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你不打算解释吗
魔珠经历了雷劫,重伤,变成一颗黯淡无光的珠子,看起来不过是颗普通的夜明珠。也算他命大,掉落之处正是灵族,是灵气最浓郁的世界。
它在灵族躺了几百年,终于将雷劫带来的重伤治愈,但它的魔力却还没恢复,也无法化形。
就在这时,灵族的小皇子发现了它,把它捡去日日带在身边。
那皇子便是日后的灵王,体内的灵力不过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魔珠趁其不备进了他体内,与他一同修炼,成长。这是最快的修炼办法,也是它化形的捷径。
直到夏梨落他们到来,他也修成了正果,正打算夺了灵王的身体自己做主。
没想到景玹强行将他引到自己体内。而它并不排斥,因为它发现这具身体更适合它,也让它感到熟悉。
景玹在意识模糊中听到魔珠唤他主人,下意识地排斥,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魔化,便汇聚了全身灵力抵抗。
而后便是如同灵王和魔珠那样的殊死搏斗……
昏迷中感觉到有个人靠近,用一股清凉的灵力将他唤醒。
景玹醒来后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想要宣泄出去。
救他的女子他认得,就是上次将他从妖族带出来的那个女子。
“又是你。”
景玹幽沉的目光看着她,并无半点感激之情。
女子不满地嘟起嘴,说道:“我都救了你两次了,你竟然半点谢意都没有。就算不说谢,你总该问问我叫什么吧。”
景玹轻轻皱了皱眉,从善如流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很高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叫帝凤倾,你记住了。”
帝凤倾?
景玹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万般熟悉。忽然记起自己曾经梦到的前几世,似乎有一世就和一个叫帝凤倾的女子纠缠不清。
原来竟是她!
他已记不清前几世的事,只知道那时候自己对这个叫帝凤倾的女子爱恨交加,直到死都还是又爱又恨。
但毕竟是前几世的事了,如今的他,心里只有梨落。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听得帝凤倾惊呼一声,指着他的鬓角,“你,你脸上……”
景玹不明所以,伸手抚摸了一下,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对。
帝凤倾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叹了口气道:“魔珠认主了,天意!”
景玹越发觉得玄妙,可他什么也没有问。
一个活了几世的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她能救活他也没什么奇怪,知道一些魔珠的事更是正常。
而他如果注定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便等他为夏梨落做完该做的事,再安静离开吧,至于从前的事,他没有兴趣知道。
后来他才知道帝凤倾在惊呼什么,他的鬓角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藤蔓状的刺青。仔细看那些卷须缠绕着中央一朵不知名的花,不知为何看到那朵花,就让人无端生出黑暗的感觉。
“那是魔界的无极花,魔界花王。”
帝凤倾在一旁解释道。
景玹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将死之人,还管那些做什么?
景玹到了东晋,联系上端王的第一近侍杨凌。之前他们就已经在筹谋了,也说服端王合作。
这一次,在他策划下,端王抓住时机打着勤王的名号,控制了皇城。并且和几个皇子联合起来,只为了对付如日中天的齐王。
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解大周的燃眉之急,那时候他还不知夏傲天已和景王达成共识,正带着兵往回赶。
不过即使知道,他也会将赵思齐当作第一敌人。只要一想到他的隐忍和坚韧,他的野心勃勃,景玹就有种危机感。再想到他曾经对夏梨落流露出的若有若无的情愫,不论真假,也都足以让他理智全无。
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帝凤倾跟着他辗转东晋各处,最后见他要杀掉赵思齐,忙制止他。
“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帝凤倾垂下眼眸,犹豫了一阵才说:“因为他……肩负重任。”
景玹呵呵笑了两声,“我才不管他肩负什么重任。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敌人。”
帝凤倾有些懊恼,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可不说清楚,又怕他乱来。
这可是姐姐的心上人啊,她也不想让他出事。他若出事了,姐姐说不准心死,又要和她争了。
泄露天机就泄露天机吧,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为景玹听了之后会停下手,谁知他只是冷笑一声,说道:“这种话你也信?”
