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雪银河的个性,豪爽倒有几分。因此不说朋友遍天下,至少三教九流都有沾惹,否则她用得着躲京里来,往日仇家有,疼她要死要活的也有。
果然,晚间叔父又打来电话,还是说在圆山饭店等她。这次直接叫她上了16楼餐厅。
坐下来,几样朴素精致小菜,叔父喝水,给她点了一杯山药饮料。嗯,叔父很注意养生。
“今天见到的这个沈夫人,按辈分算确实是你姑姑,她嫁给了沈自从,外头肯定随夫姓,沈雪氏。”
雪银河点点头,世家大族都这个规矩,感受上把薛家的女儿娶进门,再冠以夫姓,把雪姓放在后头,好像就压了雪家一头似得。当年姐姐也是如此,蒋雪氏。就是不晓得自己这雪字前头压个什么姓了。
叔父又讲了一大些家族利益,终于进入正题,
“潼潼路,金玉祁,名声载揄扬,权势实熏灼。这里的潼就是指童家”
雪银河终于晓得她将要冠以的夫姓是什么了童。
她要嫁的也是童家第二个儿子,童心路。
对于这个童家,叔父只提到童家掌门人也就是童心路的父亲童源是参议院第一议长,位高权重,顺接下来的肯定还是雪家家族利益,其它,一概未提,包括她这个终身之所童心路。
最后,叔父说后日是第一次相亲,希望她好好准备准备,装扮像今天这样就可以了,不要化妆,朴素最好,礼节到位就行。
雪银河回家来了,
第一次相亲。呵,是呀,她又不是雪家那类“高贵的女儿”,说到底,就跟个小妾生的,是被别人挑的,肯定得有个挑三拣四的过程。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呢雪银河回来后到底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命运不可抗,但是在“行走命运”的过程中,她还是需要多有些把握才行几经挣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达大小姐连夜赶来,
雪银河在她租住的那个小屋前,站着,手里还夹着烟,
达大小姐一看见她,多贵的雷伯包往地上一摔指着她“小表子你跑走这么多年躲谁还躲我啊你知道老子找你这些年掉了多少皮”眼睛通红
雪银河就是夹着烟的手直摆,“小声点小声点,进来嚎啊”说着,一瘸一跛走过来,弯腰捡起雷伯包,拉着她往里走。
达岩看见她这样,终是忍不住哭起来,手捂着嘴眼泪流,被拽着进来了就是心里难受极了妈的,雪银河怎么这样了她是有点跛,可原来多疼都忍着端着,她永远是女王
雪银河进来后,去洗手间给她洗了个热毛巾来,达岩捂着脸好半天才放下再灯光下好好看她,“长胖了。”
雪银河笑“吃得好自然长得好。”
达岩看看她这小屋子,“能吃多好,你是完全自暴自弃了。”
雪银河就是在床沿边坐下,像个小姑娘盘起了腿,
她望着她,她望着她,过一会儿两人都呵呵笑起来。达岩破涕为笑还像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是个不好哭的,这一见她就破功也是头回,主要是这次雪银河离开她太长时间了。
达岩是雪银河的发小儿,真正的发小儿,她们的母亲也是发小儿。
达岩的父亲是汉州有名的黑老大,所以达岩从小就生的飞扬跋扈,一小没少欺负雪银河。但是越往大啊,才发现骨头里还是只这一个雪银河镇得住她
达岩给她点了支烟,自己也抽了支。她烟瘾没雪银河大。其实雪银河从前也没这么大烟瘾,后来遭人陷害过一次,注射过少量吗啡,幸好没染上那个,不过至此烟瘾就大了。
雪银河咬咬唇,弹了弹烟灰,“你知道我在那边呆不下去了。”
“我知道,可你出来跟谁不吱声要跟我说呀”达岩又稍激动起来,
雪银河也没看她,笑笑,“我还不是讲脸,一时也不想面对你。”
达岩这下好半天不出声了,过了会儿,“现在不讲脸了吧,”
雪银河睇她一眼,“去你的。”这下两人才算笑得轻松了,
“我叔父来找我了,要我嫁给一个姓童的,我心里没底,你帮我探探路。”
达岩夹着烟抽的手愣住了,
但是,一时,又着实不晓得说些什么,
她到底是雪家的女儿啊达岩是体会不到他们这些至尊家族的苦楚的,她父亲白手起家,如今有个庞大的黑暗帝国,但是,再残酷也比不得地上这些所谓“权势大族”里的龌龊残忍就像父亲所说,我们的命运能自己掌握,他们的,再权势滔天如何,掌控不了
“没问题。你再不能跑了啊,你要再搞这一出儿,我再逮着你,打断你的腿”达岩咬牙说。
盘腿坐在对面的雪银河憨笑,举起夹着烟的一手,“发誓,不跑了,这块儿水更深,我还得赖账着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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