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表现得像个老手，系统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气运值过低，山海界暂时无法开启，即将进入休眠状态，详情请咨询助理白泽。zzz”
系统音很形象地逐渐弱化下去，归于寂静。
江淮望着镜子里与自己有七八分像的陌生少年，莫名觉得淡淡的疼。
他的系统如此不走寻常路，完全不是他看过那些小说里的妖艳贱货可比，很好，很有个性，未来可期！
鬼扯，是看他好欺负吧？
他磨了磨牙，试图做个凶狠的表情。
人善被人欺，狼外婆为了吃小孩子才会伪装慈祥，他个刚翻身的咸鱼，咖位还差得远。
江淮努力瞪眼又眯眼，嘴角抿紧下撇，鼻孔用力张大，然后挫败地抹把脸。
这张脸不管怎么糟践还是那么帅，真叫人心累！
江淮抹掉乱七八糟的情绪，真上了把厕所调试心情，外头卫生间门已经被敲响。
“来了。”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却没看到他那只装门面的柏八机械腕表，目光凝滞一瞬，下一秒却很自然地继续伸出左手打开门锁。
他的优势向来表现在肢体上的临场反应，是他们那个小糊男团的救火器，化解尴尬几乎成为了本能。
衣角一沉，随即右小腿也不甘示弱地挂上一只人形娃娃挂件，在在宣告存在感。
江淮弯腰捞起小孩子，弯腰看向轮椅上的少女，视线与那双沉静璀璨如同时光长河的眸子对上，心魂都随之一颤。
“爸爸，要嘘嘘。”
小白奶声奶气抱着他脖子喊，大脑袋隔绝俩人缠绵的视线，江淮随即回神。
他警觉地微微沉了眼，冲臭脸的计冉歉意一笑，起身时退开一步，衣角轻轻自那纤细的手指间滑落，他很自然地抱着小孩子回身进了卫生间。
门锁再次被咔哒一声锁上。
江淮抱着又恢复乖巧的白泽与之对视，以气声小声问：
“小白，系统故障了？”
白泽脸上属于小孩子的表情全部收敛，紧抿着小嘴神情严肃。
“江淮，我本来打算一点点慢慢告诉你的，但现在情况有些严重，我也只好直言不讳了。”
江淮跟他脸对脸，惊奇地发现小孩子嘴巴没张开，声音却神奇地钻入自己脑袋里，下意识探手摸上他的小肚子。
嗯，鼓鼓的，估计喝了一大碗海鲜粥。大概，不是腹语？
“你认真点好不好？皮一下很开心？”
小孩子拿开江淮的大手，一脸的愚蠢的大人，真拿你没法。
江淮顺势拍了小家伙一记，尝试着在心里说：
“你跟谁俩呢？没大没小。”
心电感应果然能行。
白泽绷着一张小脸歪脑袋斜睨他。
“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我比大小。”
江淮看他臭屁的小模样，手心有些发痒。
白泽软乎乎的小手捏捏他高挺的鼻梁，奶凶奶凶地瞪他。
“别玩了，严肃点，我接下来的话关乎你的性命！”
听他煞有介意地开场，江淮立正，板着脸洗耳恭听。
“之前你问为什么选择你，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合适的你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
“上古仙魔大战后，仙部损失惨重，大部分仙人神兽战死，极少数上古神兽重伤，随同破碎的山海界遁入此方小世界。”
江淮微微张大眼，极力管理表情，甚至还有心思收束不羁的思绪，省得打击小朋友讲故事的热情。
他可真是位好家长，江淮美滋滋自我表扬。
白泽大眼睛有些黯淡，语气倒是极为平和。
“后来道法日渐式微，科学兴起，各地都在大搞基建，地脉被破坏，灵气日渐枯竭。”
“山海界无法吸收足够的灵气自愈，濒临破碎边缘。”
江淮看着小家伙入戏颇深，捧场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瓜顶。
“别灰心，不还有哥吗？”
他开个善意的玩笑哄小朋友开心，却对上白泽闪亮亮的眼神，顿时又有种入了圈套的诡异不妙预感。
白泽忽然抱住他的大手，笑出八颗小白牙，无耻地卖萌：
“爸爸！你最好了！”
“好好说话。外头还有人等着呢，长话短说。”
江淮摆出大家长的威严，想起刚才照镜子被帅一脸的自己，无奈叹气。
看来以后他只能走慈父路线了。
“好的爸爸。”
白泽乖巧无比，二倍速语音输入。
“山海界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不得不想办法自救。”
“恰好遇到你这个灵魂强度足够负荷山海界，自身气运值又很低，契约过程中不会刺激到山海界微弱的灵气平衡，且还心性正直没有作恶过的合适人选，当然要抓壮丁啦。”
小孩子欢脱地解释完，还卖萌地给他来了个wink。
江淮：……
头一回听人把他见鬼的霉运说得这样清新脱俗的。
说真的，论起倒霉，他当仁不让！
哦，差点忘记外头还有个不分伯仲的优秀选手。
想起少女那双出色到极致，几乎能魅惑人心的眸子，江淮微微眯起眼。
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却又说不上来。
白泽主动解释：
“元清秋身上同样带有时空穿越的痕迹，我甚至隐约在她身上察觉到某种遥远又熟悉的气息。”
“但时间隔太久了，我同样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不得不封印自身绝大部分修为，所以暂时没办法查清她的来头。”
白泽歉意地笑笑，随即补充：
“但我能感觉出来，她不是坏人，我对吉凶之气很敏感的。”
江淮继续一脸空白地看他，整个三观不断破碎重组。
白泽，是他知道的那只白泽吗？
回想起小孩子之前迟疑着伸出的三根手指头，江淮突然想再穿回去摇醒天真的自己。
那特么的哪里是三岁！明明是三万岁！或者三亿岁？
小孩子怜悯地望着怀疑人生到宕机的江淮，好心提醒：
“外头又敲门了，你等回家再发呆吧。”
江淮如同失了心的木偶人，机械地拖着步子过去开门。
小白又好心补充：
“对了，山海界已经与你绑定，可以利用你的气运值来勉强维持运转。你刚才透支了两点气运值兑换灵液，山海界能量告罄，不得不暂时休眠节能。”
“一定要赶快提升气运值啊，不然山海界破碎的话，你也会随之魂飞魄散的。”
“友情提示，收集大量好感值，能提升气运哦。”
江淮面无表情地瞄了眼他稚嫩的小包子脸，耳边仿佛听见客服亲切的女声：
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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