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菌骷髅瞬间无奈，“不行。”

    “哦。”王汉点了点头，“意思就是你们被灭了一个，大种族就少一个。”

    “是的。”霉菌骷髅肯定的说着，它没有脸，王汉也不知道在霉菌骷髅的身上是不是有男女之别，但要说它现在的形态，王汉是能够看得明白它内心的那种哀伤，还没有等他这边说什么，霉菌骷髅又一次的开口，“所以有的事情我原本是不准备对你说的，但现在你第一个问题就问了这一步，我觉得我还是将这种事说出来比较好。”

    “有话直说。”王汉看着它，黑暗中，他笑着，“没什么好藏掖的。”

    “嗯。”霉菌骷髅语出惊人，“别杀我们了。”

    萌萌听得惊讶。

    王汉脸上也有些奇怪的表情。

    霉菌骷髅则突然变得很平静，“我们没有多少族人了。”

    “嗯。”

    王汉回应很简单，“我不是一个嗜好杀戮的人，这点你应该可以看出来。”

    “你不是这样的存在，我确定，否则我早就会将你灭杀了，毕竟相对于我自己的生命，我更加害怕你以后成长起来对我们其他遗迹里面的族人大杀四方。”霉菌骷髅认真的对着王汉说道，“所以后面就算是没有你师傅在场，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杀戮之心，我知道就算我们做不成什么兄弟姐妹，但要说平等的生活，问题应该不大。”

    “对。”

    王汉回答，“追求和平相处的道路，远比依靠武力到处镇压更加困难。”

    “就是这样的意思，但武力也是追求和平路上必不可少的存在，人性各异，你不可能在毫无底牌的情况下，就让所有人慢慢的习惯相安无事的感觉，毕竟有些人骨子里面刻着的就只有血腥和杀戮，一言不合灭人满门的事情更是频频出现。”霉菌骷髅道，它脑海中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一些过往，这些老旧的记忆则太过久远，它现在想起来都没有办法确定这种记忆到底是不是属于自己，那么这些东西不提也罢了。

    “嗯。”王汉点头，再突然问道，“外面的那些和你们遗迹中不是一类吧？”

    “不是。”霉菌骷髅对着王汉道，“但在此之前，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王汉。”王汉立刻道。

    “我是王萌萌。”萌萌跟着御姐声音好听的说着。

    “酱玖。”霉菌骷髅爽快的回答。

    王汉和萌萌一听，异口同声，“好萌的名字！你不会是个女骷髅吧？”

    “……”酱玖无语，“男的，至少在体态上是和你一样的。”

    “哦！”这主仆两个人恍然大悟，“不过这名字的确不错。”

    “哈哈。”酱玖老脸骨头似乎有些微红，“我们说回正题吧，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外面的那些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它们是这世界气息错乱压抑代价下出现的产物，是失去本心变成牛鬼蛇神的存在，本质上理性全无，喜好杀戮。而我们曾经也不是在这些遗迹中的，也是在地面上和它们战斗的，但你应该也是明白的，这些残酷压迫以至于爆发后理智全无的它们到底是多么的可怕，我们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全盘溃败下，我们只能到处躲藏，最后找到了这样遗迹……也就是以前世界中的圣堂中。”

    “圣堂？”王汉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语。

    “对。”酱玖惨烈一笑，“是我们这个世界武道之心的地方，任何习武之人在修炼之前都要先来到圣堂中修心，只有心态足够坚韧后，才会有专门的圣堂人员对你进行详细的教导，所以每个武者在我们来看都是光明磊落的存在，他们更是维持秩序和平稳固的中流砥柱。而说到这里，我同样确定你应该明白将可怕的武器放在扭曲生物上的可怕，将世界未来交给错误自私之人手中更是多么的无望。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有底线有觉悟有性格的好人是根本斗不过那些喜好下三滥手段的恶犬的。”

    王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在此前提和看法下。”酱玖则是继续说道：“在我们这些被囚禁在圣堂，或者你们口中遗迹中的存在眼中，世界总会由混乱走向平静，再由平静走向衰落，最后从衰落走向疯狂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占据资源却疯狂贪钱敛财的错，他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所向披靡，本质恶臭极坏。他们灭了这个世界的人性，在绝对强悍的财力物力武力的前提下，将所有东西数据化，将所有人订上贫穷、富裕又或者收割的标签。这一切的一切，在我们次元的历史中早就不断的证明了，人性本来就是险恶无比，只有道德和知识能克制，两者缺一不可，否则朝代更替，结果总是意料之中的一致，苦的则只有我们这些普通人。但他们偏偏想要灭绝的就是两者。”

    酱玖可能是说道自己伤心的地方了，整个骷髅的双眼都彻底黯淡了。

    “这却不是我们没有抗争过，是真的打不过。”

    “不可能要求手无寸铁的我们用嘴巴赢得整个世界。”

    “何况嘴巴说出来的话，也要有人听见才行。一旦嘴巴被捂住，一旦闲杂人等过多，鱼龙混杂，相互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发生，世界的毁灭就已经逐渐出现，悄无声息的运转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以前的我还在追求最为简单的生存，我也真的害怕他们不给我一口饭吃。那种挨饿走投无路的感觉，着实让人感觉到悲怆。”酱玖说着啼笑皆非，“真的……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我宁可重生为恶鬼。”

    “过激了。”王汉没有说话，萌萌却是突然开口。

    “啊？”酱玖疑惑的看着萌萌。

    “是真的过激了。”

    萌萌抬头看了看王汉，“又或者酱玖你弄错了件最为基本的事，只要这件事情弄明白之后，你就可以发现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痛苦，苟且偷生也是一个生存之道。”

    “什么事情？”酱玖立刻问道。

    “世界不是你的，是他们的。”萌萌简单的给了几个字，“你不要想多了。”

    “……”酱玖瞬间扎心。

    “而我就和你不一样，出生瞬间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一批人，我这一辈子就不会是这一批人。我且有主人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我才不管呢，反正有朝一日洪水滔天又与我何干，大不了一切重头来过，死亡是多么值得恐惧的事情么？”萌萌靠近了王汉，小脑袋靠在王汉的腿上，“更何况万物皆有天意，我等存在和天意相比，不过浮尘，冥冥之中过度索取必定要偿还，你且知道死后他们不会受尽油煎火烧之苦？”

    “所以得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山容不得两条狗，咱们呢……别说“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