帝凤倾瞪大眼睛:“为何不信?”
“人家还说夏梨落是天命凤女呢,你觉得是吗?”
帝凤倾:……
谁说不是呢?可这话她说不出来。关于姐姐的身世,只能靠他自己去发现,旁人是不能说的。再说,就算告诉他,想必他也是不信的。
“就算他有天命在身又如何?你还说我会入魔呢,我一个要入魔的人,会怕所谓的天命?”
景玹最后丢下这句话走了,帝凤倾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找上了赵思齐。
只是没想到赵思齐命不该绝,从那么高的山崖被打下去,竟然还有一口气。好巧不巧的又被夏梨落碰见。
帝凤倾只能感叹命运难测,人如何能违逆天命?所以,赵思齐趁着景玹给夏梨落疗伤的时候偷偷溜走,她明明知道,也装作没有看见。
自从体内的魔珠与他进行了一番较量之后,景玹对魔珠生出的魔力已经能够运用自如,再加上自身的修为,法力已经不是当初可以同日而语的。
夏梨落也感觉到他灵力的充盈,像取之不竭,源源不断涌入。可她还在为将来要面对的状况纠结,有些抵触。
“梨落,乖,放松,不要抵抗。”景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舍得怪她,只能耐着性子哄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要你救。”他刚才给了她希望,却也只是那么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解释,让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也不想胡思乱想,却控制不住猜测他们的关系,越想心里就越酸涩,越觉得自己就不该出现。
夏梨落还在垂泪,却听见旁边那女子说:“我姐的伤,我来吧。”
她一时理解错了,气恼地想,都还没嫁给景玹,就开始姐妹相称了?
“不劳你们费心,你们走!”
景玹没想到刚刚安抚下来的她,又使小性子了。知道她是误会了,可刚才确实有意骗她,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解释。
这边没说话,那边帝凤倾倒是幸灾乐祸,笑着说:“好啊,那玹哥哥我们走吧,她这样对你,你还理她做什么?”
景玹气得想赶走她,又担心她真的走了,自己医治不好梨落。
黑沉着脸,低低训了一句:“闭嘴。”
转过头,眼神瞬间柔了下来,凑近夏梨落的耳边,轻声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骗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夏梨落收住泪,呆呆地看着他,那样蠢萌的样子,几乎要将他的心融化。
景玹将她拥进怀里,哄道:“别难过了,我们先把伤治好,你要怎么罚我都成。”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他连忙给帝凤倾使了个眼色,让她过来疗伤。
夏梨落虽然对她还有些反感,但景玹方才的话确实让她觉得安心,便也不再计较。
两个时辰后,景玹带着夏梨落回到晋城。他的住所比较隐蔽,即便城中也遭遇了兵变,他那宅子却没依然安静如初。
帝凤倾并没有跟他们回来,她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景玹知道她其实就在附近。
路上,夏梨落就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一路疾驰,用宽大的披风将她一起裹着,护在怀里。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几次开口都会灌进一大口风。
而他则装作没听见,自顾催马扬鞭。
到了门口,他直接抱着她跳下去,从小门进去,一直抱到客厅里,才轻轻放在座椅上。
宅子里没有人,除了外面院子里的一个洒扫老仆人。夏梨落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子珺,你就不打算解释吗?”
景玹知道逃避不过去,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放心,我会告诉你,现在我先给你倒杯水。”
她这才松手,看他走到一旁倒了水过来。
两人对坐着,她莫名有些紧张。屋子里安静下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然有力。
景玹略低着头,眉头紧锁,身上那件披风兜帽还没取下,将他的脸遮了一半。
夏梨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副打扮,突然倾身一把掀开他的兜帽。
鬓角那独具特色的刺青印入眼帘,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景玹知道瞒不住,刚才也没阻止她。幽眸沉沉,欲言又止。
他该怎么跟她说啊?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快要被魔化,势必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会离开她?还是对她说自己命不久矣?
“子珺?”夏梨落盈盈目光,充满了疑问,连声音都带着不自觉察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