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德妃的势力
“你想洗清那些事?”夏梨落嗤笑一声,“恐怕有难度。你也知道皇上身边有悬镜司,我们能查到,他们自然也能查到。”
“那可怎么办?”德妃吓得面色灰白,呆呆地坐了许久。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被监禁府中,日日饮酒,颓废至极,她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如果儿子倒下了,她这辈子也到了尽头。
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面色凝重地看着夏梨落。
夏梨落摒退下人,耐心地等着。
“只要妹妹能助我渡过难关,我愿将另一半势力再给一半妹妹。”
夏梨落略微吃惊,倒也没有表现得多欢喜。淡淡地说:“这么多势力,本宫担心空欢喜啊。”
德妃咬着唇,很不甘心地说:“放心,那些势力只认信物不认人。”
“哦,那一半又该如何指挥?”夏梨落挑着眉,慢慢地转动着手里的杯盏,并不着急。
“这个你放心,我们自有办法。每次出动的人数也不一样,若是连这个都不能控制,那这些势力也不值什么了。”
既然她这么信誓旦旦,夏梨落也没再多问,只手撑着额,想了一阵。
德妃等得不免焦急,生怕她不同意。可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剩下那点势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拿出去了,否则将来,她会连失去的那些都要不回来。
忍不住抬眼看了几回,双手拢在袖中,拽得紧紧的。
夏梨落却在想,德妃既然猜到是太子所为,这阵子对太子暗中下手的只怕就是德妃一派了。如今朝中局势混乱,人人自危,生怕被这两党牵连了。
从前站队的不在少数,现在都恨不得哪方都不沾。
皇帝似乎也在旁观。太子的势力被收走不少,对二皇子之事又拖着不办,分明有意放纵这两方人马争斗。
夏梨落恍惚记得,曾经听闻皇帝最喜欢老三。对三皇子她没什么印象,只见过两三回。似乎是个好武的,能力也显现在武艺和军事上。
这阵子除了宴会上见了一面,就未曾见到过三皇子。据闻皇帝刚派他镇守西疆,这一去只怕一年半载都回不来。
这么细细一想,她似乎明白了。皇帝也许真的喜欢老三呢?有军功,有兵权,又无人阻挠,这大周的天下将来岂非就是他的?
德妃已经看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夏梨落视而未见,过了好一阵,才说:“虽然有难度,本宫还是愿意尽力一试。”
德妃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说:“那就一言为定!”
“你不先给点诚意吗?好歹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本宫都做到了。接下来,事情很棘手,或许本宫需要有点帮手。”
德妃一口气憋在那里,想反驳她。上次谈的是救二皇子,查清此事不过是解救的前提。
可她害怕夏梨落反悔,忍了又忍,才说:“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人手,希望妹妹不要让我失望。”
夏梨落便看着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镂空柳叶形,管子竟是中空的,她从中取了一支更细小的金芒状的信物。
接过来看了看,才发现这信物一端雕刻如凤羽,上面写了一个“越”字。
德妃又附耳告诉她调兵的地点。说完已是孤注一掷的表情,心里总有些忐忑。
夏梨落随意把玩着这支信物,瞟了她一眼,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放心好了,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尽心去做。不过……”
她顿了一下,好奇地问:“为何你竟如此相信本宫?”
德妃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是眼缘。从我第一次见到妹妹,就觉得妹妹不像传言中的那个废材。”
“哦,是吗?”夏梨落心里暗想,当初你不是和大家一样想看我热闹吗?也没见你有多看我一眼。
德妃知道她不信,继续说:“你虽躲在人后,一副怯懦的样子,但你的眼神没有半点害怕。所以我确实很期待你和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你也知道,宫里的女人,没有别的爱好,一最喜捧高踩低,二最喜旁观多生事端。”
“真够无聊的。”夏梨落撇撇嘴,也算是信了她这番话。
“后来我在宫里多听闻你的事迹,对你便有一种此女非池中物的想法。事实证明,你果然很不一般。”
“所以,你相信那所谓的天命凤女之说?”夏梨落每每听到这个说法都想翻白眼。
不过,若将来景玹真的坐了那个位置,她好像也算凤女耶。这么一想,她总算对那个说法不那么排斥了。
德妃眼中露出几丝迷茫,喃喃道:“天命?或许真有呢?”
