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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一度
    “哥,这你就不懂了,这世上要是说好了傻子的存在,会少了很多乐趣的!”墨玉一本正经的对连城说道。

    连城:我信你个鬼!

    “在家多待几天不好吗?”连城靠在美人靠上,手中拿了一杯茶,啜饮着。

    墨玉摇了摇头,“在家待着无聊,我怕是会被阿期给气死,还是去上学吧。”

    “不能去审审越连仞?你抓了他那么多天了,都没去看过一眼。”连城喝了一口茶,瞥了墨玉一眼。

    “哥你不也没去看过?”墨玉轻笑了一声,“让他呆着吧,他那点蛊术,还想着来折腾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只怕是你哪位师兄要对你想下回搜。他这许多时日没有出现,你以为他会不会多想?”

    墨玉耸了耸肩,“左右我早就禀告给陛下了,你猜陛下听了他打的小报告,会不会对他产生怀疑?好啊你还在对墨玉使这个位置念念不忘,你是不是对朕也有意见啊?哈哈哈哈哈。”

    连城看着墨玉乐不可支的模样,也弯了眼,“好好好,都随你,左右中秋一过,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过了中秋,我不回族地。”墨玉忽然说道。

    连城一顿,皱眉看着墨玉,“玉儿,你想清楚,你是唯一……”

    “哥。”墨玉打断了连城的话,“你才是世子。”

    连城深深的看着墨玉,一口将手中的茶喝完了,站起来看着墨玉:“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本该属于你的。”

    “可你已经为了我放弃了本该属于你的。”墨玉也站了起来。

    “又开始了……”小药王在远处,转过头看着又对峙起来的兄妹俩,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去睡午觉了。

    “至少,成人礼……”

    “我不需要。”墨玉果断拒绝,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时候回去意味着什么,“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这时候我回去了,那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更加受限了。我有准备的,哥。”

    最后,连城还是在墨玉的坚持下败下阵来。

    ……

    上官时回了兴庆殿,才坐下,就听宫人来报,说是卫幼蕊来了。

    上官时皱眉,起身出去。

    卫幼蕊站在兴庆殿外,她现在的心绪十分复杂,尤其是今天听到上官时去了墨府,过了午时才出来的的消息,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本该是墨玉的,她知道墨玉从来不喜欢这些身份之类的虚物,有很讨厌上官时,原本她对于自己的这一举动还是很不耻的,却没有今日那样难受。

    今天一听见上官时去了墨府,就算知道他是去找墨连城的,可是也忍不住的想:万一他见了玉姐姐呢?万一玉姐姐看在墨将军的面子上没有落四殿下的面子呢?万一四殿下与玉姐姐相谈甚欢呢?

    如果是捡了一件别人不要的东西当做宝贝和最大的秘密,或许没有人会觉得不安。可若是那样东西原本的主人忽然想起来了,想要了,觉得它重要了,那她就是一个小偷,一个卑劣无耻的窃贼。

    可是,后来卫幼蕊听说上官时是气冲冲的出来的。她松了一口气。

    这样东西,它有自己的想法,它不喜欢原先的主人,他还是属于自己的。卫幼蕊原本不安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就算后面听到墨连城出来和上官时道歉,上官时脸色和缓了,心情也没有原先那样的复杂了。

    好像,只要上官时和墨玉的关系依旧不好,她就不会那么愧疚。

    卫幼蕊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错下去。甚至,她都不敢去墨玉那边探听真实情况,只好退而求其次,来找上官时了。

    “幼蕊,你找我?”上官时的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疲累,可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光华,他本就生的好看。

    卫幼蕊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上官时,“做了些点心,想请殿下尝尝。”

    上官时忽然觉得一阵厌烦,他接过了食盒,看着卫幼蕊,“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不必做这些女子做的事情,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听那些默默的话,用规矩束缚自己。”

    还有,你的这声“殿下”,听着和宫人们叫出来的没有什么差别,尊敬有加,可却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啊!上官时忽然想起来墨玉说的,“本宫只是殿下的自称。”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有时候也不像做高高在上的皇子,在亲近的人面前,有时候也想做同一个普通人。

    卫幼蕊脸色一白,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墨玉,是了,玉姐姐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她就像是一直翱翔天际的雄鹰,从来不用在意别人说些什么,就算活在身份之下,也拥有着最大的自由。

    “是。”卫幼蕊屈膝行礼。

    上官时看着卫幼蕊这个模样,心下一阵烦躁,觉得卫幼蕊越来越像宫中的那些妃子了。对着自己的男人言听计从,就像是牵线木偶,没有活力,没有自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人,他们不一样。

    “今天来有什么事吗?”上官时心里觉得烦躁,语气也没有太好。

    卫幼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殿下今日去了玉姐姐家?”

    上官时一顿,倒是没想到卫幼蕊会问出这样的话,她一直都很守规矩,从不逾矩。上官时倒是有些开心,难不成她吃醋了?他心里存了几分逗趣的意思,“对,我今日是去了。”

    卫幼蕊的咬着嘴唇,“殿下可见到玉姐姐了?”

