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给我说实话,她到底是谁?”才出门,上官正卿就抓住了齐越的胳膊,只闻到。
“我不信你没有猜出来。”齐越瞥了他一眼,将手抽出来。
“真的是她?”上官正卿叫道,满脸不敢置信,“她,她从金国回来的?就这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不过我猜得到,她没反驳不是吗?”齐越耸了耸肩,越想越觉得墨玉这个人太可怕了,这样的境地还能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来。
上官正卿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哎你听说没有?今日朝堂之上,皇上斥责的大皇子,还提前将他的秦王之位给封了。”
“不是方才你说过了?”齐越看着街上买东西的小贩,还没过新年,他们就又忙活了起来。
“唐氏族人在驿馆欺负了一个前来长安的孤女,那孤女还是的病弱的,人不给她进。那孤女就去了下一个驿馆。原本也没什么的,可是那孤女大晚上动静不小,急病请了大夫,这个驿馆又不少都是从前头那一个过来的,这气就上来了,偏生有人还上了折子,今日魄力开了朝会,怕也是和此时有关。”
上官正卿越说越觉得像是墨玉的风格,“她以往不也总是仗着自己体弱多病总反过来欺负人?只怕这次也是如此……不过我倒是好奇了,那些寒门官员吃饱了撑的吗?这种折子往常连尚书省都送不到,怎么今日偏生递到了陛下手边?”、
齐越皱眉,“禁言!你是宗室,往后要继承你父王田中王的王位,怎么随便什么话都往外说!”
上官正卿耸了耸肩,“这回哪有人管我说什么?都忙着给大殿下擦屁股呢!那唐氏也是,招惹了这么个人!嘿!”
“她,其实脾气挺好,只是有人欺上门,用的手段有些……”齐越轻咳了一声。
上官正卿倒是不以为然,“也是她这样才好,一棍子下去,将对方打个半死不活,要么就让人永不翻身,省的后面麻烦!只是这次嘛……”
齐越看着上官正卿摇头,嗤笑了一声,“只怕是她根本没打算在长安呆多久。”
上官正卿一怔,“你说什么?她一个孤女,沈自初又死了,她还能去哪里?不对,这次听说是来访友的,她访的哪门子友?谁敢收留她……”
上官正卿的话一顿,惊讶的看着齐越,“不是吧?”
“你说呢?”齐越翻了个白眼,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墨玉喜欢朝他翻白眼,实在是世上的碾压。
“不会吧?”上官正卿仿佛接触到了什么大秘密,安全没有在意刚刚听到了这个“惊天大消息”的齐越是什么表情,“你说,她师父都死了,那位……还能要她做什么?不会是……”
上官正卿转了转眼珠子,倒吸了一口气:“她都能和上官问夏那么好,不会也和金国的那位也……”上官正卿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
齐越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看着的上官正卿,“世子爷,你能不能回去再说?你不怕被人弹劾,我还怕呢!”
齐越没有说墨玉之前告诉他,她在皇宫的事,心底已经确信那个导致大殿下被斥责的孤女就是墨玉了,谁也没有她能把小白花玩的那么好的技巧。
……
墨玉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看着严安,“你来做什么?”
“陛下命我将此物你。”严安也坐下了,点着盒子说道,“这幅藏宝图并没有标注地点,只有一个无名山,你在外,可以多留心。”
墨玉转过头,看了一眼盒子,“今日我出太极殿,你没有在外面?”
“陛下传唤。”严安只随意解释了一下。
“我没有见到你。”墨玉眯起了眼。
严安皱眉:“我不是要收着你的人不还。”
墨玉颔首:“有件事,要你帮忙。”
严安挑眉,“令使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敛下锋芒。”
墨玉耸了耸肩,“我其实挺不喜欢你的,太能装,闷骚!”
“闷……什么?”严安看着墨玉,惊讶的瞪着眼,没想到玉姑娘出去了一段时间,今日还学了这样的言语。
“严安,你整日端着,不累吗?”墨玉托着下巴,笑着而看着严安。
严安没有回答,而是轻咳了几声,“令使还是先说你要下官做的事吧。”
墨玉勾唇一笑,“简单,我的人这几年都在你手上,想必你是最清楚我那位大师兄和他们之中谁有联系的了?”
严安没想到墨玉说的是这个,想到今早皇帝和他说的,默默的点了点头,“令使想要做什么?”
“将这些人剔除,你自己留用吧,想必对龙鳞卫也是一大助力,剩下的人我接手,如何?”墨玉向严安抛出了一个橄榄枝,论起在暗中收集情报的工作,龙鳞卫是怎么也赶不上墨衣卫的。
墨衣卫主动将人送到龙鳞卫的手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严安用过墨衣卫,知道这是一些什么也的人,可不是龙鳞卫这样从世家子弟之中抽调出来的清贵公子。墨玉竟然愿意把人给自己?
“据我所知,玉姑娘不是个心地善良软弱可欺的人。”严安看着墨玉。
“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杀了有用之人,跟个好看,那都是师父的部下,不该因为我与师兄的矛盾而让他们死去。”墨玉端起茶杯,神情有些淡漠,但是严安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忧伤。
“那便,多谢令使了。”严安举起茶杯,敬墨玉。
墨玉弯唇一笑,至少可以肯定,皇帝现在是站在她这边的,否则严安怎么可能会在她和她师兄之间选择了她?他龙鳞卫,从来都是看主子行事的。
严安放下茶杯,也笑了。墨玉抛出的橄榄枝,他的确无法推开。墨衣卫很好用,并且,顺着皇帝的意思,帮一把墨玉,在这个才露锋芒的小兽面前,或许能得到不同的收获。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起身,推开门,只见苏味道还站在外面。
苏味道竟然还在?
