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桃花镇里来。
陆之行不过是晚上与姜皖一起手拉手的出来散步,却是躲在墙角听到了许多。
陆之夜现在整日酗酒,不问朝政,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营地里来。
毕竟陆之夜是大魏的皇上,皇上不问朝政整日酗酒,本就是影响士兵军心的事情,只是军营里陆之行管得严,白日里没人敢说,这会子到了晚上,几个人坐在外面乘凉,便说起了近日从京中传来的消息。
“你们说皇上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整日酗酒不问朝政吗?”
“应该是真的吧,我叔父给我爹的书信里提了一嘴,还说有几个朝官一起联名上书去求皇上,都没能让皇上上朝呢。”
这些士兵里,不乏有父子兵兄弟兵,有的时候家里来信,京城里的消息一个知道的,大家便也就都知道了。
另一个人听了这话,便是发出一声长叹“可是这没道理啊皇上一向亲民,又有责任心,不像是会整日叙旧不问朝政的人啊况且,现在又是咱们大魏的危难之际,皇上若是再不问朝政了,咱们大魏岂不是真的要亡国了?”
“对啊对啊,”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说道“我怎么觉得像是敌军那边传来的假消息故意让咱们上钩扰乱咱们军心的呢?”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点头,皱着眉说道“而且你们想啊,皇上无缘无故的,又为何要酗酒呢?”
“这个倒是个好问题,”家里来信传出消息的那个人便皱眉解释道“你们忘了,南妃跟玉皇后,可是一个是南镇国的人,一个是东云国的人,这两个人在咱们大魏,可算是都不得善终的主儿而且玉皇后回了东云国以后,又是立马嫁人,你们且想想,当初皇上跟玉皇后的关系多好啊,这会子玉皇后再嫁,咱们皇上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了?”
“可是当初也是皇上亲自废了玉皇后,而且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变了心,现在就更不可能因为玉皇后再嫁他人而伤心的整日酗酒不问朝政啊。”
有人提出质疑,并不相信陆之夜会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开始慌乱朝政,不问政事。
毕竟陆之夜这个皇上做的也还算是靠谱,所以这会子从京城中传来这样的消息,大家也是一时间有些难辨真假。
还是那个传出消息的士兵便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们其实都希望这些消息是假的,可是”
那个说话的人顿了顿,才又说道“只是你们且想想,无风不起浪,这封信可是我叔父亲自写了给我爹的,我叔父在信中便说,为了不扰乱军心,一定不要将此信暴露,看完以后便要立马销毁!”
这人说完这句话,便有人提出了质疑“既然是你叔父说的要立马销毁,怎么这封信竟还让你看到了?”
围在一起说话的士兵都是一些才刚十四五岁的小毛孩,几乎都是跟着自己的父亲或兄长来的战场,家里来的书信,尤其是像这般隐
秘的书信,家里的大人一般都不会给他们看的。
他们就算是能从自己父兄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也都是趁着父兄不注意时偷偷看的家书。
既然他这么说,这封信件这般机密,他爹竟然没有销毁,还给他留了偷看的机会,这明显的就不符合常理。
“不是我偷看的。”
那个士兵叹气,又说道“自从我跟我爹来了战场,我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封书信来问我,我叔父担心这封书信落到敌军手上,便就假借了我娘的名义送来。我爹一开始以为是我娘写给我的,便就跟我一起看了这封信,看完才发现是我叔父写给我爹的我爹便警告我,一定要将这件事烂大肚子里”
说到这,围成一圈的小伙子们便是都“切”了一声。
“既然你爹都已经交代你要保密了,你竟然还敢拿出来说,可见你这人是藏不住事的你这般,以后可叫我们怎么信你?”
