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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我是真病
    墨玉这一病,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官问夏一步也不敢离开,就守在床边默默的看着,眼眶都见红了。

    沈自初来的时候,就瞧见上官问夏这幅模样,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倒是对这位八公主改观了一些,到底是徒弟的好友,能守着病床两日不走的,感情也算是很深了。

    沈自初才坐下,准备给自己小徒弟诊脉,却没想到墨玉自己就幽幽的睁开了眼。

    “师父?”小徒弟疑惑的看着他,还眨了眨眼,很是不解的模样。

    沈自初皱起眉头,伸手探了墨玉的脉,然后皱紧了眉头,“不是大事,多睡了一会。”

    “师父你才下早朝吗?”墨玉想要撑着自己坐起来,却被沈自初抢先一步,那引枕垫在了背后。

    沈自初收回手,叹了口气,“你从昨日睡到现在了,为师今日告了假来瞧你的。”

    上官问夏瞥了沈自初一眼,昨夜就送去了消息,可是偏偏今早才赶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御医说人没多久好活了,可是他却偏偏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师父……

    上官问夏的腹诽墨玉时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在意。她有她自己的选择,并不会因为一些人的一些举动而改变自己的做法。

    “师父公务繁忙,不必这样来回赶的。”墨玉朝沈自初温和的一笑,“玉儿只是有些累,发了烧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师父不必担忧的。”

    沈自初看了墨玉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五岁那年,我就说了你时日无多,却不想坚持到了现在,可如今,这身子还是……”

    上官问夏一愣,她看向躺在床上的墨玉,虽然面色红润了,半点也瞧不出先前的那种病美人状态,可上官问夏还是很担忧。昨夜有好几次玉儿的呼吸都极其微弱……

    尽力过母妃的离世,上官问夏骤然间明白了死亡是一件怎样的事情,因此也不希望这个一直陪着自己的女孩在还没长大的时候,就昙花一现般的凋零了。

    只是……上官问夏看了一眼沈自初,从五岁的时候就……她有些心疼墨玉,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勾起墨玉的情绪影响病情。但还是不由得想起半个月前的墨玉,那时候她还好好地,只是前几日开始虚弱,不愿意见人,好像,都是从带着他们兄妹进前殿看母妃之后才出现的……

    沈自初陪着墨玉吃了早饭,在一旁静静的守了墨玉许久,然后才被进来催了好几次的赤阳“带”走了。

    墨玉静静的看着沈自初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离开屋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右相,可真是兢兢业业的为主操劳……”上官问夏看着墨玉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怨怪。

    墨玉轻笑了一声,她朝上官问夏伸出了手,“问夏,过来。”

    上官问夏身上所有的脾气都收了起来,她将手放到了墨玉的手心中,小心翼翼的引着她的手,半点也不愿意她受累,贴心的坐在了床边。

    上官问夏将墨玉额前的一缕发丝拢到了耳后,“你就不生气?”

    墨玉浅笑着,“我没事的,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问夏你大惊小怪了。”

    “那可是你师父,你就这一个亲人!”上官问夏不赞成的瞪着墨玉。

    “师父是右相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应该的,不然,师父上哪里去寻上好的药材来给我治病?”墨玉拍了拍上官问夏的手,“你看见初春了吗?昨日我想吃一道菜,也不知道她做没做,到底是错过了……”

    上官问夏听墨玉扯开了话题,也顺着墨玉的意思往下说,“昨日那丫头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还在屋子里守了一晚上,好在你没发热,不然她能给你擦一晚上身子!今早右相来了,我就让人把她带下去休息了,没的你病没好,她反到倒下了,总之你这里还有我的人伺候。”

    墨玉很感激上官问夏,她知道,这是一个骄傲的小姑娘,她从没打算从她的身上获得些什么。或许有过,但那都是出于身份的考虑,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做,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换给对方需要的。

    可是,她从未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过这样纯粹的善意,没来由的善意。

    是因为,她们是朋友吗?

    墨玉看着上官问夏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晦暗,左相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不少左相一党的人都被右相查了。而那三个被右相“实名”提拔的青年才俊,也卯足了劲,要联合右相,将左相整下去,还朝堂一个“干净的”天空。

    只是,这个天空,究竟是否干净,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墨玉有一种直觉,她笃定,杨世谦落马那一日,便是他们师徒离开长安的时候。

    到那时……墨玉对上官问夏笑了笑,那就不必再和这个骄傲的小姑娘打交道了,有野心的人,从来都忌讳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还在想着那道菜吧?”上官问夏伸手,在墨玉的眼前晃了晃。

    也罢,在走之前,她们还是好友的。

    墨玉在引枕上蹭了蹭,像是一只睡饱了觉的小懒猫,“问夏,我实在想极了那道菜,嘴里淡的很,待会没能让初春给做了,悄悄的带进来,好不好?”

    上官问夏微张着嘴,“你说什么?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想着那点口腹之欲?等等……”

    上官问夏狐疑的看着墨玉,“你不是……你想吃荤腥?”

    墨玉没有半点羞怯,她不像上官问夏,她不信佛,更加没有逝世的母妃需要守孝,她想吃什么,就该吃得到才对!

