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长盘坐起来,将轩辕剑放出来,掐了一个剑诀:“去!”
虽然神念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使用轩辕剑来做移动眼睛。
其实在申道长的眼前是有一条宽度不到半尺,仅能容纳双脚同时站立宽度的细长小路的,看似通向了未知的黑暗,但也是进入这里的人唯一的出路,不论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看起来都非走不可。
轩辕剑在下面飞了一圈儿,探了探这万丈深渊的底。
一片血海。
冥河老祖,真有你的。
原来那么多的血腥玛丽都全都汇集在此处其实就单凭这里的血量来说,说是血海那是夸张了,充其量就是个血池,还配不上冥河老祖的逼格。
申道长心中暗暗分析,这条地狱路不但是离开杀戮之都的路径,也应该是整个杀戮之都的核心所在,也是维系杀戮之都奇异领域的能量源泉。
所以想要彻底摧毁杀戮之都,最重要的就是将此处的血池破坏掉。
毕竟血海不枯、冥河不死,虽然这里只是一个血池,八成也会继承这个特性。
轩辕剑对于杀气自然是来者不拒的,但却并不愿意沾染到血池之中的血液,表现的十分抗拒,就好似寻常人走路遇见一坨屎,会本能的绕开。
这里的血液非常混杂且不纯粹,稍稍待的久一些便有一缕腥臭的气刺激这申道长的嗅觉,屏住呼吸内循环。
操控着轩辕剑直插血池之下。
轩辕剑最多也就是心里小声哔哔:无良剑主,竟然让它高贵的身躯沾染如此污秽之血,太难为剑了。
轩辕剑与申道长心意相通,它心里的嘟囔自然瞒不过申道长,但听着轩辕剑的吐槽,申道长觉着这一幕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细细回想一下,无良师尊给自己指派脏活累活的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没少在心里内涵这位大佬大佬八成是能够听到的,就好像自己现在能够听到已经开始的骂娘的轩辕剑一样。
轩辕剑:
申道长的声音在轩辕剑剑灵的心中响起:“你在说什么?我这里全是哔哔哔哔”
轩辕剑剑灵:我想换个主人。
但是它不敢说。
不过轩辕剑有办法,宝物与主人是心意相通的,便将自己感受的共享给了申道长,大家一起来承担。
尚且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申道长,忽然就被轩辕剑这一手刺激到了,反胃加恶心,险些乱了道心。
这种感觉好像是见了一坨粪便,竟然不是想要绕开它,而是故意去嗅嗅它的气味、感受一下它的触感
默念几声无量天尊,切断了跟轩辕剑除视觉与听觉效果外的一切共享感触,并且将轩辕剑再次往下面塞了几个身位。
申道长心中暗暗无奈,轩辕剑是法宝、自己是法宝人,但不论是法宝还是法宝人,虽然寻常时候皮一下也能恶心到主人或者是师尊什么的但也就仅限于此,而换来的则是变本加厉。
这一次只是让你闻闻味道、感受一下触感下一次保不齐就要让你尝尝味道了。
血池最深处。
“主人,我看到了三只葫芦。”轩辕剑立马将自己所见反馈给了申道长。
申道长其实也第一时间通过共享视角看到了,这三只葫芦就很眼熟,而且还勾起了申道长快要遗忘的一个的任务。
“张兄、袁兄。”申道长连忙招呼两位陷入沉睡的天君。
申道长手上的两枚隐藏着的戒指开始闪光,并且渐渐的行程了一个沙人与一个冰人的模样。
“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张天君伸了伸拦腰,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处的环境,然后才向着申道长询问道:“道兄,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有什么需要我二人帮助的?”
袁天君则是皱了皱鼻子,带着许些慎重道:“不对劲儿,这里的煞气竟然有一股子血海的味道。”
张天君听到袁天君之言,也连忙细细感应了一番,沉声道:“神念被限制了,下面有一一片儿血池,这血池里的血液能够吞噬我的神念。”
“两位兄弟切莫着急。”申道长连连摆手,并且挥手将轩辕剑招上来,运转魂力将轩辕剑上的血液清理赶紧之后,才对着两位天君说道:“刚才贫道在驱使着轩辕剑探了探着一片血池,才发现在血池地步沉淀着三只葫芦。”
“葫芦?什么样的葫芦?”袁天君神情微微一动,他知道申道长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他们二人召出来,此时稍稍一分析便大约能够猜到几分,这葫芦应该是他们十天君的法宝。
“如果贫道没有看错,应当是王道兄的红水葫芦。”申道长念了一个咒语,在自己身上镀上了一层隔膜,对着二人说道:“刚才试着让轩辕剑将葫芦取上来,但却被莫名的禁制阻止,看来需要两位道兄一同下去看看究竟了。”
十天君的事情,便是申道长的事情,虽然王天君不一定还活着,但眼下既然寻到了他的遗物,便不能任由其遗留在此地。
想到此处,申道长为自己的探查血池的决定点了个赞,若非如此恐怕就要错过了,而自己时候若是将杀戮之都毁去,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能够寻到王天君的下落了。
申道长念了咒,在自己以及两位天君的身上套了盾,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窜入血池之中,向着血池底部进发。
王天君是十天君的老九,是红水阵的阵主。
红水阵号称是变幻莫测、有来无回,还有个名堂是:三个葫芦奥妙藏,内装红色夺命汤。饶君就是金刚体,粘上红汤顷刻亡。
葫芦中的红水乃是壬癸之精,天乙之妙,但凡将葫芦中的红水杀出去便是一片血海汪洋,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当然,血水溅不到别人的身上,就算是废了。