被同伴们一说,小伙子便急了眼“你这人,我有什么事情,便是想着拿来与你们分享,你却这样想我,那我以后,再得了消息,也不同你们说了。”
一把人惹急了眼,便有人赶紧去哄“他这人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跟他一般见识作甚?我们自然是信你的况且前几天我爹给我哥的书信里,也提过一句不过就是一笔带过,只说皇上近日极爱喝酒,并不肯多说一些什么如今跟你这一对,便是对的起来了”
如此,那个送来消息的小伙子这才洋洋自得的挑了挑眉,才又说道“虽不知咱们皇上到底如何,可咱们不能因为这些而乱了军心,毕竟大魏也是咱们的国家,若是大魏亡国,咱们也别想好活。左右横竖都是一死,咱们不如就拼了命的保卫咱们的国家,这样,就算是牺牲了,死在了战场上,那咱们也是光荣的。”
围成圈的,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的热血青年,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的年纪,大家一个个的都是热血沸腾,只要有一个号召的,便是都跟着一起欢呼,直高呼要一起保卫大魏,打退东云国与南镇国。
姜皖与陆之行躲在树后面默默的听着,原本陆之行听闻有人在讨论陆之夜的事情,生气的要出去惩罚他们,却是被姜皖拦住,示意他不要出声,躲在这儿继续听听这些孩子们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些孩子们最后越说越叫人感动,陆之行也开始庆幸起来自己以爱是没有冲动冲出去,不然,还真的不知道他们大魏的将士会是这般的热血英勇。
看着这些孩子们热血沸腾的互相打气,陆之行心里便全是宽慰。
待到这些孩子们都累了,回去休息以后,姜皖跟陆之行才从后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坐在刚刚几个孩子们坐过的地方,抬头去看天,谁都没有说话。
“陆之行,”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半晌,姜皖这才突然开了口“你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陆之夜真的真的已经开始不问朝政了吗?
陆之行叹气,虽说不想承认,可是依照自己对陆之夜的了解,陆之夜自从得了云行跟东云玉成婚的消息便一直一蹶不振的事情,应该假不了。
陆之夜太容易意气用事,也太容易感情用事,容易受到感情影响。
当年若不是陆之夜的初恋,陆之行也不会最后当了皇上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陆之夜的感情会成熟一些,却不想,竟还是这般。
陆之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跟姜皖说道“东云玉跟云行成婚,一定会成为皇兄的心结的皇兄一时半会的想不开,一蹶不振的可能性,还真的有可能”
姜皖便是叹气“那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就因此寒了朝官们的心,如今大魏正是危难之际,那些朝官们若是起了背叛的心,真的投靠了东云国或是南镇国,这可真的就是叫敌国打入了咱们内部,届时,咱们大魏可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姜皖说的这些,陆之行又何尝不清楚?
陆之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我去写封信给皇兄吧,想必应该能宽慰他一些。”
姜皖便是叹气“能行吗?你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吗?”
这么多年了,不管陆之夜执意要做什么,也就只有陆之行的话陆之夜还能听的进去一些。
只不过当年陆之夜因为初恋的事情不再过问朝政,那个时候,陆之行的话陆之夜也没有听进去。
如今自己的暗卫跟自己的妻子结合到了一起,这样的双重打击双重背叛,陆之行也不知道陆之夜到底能不能缓过来。
“试试吧毕竟是被自己的暗卫跟自己的妻子双重的背叛,我真怕皇兄会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姜皖一听陆之行的话,却是冷笑了一声,没忍住的反驳道“当初可是陆之夜自己要废后的,因为一个女人,便对东云玉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况且当初也是陆之夜硬给云行扣的罪名,将云行赶出了京城,又废了云行的武功,这个时候说他们两个人对陆之夜是双重背叛,有些过分吧?”
陆之行最听不得别人说陆之夜的坏话,尤其还是这件事上。陆之行一听,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废黜云行武功这件事是不是皇兄做的还有待考量,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姜皖便是冷哼一声,没有在接话。
毕竟若是姜皖再说下去,两个人便是又要争吵起来,索性姜皖也就不理她,而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叹道
“得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且先回去吧。”
陆之行也知道,两个人若是再说,那便又要争吵,索性也就不再继续,也从地上站起来,跟姜皖一起回了营地。
却不想,两人刚进阵营,便看到陆雅跟周长意两个人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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