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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队长睡着了
    我想起了严若萱曾经对我的温柔,想起她进这个家门时,很勤快地帮父母做家务。虽然她什么也不会做,但是她确实努力了,她努力地想适应我们农村的生活,想做个好妻子的。

    我们要孩子的想法是对的,但处理事情的方式却是值得商榷的。城里长大的女孩子,有她们自己的想法,她要融入我们家,我也要和她磨合,不能那么直接地逼迫她。试问有哪个妻子,喜欢咄咄逼人的丈夫?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夫妻间尤其要如此。

    如此将心比心,我就更加思念严若萱了,那一晚我睁着眼睛,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一年了,我们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直到今天,我也才知道严若萱在我心中是这么的重要。

    鸡啼牛叫,枝影留窗,我耐着性子等到天已大亮,就连忙爬起来,早饭都没吃就骑着车子往外走。

    妈妈在身后追问我,大礼拜天的,你干什么去?我回答进城接媳妇回家,语气里我自个都能听出欣喜。

    到了严若萱家单元房外,我刚要敲门,听见屋内隐隐有说话声,就停了手,把耳朵贴了上去。

    “就你这样子的狗脾气,找到小王那样的人家,你还图什么?还不赶快回家去,小心时间久了,人家真不要你。”岳父大人在训斥严若萱。

    我笑了,多日压在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

    岳父岳母老夫妻俩,老实本分,善良可敬,就是放在农村都是老好人。每次我来他们家的时候,岳父岳母都当我是贵客,总有一个小心地陪着我说话,另一个在厨房里操持着七菜八碟。害得早成老女婿的我,一直老大不自在。

    看岳父说的话,真是太谦虚了,竟然怕脾气臭的宝贝女儿没人要。他们不知道,美女有几个有好脾气的?要是女孩长的国色天香,再个个温柔可爱,那还给不给丑女们一条活路了?

    我身心俱愉,也不打算趁机摆个架子,直接敲起了门。

    严若萱被岳父说得,本来都打算要回家了,看见我来了,又耍起了美女脾气,说死也不回去。

    我早知道她们的底线,因些处理起游刃有余。我故意把错误全揽到身上,一个劲地说软话赔不是,再加上岳父母在边上帮腔,她就扭扭捏捏,又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家了。

    严若萱回来后,一切恢得正常,我也安心地去上班了。小别胜新婚,小闹似**,果然如此。

    兄弟们看见我唱大戏似的花脸,都取笑个不停,我只能呵呵地干笑着缓解尴尬。队长问了我一下情况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以为一切如常,可一段时间后,我发觉是我自做多情了。我是越来越不懂严若萱了,她三句话不合就拍桌子打碗,动辄就以回家来要挟我。

    而我的父母愈发见老,尤其是村长老爹,本挺直的腰背好像都有些弯曲了。没人的时候,我常会听见他们长吁短叹。而一旦我到了近前,他们又什么都不说。

    如此又是半年后,我想了半天,想不起到底是因为什么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头,严若萱揪着我大吵了一架,就躲回家去了。我拉下脸去接了三四次,她都死活不回来。

    再一次被她拒之门外后,我郁闷无比,回家就提了老爹的两瓶洋河大曲,去找队长喝酒。队长家在我们东面的夏林村,离得不远。

    两瓶见底后,我愈发精神抖擞,又逼着队长破费了两瓶二锅头。

    我不管队长耐烦不耐烦,颠来倒去地絮叨这一年多发生的大小事情。从严若萱进门看似相敬如宾,其实是敬而远之。到父母和我想要个孩子,以享天伦之乐。最后再到严若萱毫无夫妻之情,决绝地给了我一个大花脸。

    我一遍一遍地说着,想起父亲那快白完了的头发,想起妈妈那时不时地叹气,想起奎叔骂爸爸的那些话,我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地无所顾忌。

    队长坐在对面,摇头晃脑地看着,看我哭得伤心,不得不大打着舌头挪过来“兄,兄弟,别难过,夫妻,总有,总有个磨合期,你这才,一年,新婚燕尔,而已。”

    大嫂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了,看着我醉气冲天的样子,一阵厌烦又与心不忍。她一边拍着队长的后背,一边也劝我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愁之类的。

    他们不劝我还好,越劝我伤心,哭得眼泪鼻涕一抹脸。

    我爱萱萱,或者说我爱慕虚荣,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很是爱她。可是我也爱我的父母啊,他们把我养这么大,临到要享清福了,却让我整出了这窝火的事。

    萱萱啊,你知道奎叔怎么骂我爸吗?那可是人见人嫌的老奎啊。

    萱萱啊,你爱我吗?你爱我的话,能否也替我考虑那么一点点啊。

    我自言自语,端起酒杯又要往嘴里倒去,周大嫂抓住了我的手。

    “小白啊”周大嫂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嫂子啊,呜”我一边抽噎着一边说“您有话就说,没话说,就让我喝个痛快。”我的酒量也就一斤左右,今天都快喝了两斤了,却越喝越精神。人逢知己千杯少,未到伤心落泪时。

    周会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队长一眼。队长两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哎,小白啊,身体要紧”周会计按着我的手不松。

    “大嫂,我没醉,清醒地很”说着我一把扯开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两瓶二锅头也没有了,我冲周会计叫道“大嫂,再拿瓶酒来。咦,我还能喝,你怕啥?我家酒多的是,下次我再给你,你带点来。算了,我自个去拿。”

    我刚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周会计忙扶着我,“小白,小白,听我们一席话。”

    周会计又看了眼队长,队长晃着脑袋,嗡声嗡气地说“你说,说吧,不说,不够,意思。”队长说完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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