事实也是如此,在封神大战的时候,也就是杀了个炮灰曹宝,随后便被在一旁看透了底细的道德真君所破。
当时的场面其实十分简单,就是王天君先用一葫芦水杀了曹宝,然后道德真君进入阵中,王天君在中间的八卦台上将一葫芦的红水撒入阵中,但凡道德真君踩一脚便要化成血水但是道德天尊看过了之前曹宝的惨状,并不上当,而是把袖子一抖,落下一瓣莲花,道德真君只脚踏在莲花瓣上,任凭红水上下翻腾,总是碰不到道德真君分毫;
王天君便用出了第二招,把红水往道德尊君的脑袋上倒,这一回道德真君顶上现出庆云遮盖,上面无水粘身,下面红水不能粘其步履,如一叶莲舟相似
倒完了三葫芦水的王天君心态已经崩了,也是他们专精阵法,而自己的修为确实不如阐教十二金仙,一阵持久的法力比拼之后,王天君自知不敌,想要转身逃走的时候,被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直接扇死。
虽然输的窝囊了些,但王天君炼出来的壬癸红水也确实霸道,在申道长这种东西不适合正对正的用出来,要在暗处出其不意的甩出来才更加致命。
比如专门做一个不太结实的葫芦,里面装一些红水,跟人斗法的时候便可以伺机而动,如果斗法的对象是那种喜欢接暗器,或者是阻挡暗器的选手,那就可以大呵一声“接暗器”,然后把葫芦甩出去,且看他怎么说。
当然,这都是申道长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登不上大雅之堂,也没有跟旁人说过。
其实认真说起来,王天君的三只葫芦在此处出现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他的红水以及葫芦,其实都跟血海颇有关联。
下到底部,张天君与袁天君的神情激动,他们二人对于王天君的感情自然是要强过申道长的,毕竟他们十人就好似手足兄弟,在截教也是一起长起来的,之前得知董天君神形俱灭没有复生的可能时,他们两个便好一阵难过,如今得到王天君的线索虽然心中激动,但越是离得近时,便越有一股惧怕之意,生怕再得知一位兄弟的噩耗。
哪怕是如同他们两个这样成为器灵一样活着呢?
而且跟着申道兄,将来未必没有重塑躯体的机会。
三只葫芦就这样静悄悄的躺在底部,申道长感应着面前的禁制,一筹莫展,说实话他申道长鼓捣这些旁门左道是真的有一手,但眼前这一道禁止明显就比他掌握的那些东西高出了数个层次。
“两位道兄,可否能够破解眼前这禁制?”
三只葫芦就在眼前,但是却被一道透明的小罩子阻挡,这确实是始料未及。
“解不开。”袁天君稍稍推演了一阵儿,捂着脑壳败退,苦笑道:“这般禁制,怕是准圣的手笔,咱们这种小金仙实在是哎。”
“不如试试看能不能以力破之。”张天君提出了一个方案。
“可以试试。”申道长点点头,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其实在破解阵法禁制的时候,往往也就是这两种方式,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以力破阵的时候更多一些,毕竟阵法的奥妙并非那么容易研究的。
申道长扬起轩辕剑就要砍下去,而这时候申道长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且慢。”
申道长闪了一下腰。
张天君与袁天君两个人看到申道长的动作,连忙上前询问:“道兄,你这是”
“别打岔,无当师姐传讯了。”申道长摆摆手,并且两个人也拉入心神群聊之中。
“张绍、袁角见过无当师姐。”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赶忙乐呵呵的见礼,同时也轻松了不少,大腿来了若非现在挂在申道长身上不好意思改换门庭,他们一定主动要求挂在无当师姐的身上。
这可是师尊的四大内门之一,虽然无当师姐一向低调,但要知道在大师兄“叛变”、金灵与龟灵两位师姐陨落之后,截教便由无当师姐代为掌控,只是封神大战之后便没有了无当师姐的消息,或许是心灰意泠的缘故,无当师姐并没有重建截教的意思。
当年号称万仙来朝的截教,最后只剩下大小猫两三只,确实就很离谱。
在通天教主被道祖关了禁闭之后,重建不重建似乎也没有了什么重要意义。
“嗯。”罗刹分身答应了一声,继续强调自己的身份:“我是无当圣母的恶尸,你们可以称呼我罗刹师姐。”
“见过罗刹师姐。”
对于张天君与袁天君来说,这位是无当师姐善尸还是恶尸其实都无所谓,因为她们的内核都是无当师姐,本是一体。
“险些忘了告诉你们,王师弟已经陨落了,只留下了这三只红水葫芦。”罗刹师姐的声音在三人的心底同时响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三个人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申道长看张天君与袁天君神情低迷,轻叹一声,询问道:“王兄他是”
“冥界崩坏时,一泉血海飘荡到此间,恰逢王师弟的残魂来到此处,不忍心将血海将此界吞噬,便将残魂化入葫芦之中,将那一泉血海吞噬。”
“残魂?”申道长眼前一亮。
“残魂并没有化作器灵,而是在对抗血海的时候被逐渐的腐蚀,师尊前些时候的一缕神念过来便是因为这件事,那个时候王师弟的魂魄便已经消散,便随手将葫芦封印在此处,等你来取。”
“等我?”
“师尊说了,葫芦与你有缘。”
罗刹师姐的声音刚落下不久,困扰着申道长等人的禁制便直接解开,三只葫芦越变越小,最后也变成了戒指模样,套在了申道长的右手无名指上。
“道兄,你还不如别叫醒我们。”张天君长叹一声。
袁天君也是不住的点头,道:“眼看着希望变成失望,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
这个时候,血池突然震动了一下,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或许是拿走了红水葫芦,让这里的血池失去了某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