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霏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私心作祟了,将受伤昏迷的白昭昭抱了回来,生怕妈妈又误会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一只狐狸,所以就带着他在外面公寓住。
这段时间一直向杨大师和勿念求助,怎么才能帮助白昭昭尽快恢复?偶尔抱出去晒晒月光,补充灵气,外加细心的照看着,就在前段时间,他醒过来两分钟,然后又晕了过去。
她多少也掌握了规律,隔三天就会醒过来几分钟,所以今日才想着将白昭昭抱过来,说说嫂子的事情。
虽然他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嫂子可能是没了,还是希望作为当事人的白昭昭能说出不一样的见解,万一有希望呢?
“他什么时候会醒?”这两个月以来,闵御尘很少开口说话,声音极其的沙哑刺耳。
宋雨霏估摸着时间,“之前这个时间就醒了。”话音刚落,白昭昭就睁开了疲倦的狐狸眼,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甚至是房间,最后定格在床头上的那张婚纱照,眼睛扫过穿着第五家复古战袍的第五念,她的笑容大方从容,甚是温婉腼腆,眉眼尽是幸福。
白昭昭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伤痛,人类进了水晶棺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第五念那样野蛮霸道的丫头怎么会死?
人世间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应该是活上千年的。
见白昭昭醒了,闵御尘立刻追问他,“念念曾经……在你的中指上绑过一条红线……”说到这里,他又咽了咽口水,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不说话,现在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肯定是不适应了,“那根红线可还在?”
白昭昭愣了一下,伸出自己白色的前蹄,动了动那根曾经被第五念拴上红线的爪子,顿时就沉下了脸色,“她……被韩魅拖进水晶棺的时候就彻底的断了。”
闵御尘一脸苍白,浑身顿时无力的靠在了床头,眼眶通红,眼底滚动着热浪。
宋雨霏吓坏了,“老大,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哭啊,她没哄过哭泣的男人,尤其是他们大院内号称冷面活阎王的老大,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哄?
第五念的五根手指头分别捆绑着悠悠,以萝,白昭昭,他,还有意墨。
红线断开的那瞬间,乐悠悠就动了胎气,现在还在医院卧床养胎,梵卓又恢复了吸血鬼的身份,恢复较快,一直陪着悠悠。
以萝从昏迷过去,至今未醒,听小绝的意思,就算是醒了,也不知道是鲁含笑还是琉烟。
他无从得知鲁含笑手中的红线是否断开了?
他无名指的红线在当日就断了,清楚的看见那半截红线消失在天空中。
之前醒过来的时候问过意墨,他尚不知红线断了代表着什么,还反过来安慰他,等妈妈回来了,再让她给我绑一次。
那是闵御尘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没绷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意墨哭的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意墨,妈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也不可能给他绑红线了。
今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白昭昭,虽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确,结果会是一样的。
可希望破灭的那一刻,还是难掩心痛。
从未尝试过一种痛,时隐时现,刺痛的时候并未有多痛,可就是那种全身麻痛感直击心脏,让他疼的眼泪直流。
宋雨霏吓得下巴都快掉了,老大真哭了!
虽然她现在也很难过,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安慰老大?手忙脚乱的抽出一旁的纸巾,胡乱的擦了闵御尘一脸,触及到对方死亡的对视,手一抖,又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腰板倍直,比听新闻联播,开会时的坐姿都端正。
白昭昭听出了几分话外之音,“这根红线代表着什么?”十分迫切的追问闵御尘。
他却像是置若罔闻一般,两眼无神的看着床头柜上两个人婚纱照的摆台,照片中的念念笑的十分好看,眉眼弯弯,仿佛聚集了一潭清水,水亮的眼睛在凝视他的时候,尽是属于她的柔情蜜意。
疼,心脏犹如被人狠踩过似的,疼的闵御尘深喘了好几口气。
白昭昭破败的身体却在强烈的叫嚣着快要到极限了,“红线到底代表着什么?”
长长的沉默,久到白昭昭以为自己昏睡之前都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闵御尘嘶哑到哽咽的声音传入到耳朵里,“代表着念念,生命终止时红线就会断开。”
生命终止时,红线就会断开?
白昭昭眨了眨眼睛,心中满是酸涩。
很想问问第五念,当初把红线拴在他手指的时候,是因为什么?
“念念曾说过,希望红线断开的时候,能够有人知道她死了,能够有人给她收尸,可能也期盼有人会为她哭吧!”闵御尘的眼泪再一次坠落,干裂的嘴唇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宋雨霏不停的抹着眼泪,嫂子太可怜了!
“我们念念是不是特别可怜?怕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现在有这么多朋友在,她却连尸体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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