墨玉惊讶了,不过她并不打算开口。严安自己招来的人,他自己解决,她和苏晚晴还有不得不说的故事呢,上回给苏晚晴使了个绊子,将她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头压过了,还让她禁了足,只怕是这位苏相记恨着她呢。
“严统领与这位小友聊得正欢,倒是将我这个老头子泡在了一边,不知这位小友是……”苏味道看向墨玉。
墨玉“害羞”的低下了头,躲到了严安的身后。
严安:……
苏味道:你刚刚骂严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严统领,不知这位小友是……”苏味道笑着转过头,问道。
严安微笑着,毫不留情的叫破了墨玉的女儿身,“还是个女儿家,苏相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
苏味道愣了愣,看了墨玉一眼,也不再多说了,“今日与严统领幽怨,又碰上这位白衣公子,倒是让老夫想起那年随陛下前往锦州府无名山请非兵真人时。当时老夫在后头,见了那无名山,便起了诗性。”
严安很是捧场,“苏相的诗都是极好的,倒是不知道您当初在无名山还留了诗篇?”
苏味道摆摆手,“不值一提,只是得空写了下来,后来回了长安,动笔成画,提了上去,留自赏玩罢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隐世山人?竟让苏相诗兴大发?”墨玉往前站了一步,好奇的问道。
苏味道一愣,看着方才还害羞的躲到严安身后的墨玉,不过也没有失态,他笑着摸着自己的胡子:“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拂林随雨密,度径带烟福方谢公超步,终从彦辅游。”
墨玉挑眉,“好诗!那无名山真有这样仙气缭绕的氤氲雾气?”
苏味道摸着胡子笑着,“正是,非兵真人之远达非我等能比。”
墨玉:还挺大气。
严安轻咳了几声,看了墨玉一眼,“竟然属下与……白衣也相谈甚欢,不如一道用晚饭吧。”
“正好,今日内子携子去了外祖家,倒是无人相伴,正好与两位小友谈天论地。”
苏味道看了一眼墨玉,见她穿着白袍,又作了男子打扮,身旁也只余几名护卫,想必家中也无人教养。只是可惜了这般品貌,想起自家女儿,又是一阵唏嘘。他也没有多问,只怕勾起了小姑娘的伤心事,引着两人往外走去。
三人虽然站在门口说话,但是四周早有龙鳞卫清理干净了,没有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不过,就算没有龙鳞卫,墨衣卫也能做好,只不过没有龙鳞卫那么光明正大就是了。
“我听过苏家小姐的名字,三岁便识字,五岁能作诗,是个很厉害的人呢!”墨玉转头看着苏味道,笑道。
苏味道一愣,然后摸着胡子笑了,他想:这大概是个外乡人,不知道长安城曾经来过一位玉姑娘。
“正是小女,老夫掌上明珠!”
墨玉看着苏味道笑得那么开心,嘴也咧的更大了,“不知苏小姐平汝读些什么书?我也想做一个苏小姐这样厉害的人呢!”
苏味道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自家孩子被当做了榜样,这还死不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无他,只书房中藏书,随她去翻便是。小女自幼聪慧,读书颇多,若有不懂之处,便来问,时日一久,也多通些便是。”苏味道很是谦虚。
墨玉撇了撇嘴。
严安及时的将墨玉挡住了,没有让苏味道看到,他警告的看了一眼墨玉。
墨玉耸了耸肩,“白衣未见过苏小姐,只觉她定是犹如天人一般温善美丽。”
从斗兽场处理,几人都摘了面具,严安和苏味道都是长安城中的红人,不少人都认得他们两个。以至于,跟子啊一旁的墨玉,让不少人多看了几眼。如果这话是一个少年郎说的,那必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是看苏相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不带生气的……
一时间,苏相领着一个想要见苏晚晴的小子逛大街的消息风一般的传了出去。而上官泽那边知道了这回事,顺手将其宣扬了一番。苏才女嘛,能用一下就用一下吧,顶顶风,省的那么多人都盯着他瞧。
苏味道对这些都不知情,在他的眼里,摸鱼就是一个一心向学的小姑娘,想要成为他乖女儿那么好的女子,这是个好孩子啊。
到酒楼的时候,苏味道都已经开始直呼墨玉的假名了。
“白衣啊,你头一次来长安,我同你说,这里的菜色很不错,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严安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身后,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长安城之中,喜欢墨玉的人喜欢的毫无理由。这个小丫头,只要打心底想要接触一个人,那就没有做不到的。
严安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两个聊得正欢的两人身后,安静而喧闹的吃完了一桌饭。看着越聊越开心的两个人,忽然开口道:“方才,齐小王爷是不是说饭后要来找你?”
墨玉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严安,“是有这么回事来着,时间好像也不早了,只是今日不能与苏相尽兴了。”
苏味道很少能看到这样好学的孩子,也有些可惜,一想到墨玉没有家人,若是能与齐越交好,也是一桩好事。
“既然齐小王爷寻你有事,你便回去吧,快入夜了,小心寒露。”苏味道慈爱的看了墨玉一眼,提醒道。
齐越:你真的没有想到,早上朝堂上讨论的唐氏欺辱病弱孤女的事情……哦,他忘了,笑着墨玉好得很,一点都没有“病弱”的模样。
“白衣告辞,得空再与苏相共赏史记。”墨玉对苏味道拱了拱手,转身看向严安,“严统领,再会。”
严安也不在意墨玉有没有和他行礼,起身送了她出门,便回来了。
苏味道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齐越,“严统领,老夫实在是好奇,这位白衣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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