    上官时一顿,他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不能说见到墨玉了。墨玉是墨连城的妹妹,是臣子的家眷,他去找墨连城也就算了,还见了人家妹妹,这本就不合规矩。更何况……上官时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卫幼蕊,幼蕊和墨玉是好友,若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只怕她又要生气赶人了。

    “没有,墨小姐在自己的院子,我也见不到。”上官时笑着回应。

    卫幼蕊咬着嘴唇的力道越重了,一个呼吸之后,才笑道:“玉姐姐不许我们常去找她,听闻她这几日生病了,幼蕊担心她,还以为今日殿下见到了玉姐姐,想来问几句的。”

    上官时一顿,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说错话了。她们是好友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不合?可是他都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收回,见卫幼蕊脸色不是很好看,出言关心道:“可是太阳太大?觉得热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卫幼蕊扯出一个笑,摇了摇头,“殿下的脸色也不好看,想必是与墨将军商讨国事太累了,幼蕊就不多打扰了,殿下去休息吧。”

    上官时闻言,放心了些,抬手让人拿了伞给给卫幼蕊打着送她出去。

    卫幼蕊对上官时行了一礼,就小步的离开了,见卫幼蕊离去,上官时也满意的转身回去了。

    卫幼蕊回头看了一眼,上官时已经不见人影了,她自嘲的一笑。方才她问的是殿下是不是去了玉姐姐家,他回答了是。若真只见了墨将军,为何如此回答?

    他说他没有见到玉姐姐,可为什么气冲冲的出来?墨将军虽为武将,但行事进退有度,绝对不会将他气成这样。整个墨府也只有两个主子,能把他气成这个样子的,除了从来不喜欢他的玉姐姐,还能有谁?

    殿下是皇子,又是男子,脾气从来不会太好,可气成那样,到现在居然半点也没有显露。他还对她说,要像小时候,要随心,不要被规矩拘束了。可她哪有小时候啊?她的那个小时候,不过是偷来的。

    卫幼蕊只觉得难受的很,若是,若是殿下真的对玉姐姐……卫幼蕊闭上眼,死死的咬着嘴唇,若是真的,她,她不能抢了玉姐姐的东西,她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本就不属于她。

    出了皇宫,卫幼蕊就想去找墨玉,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写了个帖子,说明日去找墨玉说话。

    墨玉接到了帖子,理所当然的将上课的事往后推了一天。真是的,看纨绔子弟哪有和好朋友瞎胡闹的好玩?

    ……

    上官时回了自己的寝殿,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卫幼蕊叫他殿下的声音。卫幼蕊是受过几年教养嬷嬷的培训的,她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柔顺至极。可是却缺了些什么,那是缺了些什么呢?

    上官时躺在一旁的睡榻上,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他猛地坐起,睁大了双眼。

    那声音清脆好听,口齿间打着转,也是柔柔的,那是因为她当时体虚,吐出来的字都是打着转的,让人不由得想要保护她。而之后,她说出的每一个“殿下”,都带着不同的含义,有揶揄,有无奈,有撒娇,有讨好……

    上官时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当日墨玉在笑红尘中的惊艳一舞,心止不住的狂跳,他只觉得今天对墨玉说的每一句话,都重的过分。

    上官时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可这茶叶是热的,他喝了一杯就放下了,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他脱了外衣,躺在了睡榻上,手枕在脑后,心跳渐渐慢了下来,今天这一挑的情绪起伏,让上官时渐渐睡熟了。

    梦中好似有一个朦胧的身影,从层层暧昧不清的帷幔中走出,如玉般通透的手指,穿过若隐若现的帷幔。

    上官时只觉得想要伸手做些什么,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个看不清脸的人站在睡榻前,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上官时想要从那人离开,可那人用了大力,双手扣着他的肩头不许他动。

    上官时睁大了眼睛去看那人,却辨不清脸,只听见那一声声的“殿下”“殿下”“殿下”……每一声都不同。

    上官时心中急切,想要去抓那人的手,他挣扎了许久。那人终于能看清了个朦胧的脸,她清冷的望着自己,她在叫他,叫他殿下。她的声音中带着虚弱,脸上像是喝了酒般红了起来,一声声叫着他。

    上官时挣脱了双手,将那人看的更加仔细,他抓住了那人的双手……

    上官时醒了过来。

    他虚抓了两把。他才刚刚抓住那个手,她却跑了?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叫她不敢再这样放肆。

    上官时的嘴唇无意识的勾着,他撑着手坐起来,脑中还残留着方才的那个梦,他然后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来人——”

    上官时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衣裳,看到低着头,捧着他衣裤匆匆出去的宫人,脸色又难看了些。

    上官时闭上眼,手挡着双眼,颤着肩膀笑了起来。那小女子,那小女子像菟丝花一般……

    上官时放下了手,双眼微眯,嘴里念着“红莲”,勾唇往里面走去。

    “……只怕还不知道,这个字,是那日父皇问起,我替你起的呢……”上官时坐在了桌前,手磨搓着光滑的下巴,“可惜了,这样的脾性,只怕也为难你。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

    上官时的脸色变了变,想起了什么:“叶长歌啊,叶长歌?你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