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天气开始转暖。
“春困秋乏夏打盹,聘儿你别拉我,我不出去。”
正躺在床上准备再会周公的姜皖不耐烦地甩着胳膊,聘儿则不死心地把她往床下拽。
“今天天气这么好,还暖和,主子您再不出门就要长蘑菇了!”
聘儿虽说是姜皖的婢女,但是这偏院还需她来上下打理。忙活了一上午的聘儿一直听不见姜皖的屋子有什么动静,就走进来看看,没想姜皖还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香了。
“行吧行吧,真是被你给打败了。”
姜皖一看自己不起来聘儿是不会罢休了,于是掀开被子起床更衣洗漱。聘儿看见姜皖已经起床,就走到窗边把窗子推开,明媚的阳光照得姜皖有些睁不开眼。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姜皖伸了个懒腰,这么好的天气确实该出去锻炼锻炼。聘儿把姜皖的被褥和衣柜里的衣服都抱出去晾晒。
“聘儿,过了午膳我们出去走走。”
“好的主子。”
用完午膳,太阳在这一天里最足,姜皖带着聘儿毫无目的的四处走动。
“主子您看,那是纸鸢吧!”
聘儿抬头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给姜皖看。姜皖顺着方向看过去,半空中正飞着一只纸鸢,只是风不大,飞得有些吃力,歪歪扭扭的。
“这么早就有人放纸鸢了,不过看样子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姜皖就这么随口一说,那纸鸢竟然真的径直落向了地面。随后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尖叫声,“啊,什么东西砸到本宫!”
姜皖一听是林瑶,就觉得放纸鸢的人一定要有大麻烦。姜皖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过去,聘儿皱起眉带着担心的目光,拉了一下姜皖的衣袖,摇了摇头。
“你不用担心,此事跟我们又无关,林贵妃想对付我也没有理由。”
姜皖带着聘儿走过去,发现林瑶正扶着额头,地上那个被踩坏的纸鸢正是先前她在半空中看到的那个。
而花丛的另一边跑过来一个女人,她正面色焦急地寻找方才尖叫声的来源。
姜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印象,她声地问聘儿,“她是谁?”
“她是居常在大将军的幼女夏雅涵,与曦嫔娘娘一同入宫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个常在,没什么存在感。”
姜皖点了点头,难怪原主的记忆里对她没有印象。
夏雅涵和婢女墨儿只不过是觉得今天天气暖和便想着出来放放纸鸢,谁能想到纸鸢竟然会砸到人。她按着纸鸢下落的轨迹跑过来,却发现被砸中的竟然是林贵妃,一时间慌张了起来。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纸鸢会突然掉下来,奴婢不是有意的。”
林瑶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夏雅涵,心里的怒火更甚,她本来就是因为心中不平才出来散步,没想到刚走到这儿就被砸了脑袋。
“你是谁,哪个宫里的,如此不知道礼数,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行礼?”
“奴婢夏雅涵,这是奴婢的婢女墨儿。”
“原来是居常在啊,居常在平日里见不到身影,这一出来可就是个大动静。”
林瑶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假面笑容,她最嫉妒的便是这些有家世有背景的女人了。
“居常在这纸鸢径直砸在了本宫的头上,可是通了主子的心?”
“奴婢不敢。”夏雅涵自然听出林瑶话里的意思,急忙拉着墨儿跪下给林瑶行礼。她知道林瑶的手段可怕,自己在宫中品级低微,根本得罪不得。
“元珠,这纸鸢怎么砸到本宫头上的,你就怎么砸回去,若是今日伤了本宫的脸,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是,贵妃娘娘。”
元珠拿起地上被踩坏的纸鸢,抬手便要往夏雅涵的脸上招呼。
姜皖此时看不下去了,“住手!”
元珠被姜皖突然的喊声给吓到了,随后转过头来看她。林瑶和夏雅涵等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姜皖也很惊讶。
“贵妃娘娘,夏常在并非有意奴婢也是看到的,您如此做法怕是不妥吧?”
若是换做别人,姜皖是不会插手这档子闲事儿的,但是看到林瑶那趾高气扬的嘴脸,她就想要狠狠地反击回去。
林瑶也没想到姜皖会突然冒出来,还为夏雅涵打抱不平,眼神瞬间阴暗了下来。
林瑶冷笑一声,“辛官女可真是好大的气派,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那个姜皇后了,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的?!”
林瑶本来不想这么早收拾姜皖,但是姜皖如此不识时务,竟然还敢为夏雅涵出头,来顶撞自己,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姜皖倒是十分冷静,“奴婢不敢对贵妃娘娘指手画脚,只不过是不想看着贵妃娘娘如此不讲道理罢了,奴婢虽然不是皇后,难道贵妃娘娘靠着随便惩罚下位者就能当上皇后不成?”