夏梨落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不过看来有的人真的信那些东西。
送走德妃后,她独自一人坐在灯下,拿着那支信物在纸上随手划着。
解救二皇子?
如今二皇子被监禁,只差没关在牢里。那也是皇帝看在德妃的面子上。
不过二皇子府上重兵把守,和关押没多大区别了。加上如今朝中几位忠心的太子党呼声正高,都要求严惩不怠,皇帝正顶着压力看戏。
那么她只要将二皇子从牢笼中救出来就行了,可没有保证让他恢复皇帝信任,重获手中权力。
怎么救呢?救他出来肯定得把他的罪名洗脱。除此之外,还能有何办法?
夏梨落在纸上写下了一排字。结党营私,豢养杀手,私设情报组织。
这一条条都是大逆不道,会被人冠以谋逆之罪的啊!
结党营私也就罢了,顶多被夺权,放一旁不用。但养杀手暗卫,私设情报组织,一听就是要干大事的。尽管其他皇子或多或少都养了一批势力,但绝对不会像二皇子这样,被人证据确凿地揪出来,还是大规模的。
夏梨落用金芒尖的那端在头上轻轻梳理着,眉头紧皱,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更深露重,掌灯的宫女悄悄打着呵欠。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劝道:“娘娘,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夏梨落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怜她站在那里苦苦熬着,便笑着答应了。
宫女松了口气。
九公主还在等着夏梨落带她出宫,可皇帝迟迟不下旨让她去皇觉寺,她觉得再这么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这天,她再次找上夏梨落。
“不管,这次你得帮我出去,不然我就照着自己的办法来了。”九公主拉着她的手撒娇。
“你那次不是见到哥哥了吗,就没和他说清楚?”
夏梨落抽了抽自己的手,没能抽出来,也只能由她抱着。
九公主嘴一扁,想到那天的事心里就一阵烦躁。
“他呀,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认定我坏了他的好事,真是气死我了!”
夏梨落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这根本就只是夏瑾墨的借口。
他已认定自己和公主不可能,就连机会也不想给了。可他真舍得放手?
“我今日去找父皇了,他说碧血宫最近有点乱,揪出了十几个叛徒,还有曾经的分坛也被剪除了两个,势力大不如前。”
夏梨落知道哥哥在忙铲除叛徒之事,但他并没细说,她也不会关心那些。
如今听得九公主这样说,心里也有些怪异。也许在这次剪除叛徒的行动中,皇帝也参了一手。
毕竟那曾经是江湖上势力强大的组织,即便归顺了朝廷,其威力依然存在。对皇帝来说,这样强大的势力,始终是个隐患。
所以皇帝只倚重夏瑾墨,凡是朝廷的事,都是召他入宫,只因为他是夏府嫡子。
九公主长期在宫里,也很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但她并不认为这与她有多大的关系。
夏瑾墨是尊使也好,是夏家嫡子也罢,或是普通人,对她来说并没有区别。
“那九公主想出去做什么呢?你明知哥哥在忙。”
“我……哎呀,我就是想他了不行吗?”九公主恼羞成怒,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说,“你再这样,我就让父皇给世子指个世子妃,气死你!”
夏梨落嘶的一声,假意抱着手臂,做出惊恐状,“哎呀,九公主饶命,世子爷他……他可无福享受。”
“嗯?”九公主嗅出其中一抹异样,眯着眼看她,“你什么意思?世子……不能人道?”
夏梨落“噗嗤”笑出声,“想哪儿去了,他不过是身体有恙。”
“那个不行也是身体有恙啊。”九公主嘀咕了一句,又问,“什么病?”
夏梨落敛了笑容,低下头拽着一枝枯黄的柳条,绕在手里把玩着。
九公主也慢慢沉静下来,看到她这模样,意识到世子病得不清。
“到底怎么回事?宫里那些太医没有人会治吗?”
“不是寻常的病。”夏梨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跟我还要遮遮掩掩吗?有什么难处直说呀。”九公主有些着急,跺了下脚。
夏梨落摇了摇头,苦笑:“说了又有什么用?若是有解,早就去找解药了,又怎会像现在这样子?”
“原来是中毒了啊,什么毒?真的无解吗?”九公主蹙起眉,已不如刚才激动。眼中飘忽着一抹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