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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们背后传来了犬吠声,两个地方武装成员,不知道在哪儿牵来了两条猎犬,吠叫着赶了过来。
一个军统看到之后,连忙指着一根树丛的叶片叫到“这里有血迹,赶紧过来”
牵着猎犬的两个地方武装成员立即把狗牵了过来,命令他们手中的猎犬嗅了嗅树叶上的血迹,然后两条猎犬立即挣着狗绳,便吠叫着朝着树林中追去。
方汉民一手拉着史玲,在山坡的树林中飞快的朝前跑,赵二栓则跟在他们背后,三个人在林中快速的穿行。
当三人跑了一段路之后,方汉民发现赵二栓落在后面了比较远,于是对赵二栓叫到“磨磨蹭蹭干啥快点走呀”
赵二栓低着头,脚步微微有些踉跄,拄着步枪答应了一声,从后面追了过来。
方汉民并未留意到赵二栓的异常,再次拖上了史玲朝前跑去。当他们跑出去了好一段路之后,从这座山的山坡上下去,面前出现了一条溪流,溪流水流有些湍急,宽倒是不算太宽,这时候方汉民听到背后远处传来了犬吠之声,于是
脸色一变对踉跄着追过来的赵二栓叫到“快呀我们要过这条河过去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赵二栓到了这里之后,才抬起头,方汉民扭头看了一眼他之后,忽然间发现赵二栓脸色苍白,满头都是虚汗,脚步踉跄,是靠着手中步枪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方汉民一下就急了“栓子,你受伤了”
赵二栓对着方汉民惨笑了一下,一松劲儿噗通一声就仰面朝天的跌到在了河滩上。
方汉民和史玲都慌了神,连忙扑到了赵二栓身边“栓子,栓子你可别吓我哪儿受伤了”
方汉民跪在赵二栓身边,慌忙抱起赵二栓,结果在他背后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于是他赶紧拿开手,却看到手上沾满了鲜血。
“栓子你啥时候受的伤呀为啥不给我说”方汉民一下眼泪就涌了出来,连忙把赵二栓翻过来,撕开他后背的衣服。当撕开赵二栓的衣服之后,他看到赵二栓右侧后背上有一个枪眼,血还在从枪眼里冒出来,于是他慌忙用手用力按住伤口,带着哭腔对史玲说道“你救救他,他伤的很重
救救他快点呀给栓子止血”史玲这会儿也看到了伤口,这会儿一样也急哭了,连忙从身上的包裹中寻找药物,方汉民在离开合江县的时候,是带了一些药品的,途中他们风吹雨淋,免不了会头疼脑
热,或者是受点小伤,现在用了一部分,还剩下了一些。
史玲手忙脚乱的寻找药棉和磺胺粉,想要为赵二栓止血,但是这时候赵二栓却推开了方汉民的手,翻过身躺在了地上,看着方汉民,脸上又露出了他一贯的憨厚笑容。
“老大不用了我不成了进林子的时候,我中的枪,这会儿血快流光了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咳咳”
说着说着,赵二栓嘴里就冒出了血沫子开始咳嗽了起来。史玲一下就哭出了声,因为这个情况说明赵二栓肺部的伤已经很严重了,肺肯定破了,肺里面已经有了积血,在导致他严重失血的同时,还影响到了他呼吸,这种伤即便
是在医院,有军医和完善的手术器械,也极难抢救过来,更何况赵二栓中弹时间已经不短,还凭着铁一般的意志力,一声不吭的跑到这里。这时候赵二栓已经处于了严重失血状态,看着他的脸色,这会儿跟白纸一般,嘴唇也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只能看到他嘴里面的在冒血沫,可以说现在哪怕是有个神仙在,
恐怕都救不回来赵二栓了。方汉民疯了一样抱着赵二栓,目呲欲裂的吼道“我不许你死你给我撑住,前面不远就出境了,翻过几座山就到缅甸了你给我撑住,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死的给我活
下去活下去呀”赵二栓脸上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嘿嘿惨笑一下,对方汉民勉强说道“你这会儿的样子好难看还对我吼成不成我自己知道,咳咳跟着你我乐意别婆婆妈妈了
,你就是这点不爷们,看不得自己弟兄死
我真瞧不起你这一点赶紧走咳咳走吧别像个娘们一样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他们有狗能闻见我的血的味道快走”
“不不我不走我要带你一起走栓子,听我的,坚持一下,我们过河就没事了马上就能甩掉他们了
史玲,你倒是快点呀快点救救栓子求求你栓子,别死好不好我身边就剩下你一个兄弟了”方汉民的眼泪这会儿滂沱而下,抱着赵二栓痛哭了起来。他来到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赵二栓,到现在他都清晰的记得,在他见到赵二栓那一刻的情景,这些年来,赵二栓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他话不多,平时总是一
副憨厚的笑容,从来不多嘴,总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有时候甚至会让他忽略掉赵二栓的存在。但是赵二栓这些年来,却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他的左右,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的感情像是亲兄弟一般,方汉民始终都把赵二栓当成自己最可以
信任的人看待,而赵二栓也从未让他失望过。甚至于现在他要回缅甸找寻那些留在缅甸的弟兄,赵二栓还是坚持跟了过来,一路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从合江县一直走到了滇西,眼看着前面再有不远,就能进入到缅甸
境内了,可是赵二栓却倒在了这里。赵二栓可以说是为他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赵二栓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生活,哪怕他的家人都没了,他也大可留在重庆跟着范星辰,可是他却坚持要跟着自己回缅甸,
只为了陪着他完成他的夙愿。但是没想到就在距离边境这么近的地方,赵二栓却倒在了军统的枪口之下。