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打自招。
刘文洪气的脸色铁青,“你家夫人倒是知道提前把事兜好,特意让你在本官跟前晃悠,还真个尽忠职守的贱婢。”
“大人,奴婢…奴婢怎么了?”她只是怕柳倩儿对夫人不善,想着那珠钗即便被别人捡了也不好,才乘着没事找找,如今看到刘文洪,心想提前说下,日后真出了事也不怕了,那曾想就被一顿骂,也是一脸无辜。
刘文洪哪里要跟她多说,一甩袖子,拿着那钗子和信纸直奔后院。
丫鬟全然不知怎么回事只得跟上,主薄本来就等着看热闹自然也一块去了。
后院里,周氏还在消化刚刚的事情,突听门外脚步声传来,她心想难道那小姑娘知道自己说了大话折回来了,刚起身去看,门口却是快步走来一人,她面上一喜,刚要唤一声‘大人’,却被刘文洪迎面甩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夫人!”丫鬟听到响声也愣了,红着眼睛上前扶起周氏,一边难以置信看着大人的刘文洪,“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夫人,夫人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周氏也没反应过来,她捂着脸亦是看着身前怒视自己的男人,心里阵阵发疼。
刘文洪却觉得她这是在装模作样,越想越气,“少在这给我装蒜,本官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却在这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周氏,你把本官置于何地!”怒到极致,他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摔。
珠钗落在地上,上面彩色的小珠摔的散开四下滚去。
周氏看着那珠钗再看纸张却突然明白什么,这会她心里不止是疼还阵阵发寒,竟然让那小姑娘给说对了么?
她颤着手拿起那纸张,看了几眼后便是笑了起来,周氏眼里还含着泪,却莞尔看着刘文洪,“就因为这个,大人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打了妾身一巴掌,还给定了罪?”
“还就这?周氏,你知不知道就这张纸,本官能直接休了你!”
周氏却夺声道,“那妾身敢问大人,这纸上写的什么大人可看过?”
“何须再看!”刘文洪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昨日你跟那叶文添私下相会整好被主薄的书童看见,这东西也是他亲眼看到叶文添从你房里出来拿在手里并且埋在院子里的桂树下。”
“刚刚,本官亲眼看到你的丫鬟四处寻找珠钗,你不就是发觉事迹败露故意让丫鬟这么做,好推脱干净。”
周氏开始听的愣了愣,待听完这些计划的天衣无缝的造谣事,只是连连冷笑几声,她盯着刘文洪,一字一句道,“我周氏自嫁入刘家,从来都是恪守妇道,遵从三从四德,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大人非要强加妾身身上,妾身只能认了。但是,这珠钗和信纸明明都不是妾身的,妾身想知道大人这么诬陷妾身,日后该如何对他人解释!”
她忽将那纸张翻面过来,面朝刘文洪,“里面确是被人提起夫人,可大人看清楚,那喊的小名是叫倩儿,府里上上下下带着倩字的是谁,大家心里有数,只是可悲,妾身未料到大人竟对那背叛你的人如此维护,不惜让妾身背负这个污名。”
周氏话一说完刘文洪便愣住,他强压怒火拿回那信纸。周氏刚刚说的没错,他之前拿到后只扫了眼看到上面写了‘夫人’二字,后面就是不干不净的话,便气的没看。
此时再细细看去,可不就是唤的倩儿二字。
并且越看下去刘文洪又发现不对的地方,文书叶文添写的一手小字还不错,但刘文洪却觉得太弱文弱不怎么喜欢,而眼前纸张上的字确带有弧度,而且还有些熟悉,最后他猛地想到什么,骤然看向身后,“是你!”
“什、什么?”主薄还在意犹未尽的看着好戏,这件事是他设计,自认为没有差错,眼下只要继续发展下去,不光他能挤走叶文添,姨娘也能达成所愿,可不就是两全其美。
哪知刘文洪却突然将矛头指向他,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时周氏又道,“还有,这珠钗也不是妾身的。刚刚妾身在床底已经找到丢失的珠钗,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丫鬟。”
两个证据都被推翻,刘文洪哪里不知误会了什么。
一面是才招不久却得他心的主薄,一面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原配夫人,想到刚刚那一巴掌,刘文洪心里满是愧疚,出于这个心里,他大吼一声,“来人,把主薄给我拿下。”
这声音不小,后院门口守着的衙役当下跑来,二话不说将主薄按下。
这才反应过来的主薄惊慌道,“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件事跟卑职没关系呀。”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今天本官就好好审一审,看看身边有多少狗贼。”他说完,让衙役将人带去公堂,又让丫鬟去喊柳倩儿,他要当堂审问。
“大人,妾身累了,不想去掺和了,有什么事你再让人唤我吧。”周氏捂着脸坐了下来低声说了这么句。
刘文洪打错了人,又说错了话,这会愧疚满满,自然答应。
待他一走,丫鬟也随即离去,周氏看着恍然间空档的房子,忽的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她哭自己不久前质疑小姑娘满口大话却被证实。
她哭自己一心向着刘文洪,却被如此污蔑欺辱。
她更哭自己一辈子辛苦,却什么都没换到。
房间里女人压抑的哭声溢出,只听得人心生同情。
就比如隔了不远的办事房间里的叶文添,他忙碌着手里的人,却不忘分心看向窗外,刚刚听到一团乱糟糟的吵闹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听路过衙役悄声说大人打了夫人,难免同情,再怎么说都是女子,男人怎能动手打人。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爹,外面好热闹,你都不好奇出了什么事吗?”坐在房间里乖巧的仿佛从来没离开过的叶秋,撑着下巴看着忙碌的人,故意问了一句。
叶文添却是摇头晃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爹更关心以后跟阿秋怎么办。”
叶秋心道还真是个心大的。
她看向外面,正瞧见一翠黄色飞鸟路过,便是指尖一弹,飞鸟从低空中落地,低鸣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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