    “好问夏,我都陪了你这许久没吃肉了,人都见瘦了,保不齐就是这样病了的。我让初春做的菜,没肉,就是有点肉汁,你可别拦着我不许吃啊……”墨玉央求的眼神彻底俘虏了上官问夏的心,她看着墨玉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的那一团气,就升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你自己吃去吧,我让人给你守着门,你要是因为这一点荤腥死在护国寺里,那佛祖都能冤死!”上官问夏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墨玉咧开嘴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上官问夏的胳膊,“就知道问夏最好了!”

    不过,墨玉这一时的嘴馋,到底还是没能得逞。

    “今早才听说你病倒了,怎么就又病倒了?是谁招惹了你!”

    啊!她的好友可不止一个呢……

    人还没到,声音倒是先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尚寻香拉着卫幼蕊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见到墨玉这脸色红润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皱着眉头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卫幼蕊也是一脸的担忧,“昨夜公主传来消息,却偏偏只有这三言两语,城门又关着,咱们出不来,到今早才急急的出门,玉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给玉姐姐气受了?”

    墨玉有些傻眼,她们这是……上哪听来的,怎么她一生病,就是有人给她上眼药了?她怎么不知道?

    上官问夏冷笑一声,瞥了墨玉一眼,“瞧瞧,上回几次都是给人不舒服,都让人觉得你只有碰上人想对付你,才会装病!”

    卫幼蕊一愣,她看了墨玉一眼,然后很明智的没有多问。

    尚寻香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不是有人招惹你了?你这回是真病?”

    “原来你们以为我是装的?”墨玉被逗乐了,“我这回是真病,洗澡着了凉,身子又乏得很,就这么病了,不是大事……”

    墨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问夏打断了,“你还说没事,这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能叫没事?”

    墨玉哑然无语,她这也不好和她们说她是去做什么了……

    “你们以为我装病,还过来看我,我很欣慰,不愧是好朋友!”墨玉笑呵呵的对尚寻香和卫幼蕊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就算以为你是装的,也担心!”尚寻香对墨玉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担忧的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摸墨玉的额头,“来的时候看到右相的马车了,心想总是无事的,果然你一切安好……”

    墨玉看到尚寻香微红的双眼,眨了眨眼,没有刚才的嬉皮笑脸了,她拍了拍尚寻香的手背,“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不好,干嘛做这个样子惹我伤心?”

    “你哪里会伤心,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尚寻香嗔怪的看了墨玉一眼。

    “玉姐姐先下可还有何不适?”卫幼蕊也围了过来,眼中带着真切的忧色。

    “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等我好起来,咱们还能一道出去骑马呢!”墨玉笑道。

    ……

    墨玉这一病,还是没能瞒住人,随着昨夜上官问夏回城送信的人,与今日早上才离去的御医,很多人都知道了,右相家的玉姑娘又病了的消息。

    齐国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狠狠的一皱,转头瞪着齐越,“你看你办的好事!没事瞪着人家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商户人家的儿子,你还非要巴巴的凑上去,还拉着人姑娘不放,非要说人家两个有什么关系,你怕是不知道那些上奏的言官最后如何了!”

    齐越抿着嘴,他心中不服气,要说起来,他和墨玉也算是熟识了,就算算不上朋友,也大概晓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至于为了我,又装一次病……”齐越瘪着嘴,嘟嘟囔囔的说着,“保准是有别的人招惹了她……”

    “你说什么?!”齐国公听明白了齐越的话,他转过身来,看明白了齐越脸上的表情,“你将话说清楚了,这玉姑娘如何?”

    齐越脖子一缩,吓得魂都快没了,前天的那一顿鞭子抽的现在还疼呢,他不敢说啊。

    齐国公见状,双眉一立,伸手将那已经挂在墙上的鞭子取了下来,声音沉沉的说道“你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今日就让你下不了床!”

    这原本应该是一句很有歧义的话,但是放在齐国公身上,偏偏令人生出了丝丝寒意来。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齐越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帮墨玉保密了。但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大半夜的往屋顶跑,还瞧见个翻墙越户的小姑娘就好奇的邀人家聊天,最后瞧见自家家丁追来,就让人家把自己带走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是个死吧……

    “不说?”齐国公挑眉,脸上的阴霾又多了一层,衬的手上的鞭子也更加森寒了起来。

    齐越打了个冷颤,双眼一闭,就将和墨玉结识,又几次巧遇的事情招了个干净。将话说完之后,齐越喘着气缩成了一团,半眼也不敢往上瞧,只直直的盯着那条鞭子,瞪了许久,发现这鞭子大约不会落下,才松了口气。

    齐国公若有所思的看着齐越,他经历的多,想得也多,听自己孙子说了这事,也大约明白了,这个玉姑娘,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小狐狸。就算比不上她那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师父,也差不离了。

    “能与沈自初联手的,我还没见过这样年轻的……”齐国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双眼眯了起来,“能想出这样多的鬼点子,往后长大了,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估计要步那非兵真人的后路了……”

    齐越稍稍松了口气,他偷眼瞧了自家爷爷,见他不打算折腾自己了,才微微松了口气,准备偷偷跑出去。

    “站住!”

    齐越的脚尖还没挪呢,就被齐国公叫住了,他苦着脸回过头来,“祖父……”

    “这回,大约不是装病,不过,长安城中眼珠子多,大约很快就会知道你招惹了人家玉姑娘,而她又恰好在这个时候病了,这盆水,你接了!”齐国公大手一挥,免了齐越的鞭子,然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你去库房寻一车人参送护国寺去,以免有人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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