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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惨绝人寰【六】
    猛虎军屹立在墓地两侧,海曲县令的人头则放于供桌上。

    吕母按着道教礼仪给儿子吕育办了一场法事,告诉他大仇已报,希望他能早日脱离三恶道的苦难,转世为人。

    以报仇为目标生存的人,在报完仇后基本上都不再有力气活下去。因为仇恨真的是件很耗费精力和脑力的事,心脏所承受的压力也大。当心愿完成时,吕母脑海中也曾闪过就此了断念头,可当她瞭望刘秀想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心中亦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呼唤着她要为眼前的男人活下去。

    回程的路途中,吕母独自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闭口不言,经历着内心的拷问,而刘秀并不知道吕母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还沉积在祭祀的伤感中也就未开口打扰她。

    海曲县城内,因刘秀与力子都有过约定,除了不能犯百姓分毫外还要将县府的钱财粮草全拿出来救济贫苦换取名望,间接性造成老百姓将他们当成了青天大老爷的情况,纷纷登门鸣冤,状告某些为非作歹的豪门士族。

    百姓把海盗当青天大老爷,这般讽刺的事情传到琅邪郡气得郡守都七窍生烟了。

    “岂有此理,这群反贼就是在收买人心。”郡守将手中的信件撕的粉碎,当场下令都尉为主帅、兵曹掾史为副帅,门下督贼曹为先锋,总领兵马三万,前去收复失地。

    刘秀虽有心吞噬掉琅邪郡大军,但力子都对时势审查却有独特的见解,他反对与郡守为敌,率先带领本部人马撤离,而力子都这一走,马适求、董次仲这两位小弟自然也跟着他离开了。

    炮灰全跑了,刘秀也不会蠢到用猛虎军去硬怼琅邪郡大军,他带着吕母登上楼船却遇到了件麻烦事。

    船上突然出现了非常多的老弱妇孺,他们有些是已阵亡的猛虎军士卒亲属,因孤苦无依被生死袍泽接上来尽孝。有些人则是猛虎军士卒怕此次攻城后会连累亲人,干脆就将他们一起带走。

    按道理来说,百姓归心是件好事但刘秀却笑不起来。先不提楼船装不装的下这么多人,就算能装下可又该如何安置这些人,难道把他们都带回平山岛这个海盗窝。

    “统帅,船已经装不下了但还有好多人未能上来,请您拿一个主意出来吧。”

    即不能寒了将士的心又不能耽误撤离的时间。刘秀下令猛虎军悉数下船,沿着崮河两岸步行撤离,百姓则乘船顺崮河离开,边走边想办法。

    莫名其妙之下,找窝成了刘秀眼前的头等大事,由于不熟悉本地海域的情况,刘秀玩了次寻找鱼户的游戏,通过他们专递的信息画了幅只有他才看的懂得地图。附近最适合生存的岛屿确定是前三岛,其余的要么是全由石头构成不适合生存,要么就是离琅邪郡太近。

    四海为家的日子不是人人都能过了,船上的百姓经过几天漂泊生涯已经变得不爱说话,整个气氛压抑到船长都跑过来跟刘秀哭诉过不下去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还不如博一把,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中岛距离琅邪郡实在太近,鸭岛又太小,沐官岛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楼船实在是太过抢眼,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老百姓在外海就改乘了赤马舟入岛,前前后后花了两天时间,刘秀才完成了所有人员的转移。

    沐官岛前湾有一处泉眼能满足日常饮水需求,适合于百姓居住,岸上的松树林除了可为建立村庄提供原材料外,亦可被开荒成农田。

    这个时代的百姓很纯朴,他们会因为自家分到了一亩三分地而欢呼雀跃,更会因为家里分到些家禽而高兴到失眠。亲人过的舒适安定,猛虎军就越发凶悍无畏,他们在陆地与海域之间,飘忽不定,神出鬼没,只要时机有利,就会联合力子都上岸攻打官府,将海曲县的故事轮番重现。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竟然又到了新的一年。新年对很多人来说是欢聚的日子,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伤感的日子,家家户户吃团圆饭时,吕母只身一人守着空荡的房屋。去年这个时候家中虽说不上热闹但吕育还在人世,发压岁钱的同时还能调侃几句想抱孙子的闲话。

    一杯接一杯的米酒下肚,吕母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谁!”

    吕母醉意朦胧中娇呼一声,就见刘秀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眼前。

    “你不是已经回乡了吗?”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跨年所以就半路折返咯。”刘秀给自己斟了碗米酒,一饮而尽后便主动入席,横扫着饭桌上的食物。

    “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刘秀的归来让房屋少了份冷清,多了份热闹。像这般开心的时刻,自然要喝酒庆祝,吕母将珍藏的好酒全拿了出来,从饭碗到汤碗再到酒坛子,刘秀、吕母两人完全喝嗨了。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刘秀甚至可以看到吕母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两人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刘秀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吕母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更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刘秀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吕母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吕母轻颤着承受刘秀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翌日上午,刘秀悠悠转醒,吕母正依偎在一旁熟睡。瞧着房间中乱丢的衣物,回想着昨晚疯狂的场景,刘秀心中都忍不住唾弃自己道“刘秀呀刘秀,别人骗财骗色都已经罪大恶极,可你不但骗财骗色还把人家儿子给杀了,真到败露的那一天你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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