维持巨人化了。
即便是这样,已经严重影响两位将军身体动作的连贯性。
“缩”这种情况,两位将军虽然第一次面对,却有应变手段,随着一声大喝,周身力量开始进一步凝聚,体型进一步压缩,力量自然更凝聚,身体的稳固性自然变高。
两位将军的体型爆缩了三分之一左右,血骑英魂方才重新陷入沉睡,抵御住了那种古怪声音的冲击。
但是无论肖恩,还是两位的将军,脸色都不太好看。
仅凭一个声音,就能够对他们造成如此冲击的存在,只有一位。
先前将断口血堡拖入炼狱的恐怖存在阴影主母。
巴奈特想要燃烧大量的术法能量作为代价,再次撕裂空间壁障,将阴影主母放进来,利用恐怖力量扭转局势。
不需要时间太长,哪怕一两分钟,也足够肖恩他们消受的。
他们这里尚且如此,可以想象,诡雾世界中,塞德里克大公他们镇守的三扇阴影之门,面临的又是怎样巨大压力。
估计正有成建制的扭曲梦魇大军往里面涌入。
轰轰轰
残疾血色巨人做着最后挣扎。
一双正在簌簌往下掉着干枯尸体的血色巨手,疯狂挥舞,根本不在乎,自身的防御。
如此两败俱伤的打法,两位将军反倒要缩手缩脚。
残疾血色巨人解体,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它的后面,还有一个更恐怖存在,随时都要冲过来。
若是跟其拼个两败俱伤,等一下他们更没反抗之力。
只能够一退再退,如此一来,破坏血祭魔法阵的事情,自然被严重拖延。
“撤撤撤暂避锋芒,不要硬扛,那玩意就算是冲过来,也持续不了多久。”肖恩眼见事不可为,对着血雾最浓于的地方,丢了一个超级龙息术,扭头便跑。
只要不让巴奈特获得足够量的灵魂和血肉,完成献祭,他们的作战目标就达成大半。
虽说巴奈特依旧进入了强行撕裂位面壁障的状态,很有可能会再次将阴影主母招进这个世界。
但是这与完整献祭绝不是一个概念。
对方即便是再次冲进来,也会像上一次一样,只是临时肆虐,最终还是会被位面壁障,强行排挤出去。
肖恩暂时还没有跟阴影主母,正面硬扛过招的打算。
人贵有自知之明。
在绝对力量面前,相生相克的作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他们现在也就是欺负欺负阴影主母的走狗杂鱼,贸然出现在oss的面前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一巴掌拍成肉饼。
在拥有与其对抗力量前,还是老老实实的苟着吧。
两名将军相信了肖恩的判断,扭头便跑,他们逃跑的方向,既不是断口血堡,也不是奥丁兽人所撤退的方向,而是大营两侧的群山。
他们已经积累了一定对付那种恐怖怪物的经验,这些家伙自身的实力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源自他们对其他生物的操控能力。
聚集了大量奥丁兽人的北面,很有可能是对方的第一攻击方向,往那边跑,绝对是自找不自在。
身材高大有身材高大的好处,他们一步能当成常人的几十步用,当他们甩开大腿狂奔的时候,眨眼间便冲出了好几百米,给他们几分钟,估计会直接冲入群山中,将自己隐藏起来。
正常情况下,他们的这种推断是正确的。
只是他们忽视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巴奈特在其中起到的影响力和仇恨度,二是阴影主母对他们这种针对性力量的仇恨度。
当有这种强烈的敌对力量存在的时候,阴影主母绝对优先对他们出手,而不是第一时间收割大量灵魂。
轰
沸腾的血雾成为了最佳的孵化器。
一条不可名状的巨大灰色触手,破壳而出,对着天空疯狂涌动,上面镶嵌着无数细毛,狂乱的扭动着,发出凄厉哀嚎。
别说是两位将军的神圣巨人化身,就算是完全形态的血色巨人,在这条数十米粗的阴影触手面前,也是以不折不扣的幼儿,更别说人类,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蝼蚁。
这条阴影触手,绝不仅仅是体型庞大、长相丑陋的不可名状那么简单。
浑身散发着恐怖威压,那是属于高了不知道多少等的猎食者发出来的恐怖威压,空中似乎有着无数无形的物质正在游动。
仔细一看,那那里是细毛,根本就是一名名扭曲梦魇,他们先前听到的恐怖之音,就是他们形成的大重唱恐怖大重唱。
最为渗人的是,一只只直径超过三四米的大眼珠子,镶嵌在触手上,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里面充斥的邪恶之意,浓郁的快要流淌出来,仅仅是与其对视一眼,便会让自己的心头恶念横生,无数凶残的念头涌上心头。
啊啊啊
无数奥丁兽人发出恐惧而又绝望的哀嚎。
仅仅是目睹这只不可名状的阴影触手,就让他们幻象丛生,看到了无数不可名状恐怖事物和景象。
让很多人生出了将自己双眼戳瞎的冲动。
可是他们惊恐的发现别说是挪开眼睛,他们的身体就连动都动不了了。
好似身体与灵魂直接的联系,完全被切割开了。
这些奥丁兽人并没有发现,随着幻听、幻视,心中的恐怖不停积累,他们的灵魂不再保持原先模样,开始向他们最恐惧的形象转变。
等这种恐惧积累到一定程度,猛然爆发,这些奥丁兽人重新恢复了身体控制能力。
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他们自己,双目中一片死寂,毫不犹豫的对着身边的族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现在的症状,像极了先前被血魂士兵附体的奥丁兽人。
但是情况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被血魂士兵附体,至少他们还有救,像血骑英魂先前那种神圣冲锋,甚至有可能将它们身体中的血魂士兵冲击出来。
这些奥丁兽人,基本上没救了,唯一让他们解脱的方式,就是杀死他们。
因为他们性情大变的原因是,灵魂已经被扭曲了,他们身体中装盛的已经不再是人类灵魂,而是一具随时都会破壳而出的扭曲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