“你,元珠给本宫掌她的嘴,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停!”
“是,辛官女,对不住了。”
“贵妃娘娘当真是厉害角色,奴婢虽然是下位者,品级低微,在陛下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但是家父未必不能。”
夏雅涵突然站起身来制止了元珠,与方才软弱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本不想将后宫与前朝联系起来,但是她也不能被林瑶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给打骂了。
姜皖曾是皇后,与她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如今却能够为自己而顶撞死对头林贵妃,夏雅涵心里十分的感动。
“娘娘,居常在的话需要考虑。”
元珠走到林瑶身边,轻声说道。林瑶想到夏雅涵的背景,神色愠怒,她确实不能将夏雅涵怎么样,毕竟她的父亲当朝大将军可不是她能对付的。
如果夏雅涵把此事告诉了大将军,大将军闹到了陛下的面前,她这贵妃之位怕也是坐不住了。
林瑶恶狠狠地看了姜皖一眼,“此事本宫就放你们一马,若是让本宫抓住了,你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元珠,我们走。”
待到林瑶走后,夏雅涵和墨儿都松了一口气。姜皖则看着林瑶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林瑶这么记仇的性格,自己有太后和曦嫔作为后盾在后宫尚且安稳,只是不知道夏雅涵能不能躲过林瑶的阴暗手段了。
“刚才多谢你替我说话了,林贵妃身旁的婢女,目标估计是我的脸了。”
夏雅涵拉起姜皖的手,向姜皖致谢。姜皖笑了笑,“没什么,居常在方才不也为奴婢拦下了元珠吗,奴婢也该谢谢居常在的。”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生分,你我二人姐妹相称便好。”
夏雅涵觉得姜皖并不像曾经宫里说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软弱无为,方才她应对林瑶的那副姿态不似平常女子,手足间带着一种气场。不愧是做过皇后的女人,夏雅涵很是欣赏姜皖。
“那我便叫你雅涵,你叫我姜皖就好。”
姜皖在宫中没什么朋友,恰巧夏雅涵也是,二人便在巧合之下成了形影不离的姐妹。
墨儿和聘儿两个人对于各自的主子成了好朋友一事也是乐见其成,她们总觉得自己主子独来独往很是无趣和孤独。
春风起,一日正是清风阵阵的时候,夏雅涵来到落云轩的偏院找姜皖玩闹。姜皖正坐在桌前看着话本子,自夏雅涵进了院子她便看到了。
“姜皖,我来啦!”
“你方才进院子我就看到你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做什么,我耳朵可还健全着了,不用这么大声。”
姜皖笑着给她搬了个椅子过来,又倒了杯茶水。夏雅涵在自己的别院甚是无聊,于是就跑来找姜皖。
姜皖看着一旁因为无趣而有些打蔫的夏雅涵无奈地笑了笑,经过一番相处,她觉得夏雅涵就是个单纯爱玩的姑娘,甚是讨喜。
“不如我教你做个物件吧,你也许会喜欢。”
看着院子里因风起而飘摇的柳枝,姜皖想起自己儿时的一种万物。
“聘儿,你去找些木片和木棍来。”
“好的主子。”
不过一会儿聘儿就找来了姜皖要的东西,姜皖拿起刀鼓捣了一阵子,把完成品放到夏雅涵手里。
“喏,做好了。”
“这是什么,怎么玩啊?”
夏雅涵看着手里有着两片叶片和一根木棍组成的物件,十分的新奇。
“这东西叫做竹蜻蜓,是孩子的玩物,我示范给你看。”
姜皖走到窗边,双手一搓木棍,竹蜻蜓的叶片转动,飞出了窗外,顺着风飞出去老远。
夏雅涵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闪烁着光,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玩意儿。迫不及待地从桌上拿过来一个,照着姜皖的方式去搓,却发现自己的竹蜻蜓没能飞起来。
夏雅涵有些沮丧,“怎么回事啊?”
“你多练练就行了。”
在一番练习下,夏雅涵手里的竹蜻蜓终于成功起飞,夏雅涵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好神奇的东西啊!”
夏雅涵跑出门去把竹蜻蜓捡回来,然后再飞出去再捡回来。就在几个轮回之后,姜皖没忍住笑出声来。
“姜皖你笑什么呀?”
“笑你傻啊。”
姜皖这话一出,一旁的墨儿和聘儿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雅涵噘了一下嘴,“你说我傻就傻好了,左右我不会气你就是。”
姜皖笑着,夏雅涵这般性子,在后宫里着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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